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五千精銳很快準備好,龍御親自率領,出城,對着敵方陣營叫戰。
爲了激怒烏力蒙,龍御親自從五千精銳中挑了一百嗓子粗,音量大的士兵,隔着幾百米距離,將烏力蒙往死裡罵。
“烏力蒙,你生個兒子沒屁眼。”
“烏力蒙,你生個女兒沒人娶。”
“烏力蒙,你娶十個婆娘,九個給你戴綠帽子。”
……
龍御吩咐狠狠的辱罵烏力蒙,那些楚兵便自由發揮,越罵越離譜,沒一句重複的,就連龍御聽了,都覺得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烏力蒙。
罵聲洪亮,就算隔着幾百米的距離,都清清楚楚的傳進了對方的營帳。
戎狄人聽自己可汗被辱罵,一個個氣得面紅耳赤,烏力蒙的屬下怒髮衝冠的衝進主帥營帳稟報。
“稟報可汗,楚軍在對面叫罵……罵的您。”
主帥營帳的王座上,烏力蒙一身黑狼皮大氅,濃眉粗目,身材魁梧高大,典型的北方遊牧民族長相,聽自己的屬下稟報完,他眉宇間的兩道濃眉往中間併攏,重重將手裡的酒樽砸在面前的桌上。
“如實說,楚軍是如何罵本汗的?”
因爲時不時的暴雨,害怕主帥營帳進水,門口的捲簾加得有些厚,很好的阻隔了外面的罵聲,所以,烏力蒙並沒有聽到什麼。
“可汗,楚軍罵得有些不堪入耳。”烏力蒙的那屬下稍微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實在有些不敢如實稟報。
烏力蒙臉色一沉,怒聲吼道:“說。”
“是。”見烏力蒙的臉色不太好看,他那屬下只好硬着頭皮轉速楚軍的話。
“烏力蒙,你生個兒子沒屁眼。”
“烏力蒙,你生個女兒沒人娶。”
“烏力蒙,你娶十個婆娘,九個給你戴綠帽子。”
……
烏力蒙越往下聽,臉色越黑,聽了二三十句後,臉色直接黑了個透。
“馬上去大營,給本汗點一萬騎兵,本汗要親自迎戰,滅了龍御那個黃口小兒。”他怒髮衝冠,解下身上的狼皮大氅,從王座上站起來,眼中殺氣騰騰。
“是。”
一刻鐘未過,烏力蒙身披鎧甲,手持大刀,領了一萬精銳騎兵,迎向對面的楚軍。
兩軍隔着不到五百米的距離,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攻擊。
“龍御,你讓楚軍在我大帳外打嘴巴仗算什麼本事,有種的,過來與本汗過上幾個回合。”烏力蒙揮了揮手中沉重的大刀,將刀口對準了龍御。
龍御一身銀色鎧甲,手持滄溟劍,冷肅凜然的端坐在戰馬上,烏力蒙的話傳過來,他脣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
“有何不敢,烏力蒙,對付你一個莽夫,本王無需動真格。”
烏力蒙彪悍勇猛,力大無窮,號稱是戎狄第一勇士,最痛恨的,便是被人輕視,龍御這麼說,是爲了進一步激怒他,讓他徹底失去理智。
“黃口小兒,今日,讓你嚐嚐本汗的厲害。”聽了龍御輕諷的話,烏力蒙頃刻間暴怒,一口一個黃口小兒喚龍御,不過,他年紀也確實是龍御的兩倍。
面對烏力蒙的暴怒,龍御持着滄溟劍,依舊鎮定自若的坐在馬上,烏力蒙拍馬過來,他冷靜的盯着,臉上的表情都沒變分毫。
“本汗今日不將你斬於馬下,就不配做戎狄第一勇士。”烏力蒙騎馬跑到兩軍中間的位置,揮動着手裡的大刀,眼神弒殺的將龍御盯着。
龍御拔起滄溟劍準備迎戰。
“王爺,烏力蒙手中的大刀乃是玄鐵所鑄,鋒利無比,您小心一些。”玄律見龍御準備迎戰,在一旁小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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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龍御略一點頭,拍了拍馬屁股,駕的一聲,奔向烏力蒙所在的位置。
“黃口小兒,看招。”龍御離兩軍中間的位置,尚還有幾十米的距離,烏力蒙已經迫不及待,揮刀捲起一陣狂風,對着龍御的方向,猛的一擊而去。
龍御眸子眯了眯,寒光溢出,抓住繮繩,身子往下一伏,靈巧的躲過烏力蒙手中的刀,他身下的戰馬配合着往前跑,繞到了烏力蒙的身後。
烏力蒙一擊未重,人與馬衝出去數十米。
龍御趁勢,雙腳踏着馬鐙,身子凌空而起,滄溟劍在他手中一繞,挽出一朵漂亮的劍花,劍氣凌厲的對着烏力蒙的頭頂刺去。
唰!
