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芸規矩的坐到了太監搬來的椅子上,低着頭,只能瞧見前方的一條華貴衣裙裙角。
“擡起頭來。”皇后淡淡道。
沈瀾芸這才聽話的擡起了頭,正視皇后。
皇后盯着沈瀾芸看了許久,才喃喃道:“果然很像。”
聲音雖輕,沈瀾芸卻聽得真切,睫毛輕顫,皇后這是看出什麼了嗎?
就在沈瀾芸無所適從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皇嫂,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沈瀾芸眼睛瞥過,瞧見長公主的時候,懸着的心也跟着鬆了鬆。
“對,是真的像。”皇后點了點頭,隨即揮手屏退了宮室裡的宮女太監,只留下了自己和長公主的貼身宮女。
等到沒有人了,皇后臉上才露出了一抹笑容,衝沈瀾芸招了招手。
“好孩子,過來本宮瞧瞧。”
沈瀾芸沒動,眼睛看了一眼長公主的方向。
長公主笑了笑,道:“芸娘,過來給皇后娘娘看看。”
沈瀾芸這才起身來到皇后跟前,行了個福禮。
“皇后娘娘。”
皇后點點頭,拉過沈瀾芸的手好好打量了一番,離得近了,皇后更加覺得沈瀾芸和李婉婉長得像,低頭瞧見沈瀾芸已經藏不住的肚子,皇后面色頓時柔和了下來。
“幾個月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還有兩個月生產。”沈瀾芸回道。
皇后點了點頭,眼中彷彿有淚光閃過,問道:“產婆什麼的可找好了?”
“多謝娘娘關心,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沈瀾芸如實回答,早在一個月前白琰就已經找好了產婆安排在了沈宅,彷彿一個不夠,還找了三四個,現在都白白養着呢,就怕她生產的時候出個岔子。
皇后欣慰的點了點頭,又盯着沈瀾芸看了許久,才試探着問道:“芸娘,你雙親哪裡人?你娘叫什麼名字?”
沈瀾芸楞了一下,心中猶豫了半響,纔開口道:“回娘娘的話,民婦是南臨城花香村人,父母皆是花香村人。”
皇后和長公主對視了一眼,最終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聊起了別的,無非就是沈瀾芸鋪子裡的東西,一些養身的技巧等等。
一番接觸下來,皇后發現沈瀾芸確實如長公主所說一般,進退有度,溫婉可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的太監的聲音。
“皇后娘娘,花匠求見。”
幾人的談話終止,皇后也恢復了威嚴,沈瀾芸乖巧的站到了長公主的身後,垂手而立。
“帶進來吧。”皇后淡淡道。
花匠被帶進來的時候,沈瀾芸悄悄看了一眼,五十來歲,皮膚黝黑,滿頭白髮,雙手因爲常年侍弄花草變得粗糙不堪。
“奴才叩見皇后娘娘,叩見長公主殿下。”花匠匍匐在地行禮。
“什麼事。”皇后問。
花匠匍匐在地,身子輕顫了一下,顫抖道:“奴才該死,娘娘命奴才救治的那株七彩牡丹,奴才用盡了法子,實在是回天乏術了,請娘娘責罰。”
花匠一席話語速平穩,但沈瀾芸還是從他的話語當中聽出了緊張和害怕,還有恐懼。
這次離得近,沈瀾芸能看到皇后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身子踉蹌了一下,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難過了起來。
過了許久,才無奈的揮了揮手,淡淡道:“也罷,也不怪你,都是本宮一時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