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孩這般狼狽悽慘的模樣,江聲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沒心沒肺。
她蹲在男孩身邊,用手裡的鞭子挑起他不停顫抖的下巴,因爲有口水的潤滑,下巴那一塊都是滑溜溜的,鞭子滑到了男孩的嘴巴里。
渾身脫力還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的男孩根本閉不緊牙關,任由那鞭子闖進自己的口腔裡肆意攪動,這樣的動作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拼了命想把這該死的鞭子往外吐卻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羞辱、憤怒、絕望、仇恨等種種極端的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男孩睜開一雙通紅的眼睛,對上的卻是江聲聲那像是在玩什麼有趣的玩具般純潔到了極致又惡毒到了極致的眼神,剛纔一直強忍着的眼淚此刻終於決堤。
“…嗚嗚…”他的聲音啞得不行,這一下既是在爲吐出鞭子作努力時不小心發出的,也是眼淚決堤時情不自禁發出的。
“這就哭了?”
江聲聲完全沒有因爲男孩被自己玩成這副模樣而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反手一鞭子抽在男孩的臉上,有力的冰冷的短鞭在他右臉破開一道深深的傷痕,用皮開肉綻來形容再合適不過,火辣的痛感刺激着男孩本就瀕臨崩潰邊緣的神經,他這下連罵都罵不動了,只有眼淚在無聲地流。
“嘖嘖,真可憐。”江聲聲仍然覺得不夠,堪稱憐愛的、溫柔地拍了拍他尚且完好的左臉,“所以說爲什麼這麼不聽話?這麼喜歡給自己找罪受嗎?”
“還好你遇到的是我呢,”她紅脣微揚,“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男孩意識到了什麼,瞳孔猛地一縮,磕磕絆絆:“…不…你…”不要…不能…這樣對我…
“說什麼胡話呢?你不去幹活,你的債怎麼還?”江聲聲無辜地眨眨眼,手指還調皮地戳了戳男孩嘴邊那一顆淺淺的梨渦,“以後可要乖乖聽話啊,不然還要多付你的醫藥費,這樣什麼時候才能還完債呢?你說對不對?”
男孩眼裡高光逐漸淡去,雙目比風燭殘年的老人還要渾濁無光,暴風驟雨的衝擊下只保留了一點點殘存的火種,當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臨之時,他也會立刻墜入地獄,永不翻身。
江聲聲沒有把人送進醫院,而是自己去藥店買了點跌打酒。出手時她注意收斂了力度,他傷勢看起來很嚴重其實都是些皮外傷,痛是肯定會痛的,但也好得快,除了臉上那道被抽開了花的傷口外。
然而他被傷的又何止看得見的這些地方呢?昨晚留下的傷比江聲聲打出來的更加疼痛難忍也更加屈辱,那位老闆可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
給男孩上藥時他很掙扎,既不想自己衣服底那些不堪的景象暴露在他人的視線中,更不希望那個人是這個害他變成這樣的惡魔。
江聲聲乾脆把他雙手雙腳都綁了,上藥時難得表現出耐心的一面,看着輕手輕腳的生怕弄疼了他,實際上他要是再敢亂動直接就着那些淤青的地方重重的按下去,聽見男孩嘶嘶的倒吸涼氣還覺得挺有趣,簡直就是把他當做解悶的玩具般戲弄。
只有處理臉上的傷口時,江聲聲才認真了幾分。
從男孩的視角來看,金色的陽光模糊了她的五官,把她渲染得彷彿下凡的天使,但只有他知道,這是個比惡魔還要可怕的魔鬼。惡魔好歹知道自己在作惡,而她呢?她的臉上從沒出現過任何惡意的情緒,也就是說,她根本不覺得她做的事是不對的。
一個不知道自己是惡魔的惡魔,誰知道她到底還能做出多沒下限的事?
“這張臉可不能毀啊。”江聲聲仔仔細細上好藥,不過她知道,這種程度的傷口,就算後面好了,也會留下傷疤。
正如她想看到的那樣。
男孩爲她的假情假意發笑:“呵…你裝什麼呢?”顯然他也意識到在臉部這種脆弱的地方打出那樣的傷口一定會留疤。
“哎呀,別這麼說嘛,顯得我很過分一樣。”江聲聲一邊處理他的傷口一邊說,“要是你乖乖聽話,就不會這樣了,你說是不是?”因爲傷口在臉上,爲了擦藥,兩顆腦袋湊得很近,說話時她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傷口上,又痛又癢,還有點麻。
“去死。”男孩咬牙咒罵,恨意十足。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會死的。”江聲聲笑着回答。
沒過幾天,男孩身上的傷稍微好了點,但臉上的還是很嚴重,江聲聲點頭說可以了,用紗布簡單蓋住了臉上的傷,轉頭就把他送到別人的牀上。
是上次的那個老闆牽的線,他和江聲聲達成了交易,到手的錢大部分都給了他,算是填男孩之前欠下的賭債,剩下的則由江聲聲收下。
這種交易獲得的利潤比想象中要高得多,賭債沒多久就還清了,江聲聲手裡積累的錢也越來越多,但她沒有花多少,甚至大多數時候都是拿來給男孩買各種藥的。
在這一點上,她比男孩做得要好。他用賣她的錢來花天酒地,她可沒這麼做,俗話說取之用之,從男孩身上壓榨來的,她都用回他身上了呀。
難得一個沒有工作的晚上,男孩像條被碾死的狗一樣躺在柔軟的牀上苟延殘喘—牀是江聲聲新買的,又大又軟,睡起來可舒服了,江聲聲坐在一邊,用哄小孩的口吻問他明天想去哪兒玩。
男孩已經變得麻木不仁,聽到江聲聲的話時眼睫毛顫了顫,聲音很輕的說:“…不去。”
“真的不去?”江聲聲反問。
男孩呼吸一窒,鼻音很重,帶着點抗訴的意味:“你真的…”他側過臉看着江聲聲,左臉那道傷疤暴露在燈光下,像一條醜陋的蟲子趴在上面,“…會帶我去嗎?”不怕…我跑掉嗎?
他的人身安全被江聲聲緊緊握在手裡,要麼被打暈了送去工作,要麼被抓回來打一頓,最嚴重的一次她差點把他腿給廢掉,養了很久纔好,好了後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後遺症,環境潮溼時總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