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兒的辦法很有用,他順利的抓住墜入冰窟的小孩子後,雲昭也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腳腕。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直到站在淺水處的孩子們齊心協力的把他們往後拉,漸漸將小孩拉出了冰窟。
在緊要關頭,還有半邊身子泡在水裡的小孩兒已經完全脫力了,整個人像是一塊鐵石,沉甸甸的直往深潭裡墜。要不是臻兒緊緊地拽着他的手腕,他早就被冰河下的暗流“拖”走了。
“加油,再堅持一會兒,你很快就能上來了!”臻兒大聲的鼓勵着被凍的昏昏沉沉的小夥伴,生怕他睡過去再也不能醒來。
那小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嘴巴張了張對臻兒說了什麼,眼睛就又閉上了。
“快,大家夥兒再加把勁兒,千萬不能泄氣!”見此情形,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其他的小孩愈發加大了力道,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人往上拽。
很快,落水的小孩兒整個身子露出的水面,最終得救了!
“噢噢噢,成功嘍,上來了,救上來了……”孩子們興奮的大叫起來,頓時加快手中的速度,迅速靠近深水處的幾個人全部拉到了安全的淺水處。
被救上來的小孩兒已經渾身凍僵了,他臉色煞白,嘴脣泛着烏青,身子僵硬的躺在冰面上,竟是連站起來也做不到。
幾個大孩子手忙腳亂幫他脫掉溼透的棉衣棉褲,又脫下自己身上的棉襖將他裹的嚴嚴實實,就怕等不到回家,小夥伴兒就凍死在了半路上。
插不上手的小孩們把那孩子嚴嚴實實的圍在中間,遮擋着凜冽的寒風。
“臻兒,你怎麼樣?”雲昭沒有湊上去,而是擔憂的看向臉色蒼白的弟弟。
“昭、昭哥,我的右胳膊好像、好像動不了了。”臻兒紅着眼,死死的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來自右胳膊的疼痛,讓他的小臉兒頓時變得扭曲起來。
雲昭臉色驟變,伸手在臻兒的胳膊與肩膀的連接處輕輕一按。
不等他開口詢問,臻兒就慘叫出聲:“好疼,別動,昭哥,別動——”
雲昭連忙拿開手,知道弟弟這是在救人的時候,胳膊用力過猛骨折了。他不會接骨,只能對臻兒叮囑道:“你忍着些,千萬不要亂動,我現在就回家找大姐,讓大姐給你把胳膊接上。”
骨折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在骨頭接上之前千萬不能亂動,不然弄傷了裡面的筋脈就算骨頭接上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完好如初。
臻兒知道其中的厲害,忍着劇痛催促道:“昭哥,你快去喊大姐,我就站在這裡不會亂動的。”
“嗯,我這就回去,你好好在這裡等着。”雲昭又叮囑了一聲,臨走前又不放心,把蛋子拉過來交代了一聲,就匆匆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蛋子剛纔圍着落水的孩子,直到雲昭跟他說了,他才知道小夥伴的胳膊斷了。看着臻兒隱忍的神情,難過的紅了眼睛:“莫臻,你忍着些,等你姐姐來了就好了。”
臻兒點點頭,臉上扯出一抹笑來,安慰小夥伴自己沒事。
“你要哭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蛋子不相信,平時他不小心把手指割了口子都痛的鑽心,更別說斷了胳膊,不知道會怎麼疼呢。
想到每次自己生病或是哪裡傷到了,爹孃會給喂糖吃,說吃了糖就不會難受,他吃過甜甜的糖塊後,確實不怎麼難受了。
蛋子眼珠一轉,伸出小手摸向平時裝糖果的小兜,結果卻摸了個空。他不好意思的朝着臻兒笑了笑,連忙擠到人羣中問其他的小夥伴要糖。
臻兒早就不像小時候那樣饞糖果吃了,可是看着小夥伴厚着臉皮爲他討糖吃,這番心意讓他很溫暖,好像胳膊那裡真沒那麼疼了。
就在臻兒開口對小夥伴說自己不需要吃糖時,眼角的餘光瞥見有個人直直的朝着他撞過來,他心裡一驚,側開身子想躲避這場惡意的撞擊,卻不想那人彷彿知道他的想法,竟是改變角度,直直的衝着他受傷的右胳膊撞了過來。
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臻兒下意識的張開嘴呼痛,卻不想冰冷的水漫天而來灌入了他的口鼻,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是被撞進了方纔救人上來的冰窟裡。
臻兒忍着劇痛艱難的伸出尚有餘力的左手,想要抓住冰沿時,一股暗流突然襲來,徹底將他卷離了冰窟……
當莫顏帶着毛團在雲昭的帶領下來到冰河上時,看到好幾個孩子伏在冰面上失聲痛哭,大喊着弟弟的名字。
她下意識的尋找那個熟悉的小身影,然而幾十個啜泣的孩子,獨獨不見她的弟弟。
雲昭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他雙目猩紅的衝上前,抓起伏在冰面上已經哭腫了眼的蛋子,神色猙獰的吼道:“臻兒呢,我弟弟呢,他在哪裡,快說,他在哪裡?”
蛋子指着深不見底的冰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莫臻、莫臻在裡面,王、王財把他撞下去了……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他,嗚嗚,莫臻,你快回來,嗚嗚——”
心裡那個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真實的擺在眼前,雲昭無力的後退兩步鬆開了蛋子,他目露絕望的看着那個不到半丈寬的冰窟,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
“毛團,攔住他!”一道女聲響起,透着讓人意外的冷靜。
得到主人指令的毛團如一道閃電衝上去,將欲要跳入冰窟尋找臻兒的雲昭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