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鋣,你怎麼能這麼心狠——
敏柔終是忍不住掉下淚來,透明的淚水在眼眶裡滾了一圈,“答、答……”
一顆顆掉進河水裡,遠處依舊那麼熱鬧,彷彿剛剛淹死了一個女孩是個幻覺,燈火闌珊,熙熙攘攘,卻都與她無關。
墨鋣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即使在當初發現了那麼殘酷的真相後,她也強忍着沒有掉淚。這是她與沁月最大的不同。她驕傲、矜貴,循規蹈矩,沁月更像高不可攀的仙子。而沁月不同,她調皮、任性,得不到的東西死纏爛打,如今天,她身體又舒服了,墨鋣便沒有允許她出門看花燈,沒想到她竟然趁墨鋣不在的功夫,偷偷跑了出來。
“你……”
墨鋣張了張口,冰冷的心一點點鬆動,他沉默的看着敏柔,不善言辭的他根本不知道對她說些什麼好。
敏柔卻笑了,兩百年了,墨鋣依舊覺得她笑起來是最美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概是如此。而此時又是另一番風情,笑含淚,眼神絕望,她輕輕道:“墨鋣,在你心裡,是不是覺得是我害死的她?”
沒有得到回答是意料的事情,敏柔心又沉了幾分,她能清晰的聽到有什麼跌落谷底,啪嗒碎成無數片的聲音。
她看到墨鋣又將沁月摟緊了幾分,脫下披風緊緊裹住了她。沁月現在的樣子說不好看,甚至可以說得嚇人,但墨鋣一點兒都不在乎,他抱緊她,愛憐萬分的打理着她的亂髮。
這種表情他只對一個人露出過,那個人是沁月。
早知道了,可每每看到,心臟依舊像被人戳了一個大口子,空蕩蕩的冷。
“呵呵,墨鋣,她死了,而我恰好在她身邊,所以她的死我要負責任麼?憑什麼?充當她守護者的人不是你麼?她掉進河裡無望掙扎的時候你在哪裡?你爲什麼不來救她?嗯?”
敏柔近乎惡毒的,每一句話都在戳着他的心窩,她咯咯笑着,笑的瘋狂,“沒錯,她掉在我腳下,當時的我正在看花燈,你不知道,她在河裡掙扎的樣子有多可憐!可我沒有救她,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墨鋣手在顫抖,他一把掐住敏柔的脖子,將她高高舉了起來,腳間都脫離了地面,這才發現,原來在她身下,早積累了一灘水漬,此時早已經結成了薄薄的冰。而她的裙襬,依舊在向下滴水。
無力的鬆開手,敏柔重新跌落到地面,她重重咳嗽。在剛剛,她知道墨鋣是真的想殺了她的,他用了魔氣,此時她雪白的脖頸,已然一圈青黑可怖。
“咳、咳咳……呵,墨鋣,你是想殺了我麼?那你爲什麼不乾脆點,直接動手?優柔寡斷可不像你啊?”她伏在地面,模樣有些狼狽,“哦,你想問我爲什麼不救她是吧?那你說,我爲什麼要救一個搶了我丈夫的男人?”
“我跟她早在幾百年前相識,何談搶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