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祁黎！”唐頌再度開口，面上雖仍有緋色，但眼神已恢復了素日清明。
夜祁黎見狀，強壓下身體的本能慾望，脣瓣的吻這才停了下來。
但他滾燙掌心，依舊緊攥着她溫良如玉的腳踝，指腹一遍遍摩挲、回味着。
“阿唐，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嘛？”夜祁黎不明白前一刻兩人都已到了忘情處，爲何此時唐頌會突然叫停。
素來從髮梢到腳趾都無比自信的夜祁黎，這一刻心中竟生了一絲惶恐。
唐頌本想收回腳，但試了兩次均感覺到夜祁黎手上力道的堅持與眸中略帶茫然無措的希冀，那隻腳便未再動。
她纖瘦右手順着身體裡另一個虛弱意識擡起，輕撫過夜祁黎俊美無雙的臉，微涼指腹落在他溫熱脣瓣上。
唐頌擰眉，猛然縮回了手，連腳上的力道也突然增加，“你出去，我想先冷靜一下。”
如果是以前，原主的意識想通過這具身體來撫摸夜祁黎，唐頌並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這一刻，她卻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雖算不上討厭，但在那樣私密的情況下出現，唐頌也絕不喜歡。
夜祁黎手中一空，連帶着整顆心也似漏了個洞。
“阿唐，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子。”夜祁黎彎腰俯身，雙手撐在唐頌身側，將她圍住但又不敢過度靠近，唯恐再惹她不開心。
夜祁黎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討好與溫存，“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做得到。”
“出去！”唐頌面上已沒了表情，她手掌一擡，夜祁黎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推出了門。
“砰！”書房的門瞬間關閉，將兩人分隔開來。
“唐頌，你這算什麼？”夜祁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麼？”
“工具？”
“還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唐頌！你喜歡過我嘛？”
“哪怕一丁點兒？”
夜祁黎的聲音中夾雜着委屈與不甘，更多的卻是疑問。
是問唐頌，也是問自己。
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能讓他產生自我懷疑的感覺。
懷疑自己能否保她周全、懷疑自己能否配得上她、懷疑她的身世和一身異能究竟從何而來、懷疑跟她有關的一切。
甚至，也曾懷疑過自己對唐頌究竟是仰慕，還是真的喜歡。
直到上次她在浴缸中險些淹死時，夜祁黎才揪心的確定——唐頌就是他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
無論她是強大異能者，還是普通人。
可唐頌，卻總給他一衆難以捉摸的感覺，甚至有時會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房內。
唐頌卻已進入入定狀態，對周遭動靜恍若未聞。
“對不起，剛纔都怪我一時沒忍住。”一片虛無中傳來原主微弱怯懦的聲音。
或許夜祁黎不明白剛纔唐頌爲何會一反常態，但同樣身爲女子、情感細膩的她，卻知道。
母親死後便從沒感受過被人愛的她，即便是在自己的身體中，卻依舊被唐頌強大的意識給擠到偏隅角落。
沉浸式體驗了一次，被比融嘉詡優秀、英俊、富足千百倍的夜祁黎視若珍寶的追求和愛護。
這一切，都是她過去連做夢時想都不敢想的。
當夜祁黎吻下那一片片原本屬於自己的肌膚時，她的內心也慌亂如擂鼓，羞怯、甜蜜與不甘交織在一起。
最終，卻都化作一滴複雜的淚，在夜深人靜時悄聲滑落。
這一切，現在的唐頌不知道，就連一直被她偷偷愛着的夜祁黎，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