一道劍光閃過,唰的一下,烏力矇頭上的幾條鞭子被滄溟劍削下來,龍御握劍的手一挑,烏力蒙那幾條鞭子落入了他手中。
烏力蒙感覺頭頂一陣涼意,伸手一摸,光溜溜一片。
大楚的五千精銳瞧見堂堂戎狄可汗成了禿子,轟然大笑,笑聲震天。
“戰王殿下千歲,戰王殿下千歲……”大笑聲後,便是頌揚龍御的聲音。
龍御掂了掂烏力蒙的幾條鞭子,嘴角輕諷的冷笑加深,對烏力蒙道:“烏力蒙,想要回你的鞭子,就追上,如若不然,本王將你的鞭子綁在馬尾巴上。”
削鞭子與取首級意義一樣,當着兩軍的面,龍御削掉烏力蒙的鞭子,等於是狠狠的羞辱了他,他堂堂戎狄可汗,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
“駕。”龍御料到,烏力蒙一定會中計,寒光一閃,將滄溟劍入鞘,拍了拍馬屁股,往幽冥谷的方向奔去,見他騎馬往幽冥谷而去,大楚的五千精銳旋即跟上。
烏力蒙顏面掃地,氣得雙全握得咯吱響,一雙粗目瞪得渾圓,眼神吃人,恨不得將龍御給千刀萬剮了。
龍御,不將你斬於馬下,本汗誓不爲人。
“駕。”見龍御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他亦拍了拍馬屁股,蹬着馬鐙,追了出去,戎狄一萬騎兵緊隨其後。
快到幽冥谷時,烏力蒙身邊的一名屬下勒了勒繮繩,想阻止他繼續往前追擊。
“可汗,前面就是幽冥谷了。”
“那又如何。”烏力蒙往身旁瞥了一眼,身下的馬沒有減速,“龍御小兒這般羞辱本汗,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本汗也要將他斬殺於馬下。”
“可汗,幽冥谷內極其狹窄,易守難攻,這般貿然追進去,恐怕……”
“駕……!”烏力蒙沒等自己的屬下將話說完,已經失去了耐心,再次拍了下馬屁股,飛奔出去,追進了幽冥谷。
戎狄的軍馬只好跟進去。
楚軍在前方不遠,烏力蒙帶着人窮追不捨,他看見自己的辮子當真被龍御綁在了馬尾巴上,咬了咬牙,氣得七竅生煙。
“龍御,你個龜孫子,有種的,停下來與本汗大戰三百回合。”
龍御之所以將烏力蒙的辮子綁在馬尾巴上,就是爲了引烏力蒙進入幽冥谷深處,怎麼可能停下,烏力蒙暴跳如雷的話音傳進他的耳朵,他不怒,反而微勾起脣角笑了笑,拉了一下繮繩,“駕……!”
