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那自己沒日沒夜心中所念之人,可此時近在眼前了,白琰卻一步也不敢踏出去,遠遠的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芸娘,我回來了。”
背對着他的人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才傳來一道平靜的毫無波瀾的聲音。
“你回來做什麼?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走吧。”
白琰只覺得一道痠痛涌上心頭,嘆息一聲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沈瀾芸的身後嘆息道:“我從未想過拋下你。”
“可你是這麼做的不是嗎?”沈瀾芸嘲諷一笑,聲音淡淡的,但卻掩飾不住那絲悲傷。
白琰心中微微一痛,聲音更軟了一分:“那天我不是不告而別,我讓擎風給你送了信。”
沈瀾芸突然就有些生氣,這人一回來就滿嘴胡話,自己根本就從來未見過什麼信,這種謊言他也好意思說出口?
沈瀾芸悠的轉身,面對白琰,那目光就像火一樣,似乎隨時能將白琰給灼傷。
嘴角毫不掩飾的揚起嘲諷,沈瀾芸道:“信?沒想到堂堂永寧王世子竟然還會用這種蹩腳的謊言來騙人。”
沈瀾芸眼中的嘲諷和不屑刺痛了白琰,上前一步試圖拉住沈瀾芸的手卻被沈瀾芸給躲開,憤怒的瞪着他:“你別碰我。”
白琰並沒有被喝退,兩手同時抓住沈瀾芸的臂膀,“你先聽我說。”
沈瀾芸憤怒的瞪着他,使勁的掙扎尖聲道:“你放開我。”
“我不放。”白琰也吼了一句。
院子裡側耳聽屋裡情況的一羣人都被嚇了一跳,不由得擔心起裡面的情況來。
沈瀾芸見掙脫不開,就低頭一口咬在了白琰手臂上,白琰吃痛,眉頭緊皺卻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
沈瀾芸嘴上的勁從一開始的狠勁漸漸的鬆開,心中的酸澀也漸漸取代了憤怒,頓時整個人就像失去了生氣的瓷娃娃,似乎一碰就會碎。
白琰心中一痛,扶着沈瀾芸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我沒有騙你,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是真的讓擎風給你送了信,說明了我的身份讓你跟我進京。”
“是他沒有把信交給你,是他曲解了我的意思,只爲了讓你死心。”
“芸娘,我離開的這段日子,我沒有一天放下過你。”
“那日我在村長面前說的話,我從未忘記過,一字一句,我從未忘過。”
沈瀾芸身子一顫,眼眶紅紅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卻強忍着沒有落下,這段時間的酸楚和委屈悉數涌上心頭。
到了這個時候,沈瀾芸才真的知道,自己心中對白琰的那些恨,那些怨,早在這人重新踏進她的家門時就已經全部消失殆盡了。
白琰的解釋聽在耳中,讓沈瀾芸的心中再次燃起一抹希望,她並不是完全不幸的,至少眼前的人從未拋下過自己,此時此刻,就算白琰是騙她的,沈瀾芸都寧願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沈瀾芸再也忍不住,兩行淚水奪眶而出,無聲落下。
白琰心中一疼,柔聲喊道:“芸娘。”
沈瀾芸直接擡起手捂住嘴大哭了起來,白琰眼眶也是一紅,扶着沈瀾芸的手微微收緊,將她摟進了懷裡。
察覺到懷中的人身子顫抖的厲害,白琰抱的又緊了一些,在沈瀾芸的頭頂輕輕落下一吻,白琰說出了他這一路上最想對沈瀾芸說的三個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