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思言轉頭對醫生露出一副爲難的表情,道:“抱歉啊醫生,我這位朋友可能不能輸血。他暈血暈得厲害,稍微放一點血都要緊張得昏過去那種,他還有心臟病,萬一到時候情緒一激動,直接猝死了,也不是沒可能的……”
009在高興被臨思言表揚了的同時,也給她點了個贊:小言這瞎話隨口就來的本事真是一點都沒退步!
傅星熠僵着臉看着她在面前胡說八道,但還是配合她的說辭微微地點點頭,配上他那張冷白得像被嚇着了的面孔,連醫生都信了大半。
醫生也有些爲難,實在是熊貓血太難配上型號了,醫院一時間也沒有足夠的儲備多到可以動一臺手術。
臨思言乘機又做出一副剛剛想到了什麼似的表情,驚喜道:“醫生,我這邊倒是還有一個人選,他也是熊貓血,我可以叫他過來!”
說罷直接掏出了手機,絲毫沒有給醫生反應的機會,頗爲殷勤道:“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他可樂於助人了,一定沒問題!”
——
宋奈苦着臉跟在走得飛快,絲毫沒有照顧一下她的速度慢下來的謝琅琊後面,抱怨道:“我說,謝學長,我們究竟還要這樣假扮情侶多久啊?我最近幾天快要被你那些迷妹煩死了!”
謝琅琊冷冷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等着,還沒到時候。”
他這幾天簡直要氣死,因爲自己這種破罐子破摔的舉動並沒有如他所願引來臨思言的任何注意。
甚至這幾天,臨思言根本都沒聯繫過他。
原本那天和宋奈解釋了好一通才講明白爲什麼要和她假扮情侶,當然他自己也沒太搞清楚當時自己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他只是虛張聲勢地說憑什麼臨思言可以和蕭斂談戀愛,自己也要談戀愛給她看看,看誰的魅力更大。
宋奈當然是不願意的,還極爲嫌棄的樣子,直接給他氣冒煙兒了。
當然,最後還是在謝琅琊答應帶她去臨界點的核心實驗區看一眼的“利誘”下屈服了。
謝琅琊直接把一切歸結於宋奈對自己太直女了,導致在外人眼裡兩人很沒有CP感,這事兒便也沒傳到臨思言耳朵裡去。
他正準備再囑咐幾句,衣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謝琅琊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赫然是“臨思言”三個大字。
謝琅琊努力控制住快要飛揚起來的眉目,裝模做樣地按下了接聽鍵,故作沉鬱道:“喂——”
宋奈眼看着謝琅琊的臉色逐漸由抑制不住的興奮變得震驚,繼而是慌張與擔憂,到了後面,他幾乎是急得直接喊了出來:“別說了!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放下電話,謝琅琊直接轉身就要跑,被一頭霧水的宋奈一把拉住:“怎麼了?誰進醫院了?“
謝琅琊語氣裡是多得幾乎要溢出來的着急:“臨思言,她被綁架受傷了,我得趕緊過去!“
宋奈一聽也急了,趕緊道:“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急匆匆地和老師請了假,在校門口攔了一輛的士,朝臨思言所在的醫院疾馳而去。
——
謝琅琊和一臉無辜的臨思言對峙着,後槽牙已經磨得嘎吱嘎吱響了:“這就是你說的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我看你精神好得不得了啊!”
臨思言無奈地攤了攤手:“我有說過我是受傷的那個嗎?你自己理解錯了怪誰?“
一旁等着抽血的醫生可不管他們是怎麼商量的,催促道:“你們商量好了沒?病人那邊可等不了這麼久了!”
謝琅琊深吸一口氣,努力忽視旁邊直挺挺站着的傅星熠,壓低聲音狠聲道:“所以你叫我來抽血到底是爲了救誰?”
臨思言朝獻血名單上努努嘴:“林海啊。他爲了救我受傷了,但是我和傅總的血都和他不匹配,這裡只有你是熊貓血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謝琅琊擠出來一個瘮人的笑:“好,好啊,臨思言,你果然最清楚怎麼噁心我。”
他走進了抽血室,末了還朝她做出一個威脅的動作:“你等我出來!”
臨思言纔不管他,回過頭看向被這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的宋奈,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宋奈這纔回過神來,有些靦腆的樣子:“我聽謝學長說臨姐姐你受傷了,有點擔心,想過來看看。”
臨思言瞭然地點點頭,裝作漫不經心道:“宋奈,你覺得謝琅琊這個人怎麼樣?”
宋奈有些不知所云,頗爲天真地回答道:“嗯……謝學長人挺好的,就是做事有些急躁,但總體上還是很嚴謹的一個人,在科研方面他就是我的偶像和前輩!”
臨思言面上很平靜地聽着,不時點點頭,但心裡卻是無奈極了。
果然,和009說的分毫不差。
謝琅琊和宋奈的感情進展簡直可以用龜速來形容了,明明是一個以傻白甜戀愛爲主線,以人工智能研發爲輔的校園豪門小甜劇,怎麼變成現在這種男主女主都一心科研,無心戀愛的正劇了的?
臨思言斟酌了一下詞句,開口道:“除了這些,你有沒有覺得,謝琅琊他有作爲一個男生吸引到你的地方……”
臨思言可不敢忘了上一個世界自己沒能及時推動主角感情造成的男主黑化,這才她說什麼都要把他倆先湊成一對兒!
宋奈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經抽完血的謝琅琊白着一張臉出來了:“你們在說什麼呢?”
謝琅琊其實有輕微的暈血,但他沒有和臨思言說,還是硬撐着進去了,他不想在臨思言面前露怯。
“你和我出來一下。“臨思言淡淡開口對謝琅琊道,她算是發現了,宋奈在這方面實在是不開竅,還不如從謝琅琊這邊入手呢。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醫院後面的小花園裡,臨思言先開口問了:“你覺得宋奈這姑娘怎麼樣?我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可以處一處試試。“
謝琅琊摁住棉花的手一僵,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臨思言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對他的私人感情問題從來不會干涉。如今難得破了例,卻是爲這種事。
他沒有回答臨思言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很希望我能和她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