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言小姐。”四書走了過來,向她們兩人問好,言無憂正疑惑着四書突然回來是幹嘛,便見四書行了一個禮,後退幾步,“打擾二位了,奴婢告退。”
“四書,你誤會了。”時沉也顧不得什麼,急忙追了上去。
突變來的非常快,疑惑不禁爬上了言無憂的心頭。
爲什麼每次她和攻略人物相處的時候,總會蹦出一個四書呢?四書像是無處不在,每次總會出現,在緊要關頭。
是說,她要進行攻略第一個要解決的是四書嗎?
【她一直都是你情敵,玩家居然到現在都沒能看出來嗎?】
“我這個人比較積極向上,當然不像你,心思那麼陰暗。”言無憂撇撇嘴,不滿的回了一句。
言無憂跟着走了上去,便見時沉將四書給攔了下來,面色陰沉的看着她。
時沉手中的傘和燈籠不知什麼時候被她給丟棄,她就站在雨中,面向着四書。
這突然的變故讓言無憂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只是沒注意,怎麼一下子氣氛就變得那麼緊張了?
“四書,你是故意的對吧?你在吃醋對吧?”
四書笑笑,有幾分的無奈,“大小姐,你說的這話連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是奴婢。”
時沉眯起了雙眸,她厲聲道:“不管姑姑的打算是什麼,我只要你。”
四書搖搖頭,後退一步,“大小姐,奴婢只是一個下人,萬萬不值得大小姐這般委屈自己。”
“既然你是僕,我是主,那麼主子開口要你,你爲何一直百般拒絕?”時沉頓了頓,又道:“四書,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願拿主子的身份去逼迫你。”
四書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猶豫着該怎麼回答她的話,“幼時不懂事,請大小姐莫要再揪着過去的事不放。”
時沉的眉頭一挑,她沉聲道,帶帶濃濃的威脅:“那麼你是叫我不要顧着你我二人間的那點情分?四書,你該知道的,姑姑至今還擔着莊主之位的原因是什麼。”
聞言,四書笑了下,“那位置本來就是大小姐的,若是大小姐想要,莊主必定十分開心。”
時家這一代的莊主本不該是時洬的,而是時沉的父親時樓的,但是因爲時樓故去,大小姐時洬只得替代兄長接替了莊主之位。
而如今時樓的一雙女兒已長大,莊主之位也該還給時沉。
“四書,若是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姑姑,你還會拒絕她嗎?”時沉搖搖頭,無力的問着話。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的悲涼,那張漂亮的臉蛋更是少見的露出了些許的悲哀。
“莊主永遠都不會跟奴婢說這種話。”
這是變相的承認了?
“四書,是因爲她是莊主嗎?”
四書沒有再回話,而是直接轉了話題,“奴婢先告退了,二小姐怕是要等急了。”
等到四書離開,言無憂才慢慢的走了出來,遮住了落在時沉身上的雨。
“前些日子曾經聽北陵瀾說過一句話,現在想來倒也合適,不過是一個四書,你又何必如此執着?”
【玩家這是打算趁虛而入?】
‘當然,人心最脆弱的時候不都是這個時候嗎?’
“天底下的人雖多,但是四書只有一個。”時沉搖了下頭,言無憂彷彿能夠看見她眼底那濃郁的悲哀,是那種被所愛之人所丟棄的悲哀。
愛而不得。
“你大概是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你若是喜歡上了便會發現,這輩子只能是她,只會是她,你的眼中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言無憂愣住了。
沒有喜歡過嗎?她不知道。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個紅色的天,火遍佈了整個天空,然後呢?
然後醒來後,身邊有父母,有弟弟,卻唯獨少了一個人。
在她的記憶裡應該存在的一個人。
可是,是誰呢?她忘了。
怎麼都想不起來,那個人的影子忘的一乾二淨,不留一點印象,怎麼也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再後來,她一睜開眼,世界就變了,又陌生又熟悉,好似以前也經歷過,然後她見到了第一個人。
溫溫柔柔的,很不一樣,在那個模糊的記憶裡,她是被掐着脖子的。
掐她的是誰呢?
不記得了。
言無憂隨口問了一句:“在你心裡,四書很重要嗎?”
時沉不說話了,她閉起了嘴,絲毫沒有半點剛剛和言無憂談話時的模樣。
言無憂只覺得心塞,雖然她是無意問的,但是問出去後她才發現這其實是個好問題,正好可以知道那個破寶物到底是什麼。
但是偏偏時沉剛剛跟她廢話了一堆,現在她又恢復了高冷模式!
