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合裡是頂着兩個大黑眼圈上的飛機,就連戴莫白看到她摘下眼鏡的一瞬間,都楞住了。
“你夜裡幹什麼了?”
“我?哈啊,我昨天看到三點多就睡了,只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你看什麼?追劇麼?”
“我想了解一下當下的電視劇形勢,大概分析出了三大派系。”
“嗯哼?”戴莫白眉毛一挑,接過空姐送的毯子,先一步披在了她的身上。
“偶像派,演技派,流量派。我覺得你最適合流量偶像派。”
“你意思我沒實力?”
“那當然不是,就是說流量偶像,資源比較多,實力派底子比較深厚。總不能,你去演別人的老父親吧?”
“你怎麼把實力派扯到年齡上面。”見她說的頭頭是道,戴莫白,下意識的就去用手撫摸她的頭。
就在摸了兩下之後,在她詫異的眼神裡,他尷尬的將手收回,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現在的市場都被壟斷了,所以我直接買了一個劇本,昨天我將自己的想法初步的給他了,等到一個月以後,他會將寫好的完整劇本發給我。”
既然沒辦法爭取到,合裡直接聯繫了之前那個說要找自己做演員的導演,既然他的劇本被買斷了,那她也可以出價格在買斷他的下一個劇本。
都是做壟斷行業的,更何況她要求的是隻是一個小成本的十二集網劇,不當誤他下一本證據的進度。
“你如果覺得愧疚,就把你的工資打到我的卡上,什麼時候,你的工資能達到一百萬一部電視劇的時候,什麼時候再停止打我卡上。怎麼樣?”
合裡見自己的右邊突然沉默,就知道他心思肯定又敏感了,趕緊張嘴給他提了一個臺階。
“我,我回公司,就把我銀行卡改成你的。”戴莫白盯着她的側臉愣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睛,耳根子逐漸紅了起來。
“行。睡覺,睡覺了,送吃的了叫我。”合裡終究是扛不住了,在飛機上升期的轟鳴抖動中,慢慢的沉睡了過去。
因爲他們兩個人的位置是商務艙,空姐見到合裡睡下了,特意眼神請示他是否需要叫醒服務。
只見戴莫白看着睡的嘴巴嘟起,臉頰微微紅暈的合裡。
他接過午餐,卻沒有叫醒她的意思。
空姐見兩個人長得般配,男生還一臉深情的給女生掖毛毯,一瞬間嘴角的姨母笑根本抑制不住,輕聲退後幾步,拍了拍旁邊的空姐,示意她朝着他們的方向看。
合裡是聞着意麪味道醒過來的。
她猛地一醒,眼睛朦朧卻精準的看向戴莫白桌板上滿滿登登的飛機餐。
精緻的雙眼皮都被睡出了三眼皮,見她清醒時是這個模樣。
戴莫白笑得更加溫暖了,將溫水遞在她的嘴邊,她下意識的沒有伸手,就着他喂自己的動作,喝了大半杯,只是她的眼神始終都在看着用錫紙包裹,不斷散發着牛肉醬意麪的味道。
因爲兩天兩夜只睡了三四個小時,合裡的大腦現在一片空白,只剩下原始的慾望驅動。
她眼神呆滯,在牛肉醬意麪的錫紙被撕開後,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連帶着,戴莫白還給她遞過來了一盒哈密瓜和小烤腸。
兩個人之間的互動,現在只剩下了吃。
直到合裡花十分鐘吃完了,她又再次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他將垃圾收拾好交給空姐處理完了以後,笑着又給她掖了掖毛毯。甚至還擡手試了試吹風的溫度,再調整好了角度以後,才放心的坐好了自己的位置。
下了飛機。一坐上商務車,合裡就甩給戴莫白三片面膜。
“這是面部保溼提亮的,這個是下巴緊緻的,這個是眼周圍的。快貼。”雖然她早上已經貼了一副,但她一想到那惡評,奇怪的勝負欲就衝了出來。
二十一歲的臉和十一歲的臉,的確是沒辦法比擬的,但她可以儘可能的不讓兩個人拉開太大的差距。
戴莫白只知道這次來做公益的主題,大概就是宣傳對於中小學生的愛好培養。並不知道她心中的真實目的。
就戴着面膜十分鐘的功夫,合裡又睡了過去,這一次是因爲車子不穩,一個急轉彎,才讓她頭磕在車窗玻璃上,“咣!”的一聲。
“不好意思啊小姐,剛纔有個人別我車。”司機看了看後視鏡裡面,腦袋一頭撞在車窗上的她,一臉的歉意。
“你沒事吧。”這一變故,別說司機了,就連一直看着合裡,看得出神的戴莫白都沒有料想得到。
他快速的撕下她臉上的面膜。
她的腦門輕微的紅腫,就是不知道這個撞擊的位置,一會兒會不會顏色變得發深。
“不行,快給我冰敷。”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己疼不疼,反而是不能讓那個鍵盤俠看出自己的破綻。
她這一次,可是抱着必須讓他們意識到,話不能亂說的決心,怎麼可以頭上頂個大包過去。
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誰也不會想到要去準備。
合裡看到那個冷飲店,想也沒想的買了三十杯滿冰的飲品,整個腦袋都伸在了裡面。
等到飲品中的冰塊化了,她還可以用着戴莫白的名義,給那羣小學生。這樣,她的私信,戴莫白的名氣,無形之中全部滿足。
腦袋處在在冰飲堆裡面的她,越想越開心。只是,冰飲太涼,她臉頰受寒,一時之間竟然沒辦法扯出笑容,只能幹忍着這份冰涼的刺痛。
“好啦,你再呆下去,就面癱了。”戴莫白特意掐算十分鐘,就拍拍她的肩膀。
合裡緩緩擡起頭,整張臉面色泛白,說不出的讓人心中慌亂。
“一會就好了。乖。”見她好像被凍傻了一樣,面部僵硬,他伸出手附在了她的臉上。
他的手掌很大,又或者說她的臉有點小,他兩雙手蓋上去,基本蓋住了她整張的面容。
只見冰冷的表面被附着了溫暖的溫度,就好像是深淵之中伸進來了一隻發光的溫暖之物,讓人一貼近了根本就不想將其推開。
合裡下意識的伸手蓋在他的手背上,好像只有這樣,心中才不會有他要離開的安全感。
“好些了麼?”他問。
“我好像凍面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