隨着駕的一聲,他身下的戰馬加速,對着幽冥谷深處跑。
“駕,你個龜孫子,只敢跑。”烏力蒙也跟着夾了一下馬腹,加速去追,“什麼大楚戰神,狗屁。”
“可汗,前方情況不明,不能再追了。”烏力蒙的屬下朝前方看了一眼,勸住烏力蒙。
可惜,烏力蒙被削髮,已經氣得喪失了理智,完全不聽。
進入幽冥谷腹地後,龍御終於勒了一下繮繩,停下來,將戰馬調頭,與追上來的烏力蒙對望。
烏力蒙見龍御不跑了,也將戰馬停下來,兩軍在幽冥谷腹地中對望,殺氣騰騰。
龍御冷冷的盯了烏力蒙幾眼,旋即,對着身後五千精銳一揮手中的滄溟劍,大聲呵道:“大楚的將士們,爲了大楚千千萬萬的百姓,今日,跟隨本王將烏力蒙的首級取了。”
“吼吼……”
“殺殺……”
龍御的話,極度振奮人心,他話落,身後五千精銳紛紛舉起手中的刀戟長矛,對準戎狄那邊,喊殺聲震天。
烏力蒙也不示弱,手中玄鐵刀揮動,帶起一陣勁風,“戎狄的勇士們,爲了咱們的女人,小孩能吃飽飯,今日跟隨本汗,將龍御這個黃口小兒斬殺在馬下。”
“殺殺……”
“可汗萬歲,可汗萬歲……”
戎狄這邊,也是殺聲震天。
兩軍對峙了片刻,大楚這邊的軍號聲首先響起來,龍御夾了下馬腹,趁着楚軍勢氣大漲之時,持劍衝向烏力蒙,烏力蒙揮刀迎敵,兩軍主帥傾刻間打得難捨難分,劍氣橫掃,大刀卷狂風,幽冥谷內飛沙走石。
很快,楚軍五千精銳與戎狄一萬騎兵交戰,雙方勢氣都不弱,幽冥谷內,刀戟相拼聲不絕於耳,血流成河,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交戰一盞茶時間,谷內突然起了煙霧,視線逐漸模糊。
“不好,可汗,楚軍耍詐。”烏力蒙的屬下揮了揮遮擋視線的濃煙,對着烏力蒙的方向大喊。
燕霧起,楚軍那邊,軍號響,“撤。”隨着龍御的一聲,撤令,所有楚軍退到山谷兩旁,使用飛檐爪,爬到山谷上方。
這是龍御事先安排好的,戎狄馬邊兵強馬壯,他自然不可能讓楚軍硬拼。
這五千精心挑選的精銳,個個武功不弱,動作敏捷,龍御一聲命令,很快攀爬到了山谷上方。
山谷上方早準備好了弓箭,滾石。
烏力蒙反應過來,自己上了龍御的當,勒了下繮繩,將馬飛快調頭,對着幽冥谷的出口,“撤……!”
龍御一身銀色鎧甲,天神降臨般站在幽冥谷的上方,垂目,盯着谷內隱隱綽綽,倉皇而逃的戎狄軍馬,脣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哼,想撤,已經晚了。
“給本王放箭。”他揮了揮手,萬箭齊發,箭如雨下,咻咻咻的射向幽冥谷底。
“啊……!”
