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結束工作的江聲聲回到房間休息,四周靜悄悄的,這一棟大樓都被清了出來,只供她一個人住。
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腦中一直在想那副基因展開圖的事。她發現喪屍病毒絕不是單純的細胞異態病變,也不是純粹的毒株細胞破壞分子蛋白從而改變生物性質,喪屍病毒,絕不是簡單的病毒。
而且,喪屍病毒的結構,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惜她手頭的資料還是太少,加上基地生物方面的科研設備資源缺乏,沒有進一步深入觀測喪屍病毒內部變化的方法。
如今這個國家末世前大部分遺留的資料都在國家基地手上,看來有必要和那兒接觸一趟了。
江聲聲漫不經心地想着,溼漉漉的頭髮搭在肩上還沒來得及擦,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一股勁風閃過,凌厲的刀光逼近,身後一陣陰冷的氣息向她襲來。江聲聲一動未動,精神力已經鋪天蓋地展開成網,“嘭”的一聲,偷襲的人被狠狠按在了牆上,喉嚨裡溢出悶哼。
“找死?”江聲聲眯了眯眼,轉過身看着來人。
來人正是紀慢。他原本是聽從指令前來江神基地與基地負責人進行接觸的,爲了防止意外出現,還遣散了想和他一起過來的其他人。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了意外。他狀態很不對勁,隱隱有怪物化的趨勢,但又強行壓了下去,身體處在一種兩極對立的狀態,一邊是怪物,一邊是人類。
這種症狀是從上次他怪物化之後就開始出現的,那次“蛻皮”似乎讓他體內的力量有所增長,對怪物化也有了一定的自控能力,所以纔會陷入這般焦灼的境地,兩相拉扯,他拼命想抵抗怪物化,又不可避免的生出虐殺嗜血的慾望,不知怎的竟然跑來了江聲聲這兒,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靠近。
他的外表產生了奇怪的變化,一會兒是俊美的人類,一會兒是怪物漆黑的瞳仁,觸手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靠着標誌性的觸手,江聲聲認出了他,“小白?你怎麼在這?”
小白?那是什麼?
好難聽的名字……
紀慢意識模糊不清,眼前只看得到一個虛影,卻對他有股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他在記憶中看到的那樣,好喜歡……
怪物化時期的記憶紀慢已經回想起來了,但始終沒有回憶起他一直追隨的那個人的樣貌,朦朦朧朧只有個影子,當時他沒有在意,反正這對他來說不重要。
他討厭任何影響到他判斷的存在。
而現在,他腦子裡被幾個加大加粗的字體充斥着侵佔着: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這樣的自己讓他覺得很陌生,卻又莫名的熟悉,彷彿他生來就在尋找她,他合該待在她的懷抱裡纔對。
紀慢難耐地嚶嚶嗚嗚着,他現在好難受,好想她抱抱自己。
江聲聲久違地拿出玉佩,引出靈泉水餵給他喝,這招向來有用,無論是怪物化的紀慢還是正常的紀慢都對靈泉水毫無抵抗之力,一碰到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雖然調查過靈泉水裡頭的物質成分,知道靈泉水確實有不合常理之處,這水彷彿來自天上泉,裡頭蘊含着神奇的力量,近期風靡的進化藥劑就是以靈泉水爲基礎製造出來的,但江聲聲還是覺得小白對靈泉水的渴求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又或者說,靈泉水對他的作用,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喝了靈泉水,紀慢漸漸地也緩過來了,他對怪物化的控制更加得心應手,強行把變身怪物的慾望壓了下去,這個過程也不容易,此時他已是汗流浹背,眼眶微紅,嘴脣煞白。
病懨懨地側躺在牀上,用一雙脆弱的可憐兮兮的眼睛看着她,那模樣,活像是經歷了一場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似的。
江聲聲看得眉心一跳。
“……”紀慢張了張嘴,說了句什麼。
江聲聲沒聽清,不太想理他,奈何他裝得一副可憐得不行了的樣子,江聲聲無奈,只好靠近了去聽。
“摸摸我,你摸摸我嘛……”
溼溼熱熱的氣息灑在耳邊,江聲聲呼吸一緊,看向紀慢,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立馬就被某人不知羞恥地蹭了上來,眼睛一眨一眨的含着水霧,嘴角掛着可疑的乖順的笑容。
“發燒了?”
紀慢嗯嗯啊啊的胡亂應着,他沒發燒,他是發騷。
他想摸她,想親她,想抱她,想和她做快樂的事。
但江聲聲現在可沒有這個心思,她以爲她的小白像之前那次一樣身體不舒服要蛻皮,於是起身去浴室放了缸靈泉水,走回來抱起陸慢,他看起來瘦巴巴的體重卻不輕,被江聲聲抱起來時羞恥得耳朵都紅了,眼睛激動得直冒光,興奮不安地動來動去。
江聲聲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警告道:“別亂動。”
“嗯……”
紀慢乖乖的不再亂動,咬着下脣不讓嗓子裡的悶哼溢出來。他現在腦子很清醒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正因爲知道他才愈發羞恥,這是他?這怎麼可能是他?
他清心寡慾了二十多年,無論對同性還是異性都提不起一絲興趣,心裡想的只有研究實驗在知識的海洋裡遨遊,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如此無下限的時候。
這羞恥感積累得越多,他心頭的躁動便愈發明顯,眼巴巴的看着江聲聲,炙熱的眼神快要把人給融化了。
江聲聲視若無睹,把人扔進浴缸裡,跟扔條狗差不了太多。
“你去哪?”紀慢滿心期待能有一場你儂我儂的鴛鴦浴,結果江聲聲完全沒有留下來的意思,立馬就急了。
他這人沒什麼世俗觀男女觀,不喜歡的人或物厭惡至死,沒有任何虛與委蛇和裝模作樣,喜歡的從來沒有碰到過,今天見了,真恨不得時時刻刻與她黏在一起纔好。
他當然是不懂情也不懂愛的,他遵循本能,不在乎對與錯。就像現在他和江聲聲不過是陌生人的關係,他就已經在腦中幻想着如何與她如膠似漆密不可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