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頌看着面前一盤綠油油的青菜。
才堪堪五六分飽的胃，不知爲何突然開始抗拒。
“不吃，可不可以？”唐頌一雙粲然雙眸微蹙，聲音軟糯中帶着一絲討好。
夜祁黎見狀，覺得她倒有幾分阿真尋常怕苦不願吃藥時的可憐模樣來。
“嘗一口。”關蘊合將面前青菜往唐頌身邊推了推，“以後，你想吃什麼都可以隨便點。”
“真的什麼都可以？”唐頌腦中已閃過無數肉類美食畫面。
蔬菜神馬的，哪有吃肉香！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關蘊合的回答，擲地有聲。
“那我先點個滿漢全席。”唐頌朝他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小孩子才做選擇，她準備全都要。
關蘊合思忖片刻，點頭應允，“可以。”
雖然，做滿漢全席前期的準備過程十分麻煩，但既然那個小丫頭提了，他自然樂意讓她開心。
關蘊合這般反應，倒是令唐頌略有些吃驚。
不過，她也只當他是在哄自己玩，也沒太放在心上。
唐頌試探性拿起筷子，夾了根體型最小的青菜，艱難放入口中。
本以爲是難以下嚥的難吃綠草，卻不想入口清新中竟帶着臘肉香味兒。
細細咀嚼下來，緊實卻不柴的肉質與蔬菜相結合，真正意義上做到了，清爽中又口留餘香，令人只覺回味無窮。
夜祁黎見狀，用筷子將盤中一片青菜鋪平。
就見白瓷盤中，綠葉上細如牛毛的泛紅脈絡，竟都是因爲鑲嵌了紅色物體所致。
他輕挑起一處“紅色脈絡”，就見一根髮絲粗細的肉質，放在燈光下仔細一瞧，才勉強看出臘肉紋理。
夜祁黎忍不住夾了根青菜放入口中，饒是自幼含着金湯匙長大，自詡吃過世間美食的他，也不免感嘆。
這般水準和口感，怎麼能說是食物，簡直就是藝術品！
看來，關蘊合爲了哄唐頌吃點兒青菜，也是煞費苦心。
“好好吃！”此刻，腦中已裝不下其餘形容詞的唐頌，感謝的話全都化作了食慾，將一盤青菜席捲入腹。
關蘊合看着空空如也的白瓷盤，甚至比在國宴上得到國家重要領導人的嘉獎，還要欣慰幾分。
“慢慢吃，只要你喜歡，我以後可以天天做給你吃。”關蘊合眸光和藹，本想如摸小女兒那般去摸唐頌，但他手伸到一半卻又訕訕收了回來。
“謝謝。”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於唐頌而言，關蘊合都是一個對她關懷備至的老人。
可他先前趕走小流氓後，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夾雜着諸多情感變化，此刻卻不知爲何不願再提。
“不過，你就不好奇，剛纔那個人說的？”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有什麼好好奇的？”關蘊合輕哼，不屑道。
“就這麼相信我？”唐頌夾了一顆丸子，一口悶掉。
關蘊合順手盛了一碗湯，遞了過去，一臉倨傲道：“老關我到了這把歲數，看人還能走眼？”
“這麼自信？”唐頌接過湯，喝了一口，剛好將口中的丸子順了下去。
“那可不！”
“爲什麼這麼相信我？”唐頌好奇。
關蘊合但笑不語，眼睛卻轉向了容貌驚豔的夜祁黎，以及店門旁低調的豪車。
在這般身價顏值的男人面前，唐頌全程都不以爲意。
尋常男人，她能看得上？
要說唐頌偷菜，他或許還信。
偷人，恐怕放眼整個魔都，也沒幾個能入的了她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