箭雨落了一陣,幽冥谷內痛呼聲震天,挨個的戎狄騎兵倒在濃煙之中。
烏力蒙臉色鉅變,揮刀去擋飛來的箭羽,顧不得身後倒下的人,勒馬,加速往幽冥谷的出口撤離。
“不好,可汗,出口被楚軍堵死了。”烏力蒙帶着剩下的騎兵趕到谷口的時候,這才發現,谷口也全是楚軍。
他臉色鉅變,前後都無退路。
喊殺聲四起,又是一番惡戰。
很快,烏力蒙帶着一萬騎兵進了幽冥谷的事情傳到了四國這邊。
“報,戎狄可汗被困幽冥谷。”陳國,姜國,周國,衛國的主帥幾乎同時收到戰報,四國湊在一起商議一番,都沒有要發兵支援的意思。
陳國主帥道:“此刻前去營救戎狄可汗,怕是已經晚了。”
周國主帥道:“戎狄可汗驍勇善戰,定能衝出幽冥谷。”
衛國主帥道:“楚軍封死了幽冥谷口,我們趕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姜國主帥道:“陳國主帥,周國主帥,衛國主帥,你們說得沒錯,我們四國在大營等候戎狄可汗回來即刻。”
戎狄這邊得知可汗被困幽冥谷,趕去支援,只是,龍御在幽冥谷口加了重兵,任憑戎狄的軍馬如何強攻,都無法撕開一條口子。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烏力蒙帶進幽冥谷的一萬騎兵,差不多已經死傷殆盡。
龍御往谷內掃了一眼,滄溟劍在他手中寸寸寒芒,見烏力蒙被逼下戰馬,狼狽不堪,他脣角冷笑加深,御風而起,眨眼間,落在了幽冥谷內。
烏力蒙見他飛下來,粗眸赤紅的盯着他,眼神寸寸如箭,恨不得將他射成刺蝟,“龍御,本汗要殺了你。”
“想殺本王,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龍御以一種睥眸天下的姿態,輕視的將烏力蒙盯着,說話的口吻更是輕飄飄,似沒將烏力蒙當回事兒。
烏力蒙是戎狄第一勇士,哪裡曾受到如此輕視,氣得揮刀,一躍而起,使了十成力量,猛的朝龍御的面門砍來。
玄鐵刀的威力不俗,加之烏力蒙氏戎狄第一勇士,這一擊過來,頃刻間捲起一陣沙塵,若換是普通人,定然接不住這猛的一擊。
“莽夫。”龍御盯着大刀砍來,冷冷的嘲諷了一句,大刀離他只有半尺距離時,他才以一個瞬移,避開這剛猛的一擊。
砰,嘣……
烏力蒙手裡的大刀劈了個空,刀口重重落在地上,一陣巨響,地面被他炸出一個巨坑,威力之大,若是落在人身上,定是分屍兩半。
烏力蒙一擊未中,收起大刀,換了一個攻擊姿勢,準備再對龍御發出一擊。
可惜,龍御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腳尖一點,身子凌空而起,手中的滄溟劍寒氣森森,快得像流星一般,席捲着罡厲的劍氣,從天而降,眨眼到了烏力蒙的頭頂上。
咻……!
一劍對準烏力蒙的天靈蓋刺瞎,小半截劍刃沒入了烏力蒙的身體。
烏力蒙驚恐的瞪大眸子,甚至未感覺到疼痛,呼吸便是一窒,眼前一黑,意識已經渙散。
龍御拔劍而起,烏力蒙的身子瞬間失去了支撐,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再沒了動靜,死狀極其驚悚。
“可汗……”剩下的戎狄騎兵大聲驚呼,可是失去主帥,已是一盤散沙。
龍御持着滄溟走到烏力蒙的身邊,盯着他驚悚的死相,眉頭都未皺一下,揮起滄溟,寒光乍閃,削,烏力蒙的首級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上。
“回去通知你們副帥,趕緊撤兵,否則,本王定踏平你們戎狄。”龍御提着烏力蒙的首級,對着殘存的戎狄騎兵,大呵一句,旋即,將烏力蒙的首級對着那些殘存的戎狄一兵一扔。
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戰神之威,壓得整個幽冥谷空氣沉重。
