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充當和事佬,勸堂伯母打消和離的念頭。老莫家
莫顏忍了又忍,才壓下破口大罵的衝動,鐵青着對淚流不止的莫吳氏說道:“堂伯母,按說侄女一個晚輩,不該插手這件事,可您既然跟侄女說了,就證明您沒把我當外人勸慰的話侄女就不說了,如果您鐵了心要和離,侄女定會站在你這邊,您要是有難處需要侄女幫忙,侄女也絕無二話”
世上竟有這樣對待結髮妻子的男人,渣,實在是太渣了
莫顏一聽,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幾隻茶杯跳了幾跳,好險沒有摔下來
莫吳氏越說越傷心,越說越激動,整個人瀕臨爆發的邊緣,最後的一句質問,幾乎是吼出來的
“顏丫頭,我恨啊,我真的好恨啊夫妻二十載,我爲他生兒育女受盡了委屈,到了了,他卻拿休書威脅我,讓我拿出辛辛苦苦賺來的銀錢,給他的爹孃妹子起大屋子,置辦嫁妝憑什麼憑什麼啊”
就這樣,一雙鞋子,幾滴眼淚,幾句關心的話語,就讓他成功的忘掉了妻子、孩子曾受過的委屈和磋磨,忘掉了小女兒被母親賣掉的事實
在一個陰雲密佈的下午,當莫洪氏拿着做好的鞋子,拉着莫永福的手,無比難過的哭訴着家裡的困境時,莫永福就主動說出要拿銀子蓋房子孝敬爹孃,給妹妹置辦一份體面的嫁妝,讓她能說一戶好人家的話來。
儘管莫永福對莫洪氏生了不滿,可他還是渴望得到母親的關注和肯定,所以,當莫洪氏僅僅對他表達出了幾句關心,他對莫洪氏的態度,又變成的跟以前一樣,甚至還要聽話、孝順。
知子莫若母,莫洪氏早就察覺到大兒子沒有以前聽話,所以這一次,她聰明的沒有直接讓莫永福替她向莫吳氏要銀子、要方子,而是化作慈母,罕見的關心起他來。不僅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還裁了幾件不能再穿的破舊衣裳,熬了幾晚給他納了鞋底,做了兩雙新鞋子。
有些事情他心裡明白,知道爹孃偏心,平日裡讓妻子孩子跟着受了不少委屈,可他的心裡到底偏着爹孃多一點,就假裝自己看不到。直到四妮兒被賣,後面又發生了不少事情,才讓他對爹孃生出了不滿,漸漸的不再像以前那麼聽他們的話。
莫永福老實、木訥,又沒有本事讓爹孃兄弟過上好日子,從小到大,就一直不怎麼受莫洪氏的喜愛。不管是逃難前還是逃難後,他都是兄妹四人中,乾的最多,得到的最少的那一個。
她們拿莫吳氏母女倆沒辦法,就把目標轉移到了莫永福身上。
三人貪得無厭,哪裡會輕易的放棄若不是老莫家在村子裡的名聲壞了,村長又放話說老莫家再敢生事,就把老莫家全部趕出柳楊村,她們早就把莫吳氏母女抓起來,逼迫她們交出銀子和吃食方子了。
婆媳三個折騰了好幾個月,硬的、軟的用盡了,也沒能撬開母女倆的嘴,平日裡除了咒罵、給母女倆臉色看,竟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母女倆早出晚歸的掙銀子,心癢的跟上百隻貓在抓似的。
雖然大妮兒的性子隨了莫吳氏,也是個綿軟的,但是心裡明白的很,自然不會把小吃攤兒的事說給那三個人知道,就是莫永福這個父親無意中問了幾次,她也是咬死了小吃攤兒是堂妹的,母女倆只是幫忙掙份兒工錢。
莫吳氏早就認清了這幾人的嘴臉,也很警惕,除了知曉實情的大妮兒,小吃攤兒有她一半的事,她誰都沒告訴,又千叮萬囑的讓大妮兒小心些,不要讓這幾人套了話兒去。
原來,上次莫洪氏、莫牛氏婆媳倆去小吃攤鬧了半天,沒有得到好處不說,還惹了一肚子氣,就徹底把“不聽話”的莫吳氏恨上了。回到家後,二人跟莫永喜一合計,就認定莫吳氏手裡攥了不少銀錢,便想着法兒的要把那些銀錢給摳出來。
她按捺住心頭的焦急,耐心地安撫着莫吳氏,待莫吳氏的情緒穩定下來,仔細的詢問了好一番,她才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莫顏見莫吳氏連在她面前的自稱,都從原來的“堂伯母”變成了“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和離的話不止是說說而已。
這一問,又觸及到莫吳氏的傷心事,淚水頓時流了滿臉。被莫顏好一陣安撫,才止住了淚,哽咽着喃喃說道:“老莫家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待下去,他們都在逼我都在逼我多年的夫妻情分現在也沒有了我要跟莫永福和離和離離老莫家那個大坑遠遠的”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莫吳氏哪裡能說出和離的話來而能把她逼到這個地步,就只有老莫家的那些人,說不定連莫永福也摻和進去,才徹底傷了她的心,讓她生出和離的念頭來。
不怪莫顏意外,以前莫吳氏在老莫家的日子那麼難過,她也沒有說過要跟莫永福和離的話,現在做了小吃攤生意,日子一天天好起來,她卻突然要和離。以她軟和的性子,哪怕去年被莫洪氏逼的險些跳河後,變得強硬了許多,卻還是一個溫柔的女人,這其中定然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事情還很嚴重
莫吳氏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在莫顏耳邊炸起,震的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扶着莫吳氏坐下,她焦急的問道:“堂伯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