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婆娑,月光慘白,鬼影重重。
二公子的房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了。
晏涼一向淺眠,哪怕是輕微的腳步聲,依然將他從睡夢喚醒。他清雋的眉頭輕蹙,“誰?”
周遭靜悄悄的,連門外的守衛都不曾有反應。
晏涼的眉頭輕輕舒展開,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的雙眸在黑暗掃視,想看看,來人是否正是自己日夜想念的人。
晏府的守衛森嚴,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到他的內寢,甚至連晏十,都沒有反應。
他唯一想到的答案,是她了。
“枝枝?”
“是你嗎?”
萬籟俱寂,窗外夜空的雪早已停了,此時房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便顯得格外明顯。
“枝——”
“噓,是我。”
蘇葵撩開內室的簾子,緩步走進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他不要說話。
“你還想把所有人都招過來不成?”蘇葵斜了他一眼。
晏夫人還不知道她已經跟晏涼有了實質關係,還特地爲了分了另一個院子,與晏涼住處相隔倒是不遠。
“你——”
晏涼壓抑不住心底的欣喜,脣角止不住的往翹,按都按不下去。
他抿脣,黑眸在夜色,灼灼的盯着那個纖細曼妙的輪廓,眼睛裡跳動的神色,彷彿有溫度般,灼燒着蘇葵的身體。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他想叫人點燈,話到脣邊,又想起她是悄悄來的,估摸着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也作罷。
心裡的喜悅,卻是無論如何,也退不下了。
“怎麼?莫非你是不想我來?”蘇葵挑挑眉,漂亮的眸子在黑暗裡盈盈蕩着一層水光,亮晶晶的斜睨她。
晏涼哂笑,“怎會?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
話音未落,他伸出骨骼分明,修長白皙的大手,向蘇葵道:“枝枝,過來。”
蘇葵心頭一動,他清冷的聲線,在昏暗,有幾分沙啞的性感,不由自主地,便主動靠了過去。
柔軟的手被一隻大手緊緊包裹在手心,晏涼摩挲着她冰涼的手,“外面這麼冷,爲何不多穿一些衣服?下……”正想說下次,話裡一轉,變成了,“不如我與娘坦白,你跟我搬到一起住吧?”
他有些期待的望着她。
誰會知道,自從跟她確認了關係,他有多麼厭惡自己一個人獨處。曾經喜愛的安靜,全都變了味道。
跟她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空氣裡的因子,彷彿也是甜膩的。
蘇葵沒意見,“好啊,都聽你的。”
她翹起脣畔,雙眼彎成了月牙狀,頰邊的酒窩,甜甜的深陷下去,引得晏涼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戳了戳。
“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了你?”
晏涼說出方纔那番話,亦是一時衝動。現在冷靜下來,纔想到,蘇葵的身份本很尷尬了,若是未行大禮,跟她公然住在一起,那跟通房有什麼區別?!
豈不是委屈了她?!
“還是算了,枝枝,你且等等,待我明媒正娶,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