戎狄騎兵嚇得個個面色鉅變,見烏力蒙的首級滾過來,趕緊撿起來,抱着,退到了山崖下。
龍御揮了揮手,吩咐堵在谷口的楚軍放行。
他之所以留着眼前幾十名殘存的戎狄騎兵,是爲了讓他們將烏力蒙的首級帶回戎狄大帳。
幽冥谷外,戎狄趕來的騎兵正在與楚軍交戰,看見烏力蒙的首級被送出來,趕來支援的那支戎狄騎兵頃刻間停了手。
“可汗……”
主帥已死,戎狄那邊的氣勢頃刻瓦解。
龍御騎着戰馬從幽冥谷出來,站在楚軍陣營,冷掃向對面的戎狄騎兵,沉聲道:“烏力蒙已死,回去告訴你們戎狄的太子,若敢再犯我大楚,本王定帥千軍萬馬,踏平戎狄草原。”
這話,並不是嚇唬人的,戎狄每年都侵犯大楚的邊境,遲早有一天,他要徹底解決這個禍患。
“吼吼,戰王殿下千歲……”
龍御話落,楚軍陣營喊聲震天,氣勢高昂。
楚軍氣勢大漲,戎狄哪裡還敢進攻,抱好烏力蒙的首級,灰溜溜的撤離了大楚,一無所獲,返回了大草原。
戎狄撤兵,周國,衛國,姜國,陳國這四個小國,自是成不了什麼氣候,再聽說,戎狄可汗被龍御斬殺在了幽冥谷,四國主帥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吩咐拔營,匆匆從大楚邊境退出去。
這一仗,龍御勝得很漂亮,因爲心裡記掛着鏡都的情況,戎狄及四國退兵後,他在邊境部署了一番,就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
鏡都,嘩啦啦的暴雨,連日下,易王被廢掉一條腿,無法再進行抗洪賑災之事,楚皇派了好幾個官員去災區,奈何,雨勢太大,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怒江,文水河的水位已經蓋過河堤,洪水對着中下游的農田,嘩啦啦的沖刷,中下游萬畝良田,萬畝作物,已然全部被洪水淹沒。
“神女,求神女救救大楚百姓吧。”
“神女,求您讓這場暴雨儘快停下來吧。”
“神女,您若不出來,我等就跪死在戰王府大門前。”
……
大雨不停,每日,戰王府都被百姓圍堵,成百上千的百姓跪在暴雨中,乞求雲沫想辦法,解決這場災難。
燕璃擔心雲沫動了胎氣,不讓她出府,只是,每天換幾批百姓跪在戰王府門前,吵鬧不休,令她十分頭疼。
“燕璃,你陪我去怒江,汶水河看看吧,我保證,一切聽你的。”她一日不出門,百姓就跪一日,這樣下去,煩都得煩死了。
燕璃考慮了一下,總算點頭,取了一件避風的大氅,披在雲沫的身上,“雲兒,讓你去災區查看,可以,但是,你只能動口,不能動手。”
“是,我的夫君大人。”雲沫順着他的話點頭。
燕璃眸子閃了閃,眼神賊亮的將雲沫望着,“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
雲沫素來不矯情,以前都是一口一個燕璃的喚,這是她第一次喚燕璃爲夫君,所以,燕璃才趕到興奮。
“夫君啊。”雲沫笑着,輕睨了燕璃一眼,“你喜歡聽啊,那我多喚你幾遍,夫君,夫君,夫君……”
燕璃眉開眼笑,將雲沫打橫抱起來,朝閣樓外走,“我喜歡這個稱呼。”
“無恆,備車。”
他一聲吩咐,無邪,無恆,無情全都出現在了閣樓前,三人往燕璃,雲沫身上偷瞟了一眼,這纔去備車。
雲沫覺察到三人的視線,老臉一紅,瞪了燕璃一眼,“你喜歡就喜歡嘛,幹嘛將我抱起來。”
“外面雨大,你自己走,容易溼了鞋子。”燕璃淡淡的解釋,用肩膀擱着一把油紙傘,抱着雲沫繼續往前走。
片刻後,戰王府的大門被大開,燕璃攜雲沫走了出來,百姓們看見雲沫,紛紛往雨水裡叩頭。
“神女出來了,神女終於出來了。”
“神女,你想想辦法,救救大楚的百姓吧。”
……
乞求聲不絕於耳,雲沫聽了聽,等場面稍微安靜些後,才道:“我現在先去怒江,汶水河邊看看,儘量想辦法。”
