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寺地方並不大,他跟內閣學士劉頌卿一個屋。
劉頌卿是狀元出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人也是個正兒八經的才子,在朝中人緣不錯。
他原本以爲跟戰彌江這樣的武將沒什麼好說的,沒想到兩人一交流,發現對方跟自己有同樣的愛好,都喜歡寵自家夫人。
一來二去,交流了不少的兩人倒是交上了朋友,共同探討如何寵夫人,相談甚歡。
此時屋外瓢潑大雨,劉頌卿整個人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刻不停的在房間裡打轉,過了一忽兒,他帶來的護衛推門進來跟他說了點什麼,一直打轉的劉頌卿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戰彌江好笑的看着他:“發生了什麼大事?”
聽見他問,劉頌卿臉上顯出一點兒不自然的尷尬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有些無奈,聲音裡卻帶着一點兒膩人的煩惱:“我家夫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看雨。她夏日看雨也就罷了,但這兩日不是倒春寒嘛,我怕她又只顧得看雨不記得關窗,所以派人回府上看一看。”
戰彌江想了想,自家那個倒是沒有看雨的習慣,因爲怕冷,所以每逢雨雪時節她的窗戶都關的牢牢的,倒是沒有什麼好囑咐的。
劉頌卿也是個話癆,兩人聊了好一會兒,這才準備睡下。
就在這時,屋外狂風驟起,“嘩啦”吹開了窗。
豆大的雨從窗外飄進來,劉頌卿立刻過去將窗戶關上。
關上窗後,他笑了笑:“幸虧咱們兩個的牀都不挨着窗戶,不然這雨打進來,打溼了被褥,今天晚上是別想睡了。”
見戰彌江有些不以爲意,劉頌卿這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繼續說道:“循王殿下可別小瞧了這春雨,都說倒春寒倒春寒,別說在潮溼的被褥裡睡上一覺,就是這屋裡潮氣過剩,人待久了也得生病不可。所以這窗戶得關好,不然春雨吹進來,屋裡且得潮那麼幾天,可是住不了人。”
戰彌江若有所思:“劉大人的意思就是說,若是忘記關窗了,屋裡得有幾天住不了人?”
劉頌卿以爲自己的話觸動了他,聽他這麼說立刻點了點頭:“那可不是?”
戰彌江不知想到了什麼,脣角勾起:“謝謝。”
劉頌卿也不以爲意。
兩人歇下,窗外依舊電閃雷鳴。
等到劉頌卿那兒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之後,看上去睡着了的戰彌江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來,先看了看另一張牀上的劉頌卿,見他依舊睡得很沉,戰彌江這才悄無聲息的穿好衣服,隨後悄悄的走了出去。
門外大雨傾盆,雨勢甚至比剛睡下的時候更大了。
門口就放着蓑衣,戰彌江穿好蓑衣後來到後院。
馬廝裡的幾匹馬安靜的吃着草,戰彌江牽出一匹最爲健碩的。
清水寺的馬都是馴好的,安安靜靜一聲不吭,任由戰彌江翻身上了馬。
他輕輕的夾了一下馬肚子,一人一馬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清水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