杜斐雙冷哼一聲,撿起鞭子盤在手裡,黑着臉走回師父身邊,語氣生硬地請示。
“弟子技不如人,給師父丟臉了,這就回去閉門苦練!”
他日定當一雪今日之恥!
杜斐雙咬牙陰毒地瞪了蘇海棠一眼,手背青筋直冒!
馮慶寧面色不悅地一擺手,勉強壓住火氣。
“不要多想,回去好好休息,總結經驗。”
說着她轉頭似笑非笑地睨了鬱老太太一眼,目光不善地落在身姿傲然的蘇海棠身上。
“鬱師姐,你這徒弟是帶藝投師的?這兩下子看着挺眼生啊。”
雖然說如今武術界講究不如以前多,但門派之見依然存在。
尤其像今天這種正式收徒傳承衣鉢的場合,帶藝投師總還算是種不大不小的禁忌,好說不好聽。
“師叔說笑了。”蘇海棠恭敬地將長槍交還給師傅,氣息還有些湍急。
“海棠打小在窮山溝里長大,每天睜開眼就想着怎麼填飽肚子,有幹不完的農活;家裡窮得連學都上不起,哪還有那個閒工夫學本事。”
她安撫地看了一臉心疼的嚴芳瓊一眼,繼而粲然一笑。
“我這都是野路子,臨場發揮,總不能輸得太難看吧?要是我師傅對我失望,反悔了不收我這個駑鈍之材當徒弟了怎麼辦?還要多謝師姐手下留情。”
蘇海棠再次朝臉色難看的杜斐雙一拱手,語氣誠懇。
“剛纔與師姐過招,海棠受益匪淺,正有一二所得,想請馮師叔斧正。”
馮慶寧眯眼上下打量她,反怒爲笑。
“好多年沒有小輩敢當衆挑戰我,你倒是好膽,不愧是神州女俠看中的弟子!那我就抻量抻量你的分量,替鬱師姐指點你一二!”
馮慶寧說着就要起身,眼底一片冷漠平靜。
不等鬱金香出言阻止,蘇海棠忙又恭敬抱拳。
“師叔誤會了。海棠乃是後學末進,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妄圖與師叔爭鋒。”
馮慶寧哂然挑眉,側頭看了安然端坐的鬱金香一眼,明晃晃地在說,你這徒弟也不怎麼樣,這就慫了?
鬱金香回她一笑,大度雍容,氣得馮慶寧在心裡只翻白眼。
裝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看你怎麼裝得下去!今兒這臉,你們丟定了!
蘇海棠並無懼色,說話間已經能夠控制調息,只是兩頰汗水依舊不斷滲出。
她態度恭敬地維持彎腰施禮的姿勢,舉止間並沒有可挑理之處。
“海棠的意思是說,剛纔與飛霜師姐交手,照貓畫虎勉強學了幾招,想求師叔點撥一二,畢竟機會難得。”
“你是說,你學會了我馮門功夫?就憑剛纔跟飛霜過了幾招?”馮慶寧氣得笑了。
“胡吹大氣!功夫要有這麼好學,誰還需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看點比賽錄像不都成高手了!”
杜斐雙聽了自家師父的刻薄嘲諷,面色更加難看,低聲喊了聲師父。
“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馮慶寧猛地皺眉喝罵,看見自家得意弟子有苦難言的臉色,心裡咯噔一聲,投去一個驚疑不定的眼神。
杜斐雙苦笑着輕輕點頭。
剛纔的比試雖然有她大意在先,可當着師父和這麼多外人的面,還有豐厚的彩頭等着,杜斐雙也是拿出七八分功夫,認真想要取勝的。
可誰知道剛開始還好,她輕鬆壓着對手打,後面卻越打越是心驚,越打越是束手束腳,滯澀憋屈!
就彷彿這個海棠能料敵先機,總能笨拙而驚險地躲開她的攻擊!十成十的攻擊!
這怎麼可能!
除非,這個什麼海棠偷學了他們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