“多謝神女。”
“神女萬歲,神女萬歲……”
雲沫話落,高呼聲起,但是,雲沫聽到那句“神女萬歲”時,臉色瞬間鉅變,轉了轉眸子,兩道犀利的目光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射去。
萬歲這兩個字,只有皇帝能擔得起,方纔,喊話的百姓是無意爲之,還是有意……
雲沫變臉的同時,燕璃的臉色也沉了沉,與雲沫一樣,兩道冷厲的目光,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掃去。
那邊喊話的人,想來是感覺到了雲沫與燕璃迫人窒息的目光,便住了嘴。
一段小插曲後,無恆牽了馬車過來,燕璃撐着油紙傘,周到體貼的攙扶着雲沫上馬車,一路上,將她護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她被雨水打溼。
暴雨持續的下,一路上泥濘不堪,馬車緩慢的行着,早上出發,下午纔到達汶水河邊。
雲沫下車一看,眼前汪洋一遍,汶水河上,洪水滾滾,這……哪裡是什麼江,分明就是海嘛,遠處的河堤,被洪水淹沒,只冒了一個頂在外面。
“沒辦法,洪水太大,河堤已經不管用了。”燕璃在她耳邊道。
雲沫沒想到,情況這樣嚴峻,從汶水河上收回視線,瞥向燕璃,問道:“怒江那邊的情況也是如此嗎?”
“嗯。”燕璃點頭,“雨勢太大,水位暴漲,根本沒法再築河堤,只能想辦法泄洪,以緩解河堤的壓力。”
雲沫十分贊同燕璃的分析,這場暴雨持續的下,若不泄洪,河堤繼續垮塌,洪水洶涌衝出,大楚的半壁江山都得被洪水淹沒。
“可是,泄洪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燕璃又道:“怒江,汶水河中下游萬頃農田都被淹沒了,水位太高,洪水無處排放。”
雲沫附和他的話,微微點頭。
“燕璃,你先陪我到處走走。”她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先沿着汶水河走走,先觀察一下週圍的地理環境,看能不能找到突破點。
“嗯。”燕璃應了一聲,撐好油紙傘,幫雲沫拉攏了下大氅。
路上全是泥濘,十分難行,兩人攜手,沿着汶水河走得很慢,片刻時間,雲沫腳上的鞋子沾滿了泥巴,連裙襬都給泥巴弄髒了。
燕璃瞧她挺着大肚子,被迫來管這些閒事,十分心疼。
都是龍御那個混蛋,將他的女人擄到這個地方來遭罪,想到此,他狠狠咬牙,恨不得將龍御給大卸八塊了。
沿着汶水河走了差不多三刻鐘的時間,雲沫的視線突然被前方一座大山吸引住。
此刻,雲沫開啓五感,視力特別好,眼前那座山上是什麼情況,她看得是清清楚楚,山上有很多巖洞,溝壑,石筍,石柱,是典型得不能再典型喀斯特地貌。
她從山上收回視線,拉了拉燕璃的袖子,側臉將他看着,“燕璃,沿汶水河這一帶,都是這種形貌的山嗎?”她說話時,鬆開燕璃的袖子,伸手指向對面的山。
燕璃答應龍御,幫忙看着河堤上的事,有來考察過汶水河,怒江邊上的地形,是以,對災區的瞭解,比她多。
“嗯。”燕璃點頭,“不止汶水河這一帶的山貌如此,怒江那邊的山貌也是一樣的,雲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聽了燕璃的話,雲沫心中劃過一絲喜意,回答:“燕璃,或許,大楚的百姓有救了。”
“怎麼說?”燕璃揚了揚眉,眼睛一眨不眨的將雲沫盯着。
雲沫笑了笑,解釋,“這種山貌屬於喀斯特地貌,期間多溝壑,溶洞,地下河流,儲存空間極大,咱們往汶水河,怒江的河堤上開口,挖通渠道,連接到大山,將一部分江水引入大山之中,江水進了大山,應該能溜進溶洞,最後匯入地下河,燕璃,你覺得我這主意是否可行?”
