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慢和鍾離聲兩人在校門口你儂我儂牽扯不清之際，引來了不少過往路人的側目，周慢因爲平時存在感比較低，沒什麼人認識，但江聲聲因爲顯赫的家世和高調的處事風格，幾乎人人都認識。
她雖然是被周慢抱着，臉埋在他懷裡看不到是誰，但她人氣高，保不準有人看背影看出些端倪來。比如現在周慢就發現幾個偷偷往這邊瞄的人。
於是他黑着一張臉，脫了外套給江聲聲披着，還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抱着她往學校裡走。
一直走到學生會大樓，才陸陸續續有人和他搭話，叫的都是……“會長”？
嗯？
會長？
是她想的那個會長嗎？
“會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要出去一段時間嗎？”副會長扶了扶眼鏡，奇怪地看着周慢，以及他懷裡的……鼓起的一坨。
視線往下，從那女式校服來看，是蘭城高校的女孩子沒跑了。
副會長眉心微動，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周慢，帶了點調侃的意味：“哦，我知道了，中途被女朋友纏住了，所以又不走了？真有你的啊，會長。”
不知是女朋友這個詞戳中了周慢還是副會長那戲謔的眼神讓他難堪，周慢不自在地避開了副會長的視線，頂着一雙紅耳朵，故作深沉道：“與你無關的事，不要多問。”
“是，是。”副會長無奈地聳聳肩。
“哦，對了。”副會長忽然想起今天的那件事，隨口提了一嘴：“今天有三個人找來學生會，說是有個同學不見了，讓學生會幫忙找一找，好像是叫……鍾離聲來着？”雖然那時候他很刻薄嘴毒，但鍾離聲這個人他確實是知道的，身份不低，真出事了也不好收場。
不過，有什麼所謂呢？有會長兜底，他們學生會也不怕鍾離家。
周慢身形一滯，感受到懷裡的江聲聲也忍耐不住想要探出頭來，安撫性拍了拍她的脊背，示意她別擔心。
“嗯，然後呢？”
見周慢那麼平淡無波的語氣，一看就是不在意什麼鍾離不鍾離家的，副會長心裡一喜，有些驕傲地說道：“然後我就說，會長您很忙，沒空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找，學生會不是萬事屋，什麼阿貓阿狗都要幫忙找的。”
周慢：“……”
他懷裡的江聲聲慢慢掙脫了出來，掀開頭上罩着的校服外套，微笑着看向一臉震驚的副會長，“哦？阿貓阿狗？原來我這麼不重要啊。”
“……不是，您誤會了，這其實，其實是……”一眼就認出了面前人的身份，副會長阿巴阿巴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對周慢擠了擠眼，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靠你了，親愛的會長！
周慢：……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是我小祖宗，我哪敢跟她作對？
這副會長人事不幹一件，溜得比老鼠還快。江聲聲懶得和他計較，轉頭問周慢：“你是學生會會長？”
“嗯。”周慢漫不經心地應道，牽着江聲聲的手往會長專屬電梯走去。
雖然江聲聲沒說，但他心裡還是悄咪咪記了副會長一筆，想着之後把他派到南非去交接工作，那兒太陽毒，能給他曬脫層皮。
“學生會會長這職位，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能坐上的吧？”蘭城高校內部階層分化那麼嚴重，學生會更是重災區，周慢怎麼會是學生會會長？“你不是普普通通的平民來的嗎？”
周慢按下電梯按鍵，直通樓頂，握着江聲聲的手十指緊扣，嚴絲密合，不給她鬆開的機會。
“我是平民，但不算普通。”電梯門打開，周慢領着江聲聲走了出去，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裡擺滿了各種獎盃和證書，仔細一瞧，上面記下的都是周慢的名字。
什麼科技傑出獎、新世紀人才獎、科學進步獎……都是含金量極高的獎項，江聲聲一一看過去，驚訝道：“這些都是你的？”
“嗯。”周慢挺了挺胸膛，像是急着向主人邀功撒嬌的大狗狗，眼睛一亮一亮的。
他沒說，江聲聲卻十分上道，用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真棒。”
難怪他能坐上學生會會長的位置。周慢沒有過硬的背景，卻又過硬的實力，這些獎項就是他能力的證明，無論在什麼時代，科技創新和生產力進步總是掛鉤的，憑周慢的能力，輕輕鬆鬆可以實現階層跨越。
“謝謝。”周慢對她略顯敷衍的誇獎很是受用，旁人說再多恭維的話他只覺得聒噪，而她隨口一句真棒就能讓他開心得想冒泡泡。
江聲聲：“不過，你帶我來看這些幹什麼？”她還以爲周慢要把自己重新綁回去呢。
周慢抿了抿脣，下顎繃緊，緊張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他和她已經足夠親密，至少在身體上是這樣的。可他總覺得她離自己始終很遠，遠到他根本抓不住她，無時無刻不在承擔着失去她的風險。
所以他想了個笨辦法。
“我……”周慢頓了頓，他知道自己嘴笨，不會說話，怕自己搞砸了把江聲聲越推越遠，掙扎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急得眼睛都溼潤了，眼看就要哭出來。
江聲聲搖頭失笑：“怎麼那麼愛哭？我也沒欺負你啊。”
她這話給周慢找到了反駁的機會，把眼淚逼了回去，硬氣道：“……你有。”
“哪裡？什麼時候？嗯？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江聲聲一步步逼近，兩人的位置掉了個轉，周慢被逼到牆角，耳朵紅得滴血，支支吾吾道：“你之前……讓我穿女式校服……還讓我做那種事……不是欺負我嗎？”
媽的。
江聲聲喉嚨一緊，她懷疑自己真的睡多了睡出感情來了，雖然周慢神經兮兮的不像個正常人，但臉紅紅淚眼婆娑的樣子……好可愛。
可愛，想太陽。
“那不是欺負啊，”江某人睜着眼睛說瞎話，手指擦了擦周慢的眼瞼，“那叫……”
周慢忙不迭詢問：“叫什麼？”
“叫……”江聲聲思路卡了一下，那叫什麼？
“說啊，叫什麼？”周慢在期待一個答案，一個他苦苦等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