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煎熬無比的一段時間。
一個個鑄劍者都拿着自己的劍上了高臺,而後一臉沮喪地走下來,坐在預先安排好的位置上等待。
主考覈官悄悄地走到顧南絮身邊,輕聲道:“挺無聊的吧?”
“是啊。”顧南絮附和,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累了就是累了,她沒有必要爲了成績去低聲下氣地求任何人。
太累,她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只是沈弄影。
她爲了他而存在,並且在努力靠近對方,越過高山和大海,走過開滿蕎麥花的田野……
“我也討厭這個時候,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還說我是主考覈官,真是……”男子說着,露齒笑了,兩排銀牙很是晃眼。
“其實可以讓先接受考覈的鑄劍者回去了,第二日再召集起來,宣佈結果,如此也不會在外地人心中存下不好的印象。”她隨口說着,“這鑄劍會本來就是大家心目中的權威,犯不着用這種方式來……”
來作踐鑄劍者,損人不利己。
她真的很累。
主考覈官眉頭鎖緊了,還從未有人說過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語,一般說來,都是狂人而已。
不過,也句句在理,句句情真意切。
“是,下回可能會有變化。”他說着,在最後一位被考覈者走上高臺後,起身離開。
最後一位是顧絲絃。
少女已哭得楚楚可憐,能被留下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她根本拿不動那錘子!
絕望而無奈,此刻,她捧着一把短小而鈍的匕首隻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丟臉之事!
顧南絮並未去管,反而悄悄尋了主考覈官,將斷“刀”的殘骸討要了過來——好材料,與其留在那裡當塊廢鐵,不如讓她做幾支簪子。
也算物盡其用。
“結果已出,請以下幾位鑄劍者登上高臺!”主考覈官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個個字音鏗鏘有力,似乎是自雲端砸下來的,震撼了每個人的心靈。
“第三名,葉絃歌!”
原來不是她,顧南絮有些失落,果然臨時練的……還是不足以與這些經驗老道的傢伙相比。
投機取巧的方式,大概不是老莊主這種人喜歡的。
他看得上眼的,大概是那種循規蹈矩的……
“第二名,花滿階。”
果然,不是她。
不過現在人的名字都是這種畫風的麼?難道是因爲對方的名字比較好聽,所以才選的?
“第一名——”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主考覈官這次的語調拉得特別長。
而顧南絮只想早點聽完早點回去睡覺。
見過世面了,該收收心了。
“顧、南、絮!”
顧南絮一下子站起來,還意外地撞到了上邊的橫欄。
“嘶……疼死了。”
原來並非夢一場。
“顧南絮?”
“來了!”
內心雀躍,她幾乎開心地想在原地來幾個後空翻了。
某大漢:“怎麼回事?一個小姑娘也可以成爲第一麼?”
某俠女:“怎麼?瞧不起女兒家?”
某大漢:“不不不,我沒有。”
衆人:“切~”
原來是個紙老虎。
少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高臺,她的青絲在空中舞動,劃出炫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