燕璃聽後,覺得甚有道理,因爲,現在除了雲沫的辦法,已無他法,“可以試一試。”
“那,咱們馬上趕回鏡都,吩咐戰王府的隱衛趕緊沿着汶水河,怒江,勘查一下沿岸的山貌。”雲沫道。
這個計劃實施前,考察一番是必然的。
燕璃瞧她腳上的鞋子已經被泥濘打溼了一半,一手撐傘,一手攬在她腰上,抱着她御風而起,朝着馬車的方向奔去。
因爲事態嚴重,兩人趕回鏡都後,就吩咐戰王府的人趕赴災區,去勘查汶水河,怒江沿岸的山貌,戰王府的人接到命令,即刻出發,摸黑,馬不停蹄的往災區趕。
經過勘查,確實如燕璃所說,汶水河,怒江沿岸的山貌全是喀斯特地形,如雲沫猜測,山中確實有不少溶洞,溝壑,地下水源也發現了幾支。
剛確定了地貌,還沒動工開渠引水,龍御就風塵僕僕的趕回鏡都了。
“燕公子,雲姑娘,王爺已經回府,此刻正在書房處理要務,差我過來請二位去書房一趟。”龍御剛回府,就差了玄律去閣樓通知雲沫與燕璃。
燕璃對着門口冷哼一聲,“你家王爺好大的架子,去給他說,本公子沒空,要見本公子,自己來閣樓。”
想到雲沫因爲龍御受的罪,燕璃滿肚子都是火氣。
聽了燕璃的話,玄律站在門口,很是爲難。
“燕璃,還是咱們去見表哥吧,他剛從戰場上回來,定然累極。”雲沫從椅子上站起來,握了握燕璃的手,“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現在大楚形勢嚴峻,咱們就讓讓表哥。”
若不是大楚正處於困難之境,她絕對是幫着燕璃說話。
龍御那王八蛋,大婚當日,擄了她,先害她與燕璃差點墜崖,再害她被數千百姓圍攻,若是平時,她定要找他扯皮,賠償精舍損失費。
雖然燕璃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還是聽雲沫的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着雲沫往門外走。
兩人隨玄律到戰王府的書房。
玄律叩了叩門,聽得道龍御答覆後,伸手將書房的門推開,對燕璃,雲沫恭敬的伸了伸手,“燕公子,雲姑娘,王爺就在裡面,二位請進。”
燕璃,雲沫不約而同對着玄律點了點頭,走進書房,書房裡,龍御正埋頭坐於書案前,奮筆疾書。
聽到腳步聲,他將手中的筆擱了擱,“表妹夫,表妹,你們來了。”
對於“表妹夫”這個稱呼,他甚是滿意,他與燕璃齊名,現在燕璃成了他的表妹夫,他覺得甚是有優越感。
燕璃聽到“表妹夫”這三個字,眉頭很明顯的皺了皺,冷了龍御一眼,沉聲開口,“請叫本王大燕攝政王殿下。”
“大燕攝政王殿下,這樣叫,多繞口,本王覺得還是表妹夫好,簡單利落。”龍御放下筆,揚起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與燕璃對視。
燕璃二話不說,對着他一掌揮出去,“龍御,本王替你崩波勞累,你就是這樣感激本王的?”
