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話帶着特有的江安城口音,白琰眯着眼睛打量她,問道:“你是中原人?”
女人忙不迭的點頭,眼眶紅紅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她趴跪在地上身子顫抖,激動的半天不語,等了這麼多年,忍了這麼多年,她總算是盼到了來救他們的人。
隨着這個女人跑出來,人羣裡接連又跑出來好幾個,在大廳裡跪成了一排,他們年齡不等,唯一相同的,便是那眼中和神色上的激動和希冀。
剩下的那幾個倭國女人嘴裡不停的罵着什麼,白琰和士兵們聽不懂。
“她們在說什麼。”白琰問那個第一個跑出來的女人。
女人收斂心神,磕頭道:“回軍爺話,她是在罵我們,說我們貪生怕死,可是軍爺,我們本就是被他們這些畜生抓到這島上來的,受盡了凌辱,還要給他們爲奴爲婢實屬無奈,也只是爲了能活下來,免受那非人的對待,如今見到軍爺們來救我們了,自然無需再忍下去,這麼多年了,總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
說着,女人和她身邊的其他人一起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在這島上的日子簡直讓他們生不如死,可爲了那遠在家鄉的家人,她們又只能咬牙忍下。
白琰有些動容,嘆息了一聲,不自覺的放緩了聲調:“這島上像你們這樣的女子還有多少?”
“回軍爺話,還有一百多個人,她們有的被分在了各個營地,有的被關在了半山腰的院子裡。”那個院子,纔是真正的火坑。
白琰立刻下令去救人,那邊那個倭國女人還在罵,白琰問:“她是誰。”
女人回答:“她叫美惠子,是這些倭人首領的妻子,另外幾個有他手下的妻子,還有的是妾室。”
也就是說,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人。
“來人,將她們一併抓了,押回知府衙門等候發落。”白琰一聲令下,立刻有士兵上前將這些女人捆起來帶走。
一時之間尖叫聲,聽不懂的咒罵聲響徹大廳,甚至有倭國女人的衣裳在推搡之中掉了下來。
跪在廳裡的這些女人看着那些倭國女人被帶走,一個個的眼中充滿了快意和恨意。
“你能聽懂他們說話?”白琰問那第一個女人。
女人磕頭:“民女在美惠子身邊伺候了她十三年,耳濡目染學了不少。”
有人能聽懂這些倭國話就再好不過了,白琰讓士兵將其他人帶了下去,留下了這個女人。
“你叫什麼?”白琰問。
女人磕頭回答:“民女劉氏,被抓到島上已經十四年了,是這些倭人第一批擄到島上的人。”
白琰看她除了一開始的激動之後,漸漸地變得淡定起來,而且說話條理清晰,若不是她那熟絡的中原話,白琰真的要懷疑這個劉氏是倭人假扮的了。
似乎察覺到白琰的目光,劉氏身子又彎了彎,道:“軍爺,民女被抓十多年,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自救,就是爲了能活下來等着有朝一日能夠回到家鄉,終於還是讓民女給等到了。”劉氏一邊說,淚水再次決堤,十幾年了,總算是能回家了,也不知道家中人還能不能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