有這麼坑人玩的嗎?!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地面結了一層冰,這個世界古怪的無法用言無憂所以爲的常識來解讀。
言無憂和小築說了一聲便出了門。
莊子裡有些安靜,到處都沒有人。
大早上的,湖邊便只站着一人,她穿着一襲淺綠色的羅裙,這個時候還有些冷,她穿的衣衫看上去並不是非常厚的那種。
那人轉過身來時,言無憂有些驚訝。
“言小姐。”
“四書。”
兩人的聲音非常的同步,在喊了對方之後,四書忍不住的便笑了起來。
她是個十分漂亮的人,雖比不上大小姐的絕色,但是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四書與大小姐站在一起,絕對不會因爲容貌的問題而被比下去。
“言小姐怎麼起這麼早?”
“四書你不也是?”
四書笑着搖搖頭,“奴婢已經習慣了。”
“我睡不着,便起了。”
聽到她的話,四書當即便露出了一個擔憂的表情,“可需要找大夫看一下?”
“不用,只是不習慣而已。”言無憂連連擺手並搖着頭,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件小事,她只是不習慣而已。
聞言,四書便笑了起來,她溫聲說着:“等言小姐習慣了便會發現,時家是個很好的地方。”
她溫柔的聲音讓言無憂下意識的便跟着點了點頭,對方彷彿有一種魔力,輕而易舉的便能夠牽動他人的情緒,撫平那些煩躁。
被這樣一個人長期用這種態度關懷着,難怪身邊人都會喜歡她,雖說中央空調不好,但是在炎熱的時候總是希望有個中央空調的。
四書也算是一箇中央空調了,她對人人溫柔,誰都認爲自己是她最特殊的那個,可是實際上,對於任何一個人她的態度都是如此。
【這種人最可怕了。】
‘難道不是最可恨嗎?太多愛了。’
【能夠讓人人愛她,能夠做到對待任何人都一樣,玩家認爲自己能達到她的這種程度嗎?不借用任何的外力,僅憑自身的魅力,在自己只是一個下人的情況下。】
‘我可不是四書。’
【那是自然。】
“今日北小姐她們打算外出去打獵,言小姐若是有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這是?
言無憂遲疑的看了她一眼,剛想詢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便聽她又道:“言小姐來莊子也有一些時日了,肯定憋壞了吧?”
她微微的笑着,言語中的善意不難聽出。
這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萬人迷瑪麗蘇。
【玩家是在說自己嗎?】
言無憂,“……”滾。
“你呢?不出去?”
四書搖搖頭,“北小姐並不喜歡奴婢,二小姐身邊也離不開人。”
“四書是喜歡大小姐多一點還是二小姐?”面對着四書,言無憂看見從四書的背後有什麼人從那邊走了過來,她琢磨了下措詞,詢問道。
四書面露難色,她搖搖頭,“奴婢對二位小姐並無意,莊主已經應承奴婢,等大小姐接任莊主之位時,她便放奴婢離開。”
“四書不是說時家很好嗎?”當即言無憂的心裡就有些好笑,四書口口聲聲說着時家很好,可是自己還是打着離開的主意。
這種感覺更像是四書想將她推入火坑,而自己抽身離去,能夠拿下時家一干人的好感,這個四書看上去心機並不比任何人低,甚至要遠遠高過他人。
“四書,你就這麼想離開時家,離開我?”時沉冷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四書的面上閃過一絲慌張,她急忙轉過身,“大小姐。”
“四書,你告訴我啊!”時沉的聲音放高了些,那話中濃濃的不滿讓四書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大小姐,您冷靜些。”
【玩家還真是……陰險。】
‘我只是在和四書說話而已。’
時沉並沒有再逼着四書說些什麼,她只是看了四書一眼便轉身離開。
“四書,對不是,若不是我……”
“沒事,這件事大小姐早晚也會知道的。”四書搖搖頭,“奴婢有些累了,便先行告退了。”
【這樣子做真的好嗎?要知道四書只是一個下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保而已。】
‘爲了自保便吊着兩個人?吃着碗裡看着鍋裡。’言無憂嗤笑一聲,轉身便走。
四書倒是沒有騙人,下午的時候北陵瀾便派人過來邀她出去,言無憂也沒有拒絕,直接便跟着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