嘣……
一聲巨響,燕璃那一掌,直接掀翻了龍御身前的書案,將那書案劈成了兩半,轟然倒在了龍御的面前。
龍御趕緊起身一躲,這纔沒被打中,眼神求助的看向雲沫的方向,“表妹,趕緊叫表妹夫住手,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雲沫賞了他一記大白眼,毫不猶豫的站在燕璃一邊,“你活該。”
龍御聽到“你活該”這三個字,瞬間明白了,他只是個局外人,而,人家是夫妻。
“不打了,不打了,談要事。”他趕緊打了個休戰的手勢。
眼前這對夫妻,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對付一個,他能行,兩個加起來,不將他的站王府掀了頂纔怪。
燕璃瞧見他打的手勢,人爲他是認慫了,這才停了手。
雲沫走山前,站在龍御的三步之外,淡淡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們剛想到泄洪的法子。”
“表妹,什麼辦法?”談及正事,龍御臉上的表情立即嚴肅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將雲沫望着。
雲沫看了他一眼,接着剛纔的話道:“汶水河,怒江水位太高,若不泄洪,河堤怕是支撐不住,所以,昨日,我與燕璃沿着怒江,文水河勘查了一番,發現,兩條江沿岸的山貌都屬於喀斯特地貌。”
“什麼是喀斯特地貌?”龍御不解的問。
雲沫見他不理解,籠統的與他解釋了一遍,龍御明白過後,才繼續道:“表哥,我與夫君商量過了,在汶水河,怒江河堤上開口,挖通水渠,連通沿岸的高山,將江水引入山中,這件事,必須你來料理。”
這裡是大楚,在怒江,汶水河的河堤上開口,只有龍御纔有這麼大的權利,而且,也只有龍御才能指揮得了禁衛軍去幫忙。
雲沫的意思,龍御明白,好在,他及時趕回來了。
他感激的看了雲沫一眼,再將感激的目光移向燕璃,“表妹,大燕攝政王殿下,多謝二位幫忙。”
害怕燕璃再因爲“表妹夫”三個字發怒,他想了想,順從燕璃的意思,喚大燕攝政王殿下。
燕璃直接忽視他感激的眼神,冷冷的回了一句:“本王是看在雲兒的面子上,才幫你的,你的面子,還不足矣讓本王出面籌謀劃策。”
龍御:“……”
這個極度狂傲的男人。
聽了雲沫與燕璃的策略,龍御即刻進宮見了楚皇,向楚皇稟明瞭開渠引水入山,以達到泄洪的目的,楚皇聽後,也覺得此法可行,便吩咐禁衛軍全力配合龍御開渠。
兩千禁衛軍被抽去汶水河,怒江上開渠,因爲人手夠多,僅半日時間,數條引水渠道將沿岸的山與汶水河,怒江連接在了一起,江水順着渠道嘩啦啦的流向沿岸的山,衝入溶洞之中,流進地下河,上午開渠引水,到天黑的時候,汶水河,怒江的水位已經明顯下降。
龍御帶人沿着河堤巡查了一番,眼見水位下降了不少,總算鬆了口氣。
暴雨又接連下了三日,最終雨勢變小,到第四日的時候,終於放晴。
久違的陽關穿透雲層,灑滿了整個鏡都,鏡都百姓皆歡呼,暴雨終於停了,大楚的百姓有救了。
早上,雲沫起牀,披了件斗篷,臨窗而站,視線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花園,聞着清晨陽光的味道,心裡尤其的好。
前世今生,她從來沒這麼盼望陽光過。
暴雨停了,太陽出來了,這就意味着,她與燕璃可以啓程返回大燕見小豆丁與凡弟了。
此刻,她真是歸心似箭,若不是官道上的泥濘還沒幹,她真恨不得馬上啓程。
“神女,我們要見神女,是神女庇佑了大楚千萬百姓,我們要向神女當面道謝。”
“是神女讓這場暴雨停下的,我們要當面感謝神女。”
“神女萬歲,神女萬歲……”
大早上的,戰王府大門又被數千百姓給圍堵了。
龍御,雲沫,燕璃皆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三人同時往門口去。
“怎麼回事?”龍御臉色有些不好看,那些個百姓高呼神女萬歲,不是在害丫頭嗎?
天音道:“王爺,數千百姓將戰王府堵死了,趕都趕不走,都嚷着要見雲姑娘。”
雲沫,燕璃的眉頭皆是深深皺起。
災難剛過,正常而言,百姓應該都在擔心以後的生計問題,怎麼全都跑來了戰王府?不太正常,這麼大規模聚集在一起,定有人在背後操縱,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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