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衝着合裡敬了一個大禮,就鎖住滄靈離開了這個房間。
而他自從說了那最後一句話了以後,再沒有看她一眼。
她知道,他一定失望極了。
而這個一起居住了一年多的房子,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念想在裡面的,最起碼在自己離開的時候,收拾乾淨。
只是打開冰箱,裡面炸了好幾次的雞腿被當作失敗品扔在了裡面,這是她從來沒發現過的。
合裡的腦子突然閃過一絲什麼東西,她拿起雞腿輕輕一咬,已經涼透了的味道,仍然充滿了她的回憶。
是他。
她不可抑制的不斷眨着眼睛,眼眶溼熱,拼了命的奪門而出,想要最後再和他講些什麼,只是沒想到,腳下一絆,直接摔死在樓梯下。
等到她回過神的功夫,自己已經回到了白茫茫一片的虛空位面。
【宿主任務已完成,功德+300,剩餘900,宿主任務已完成,可選擇調度世界,進行輪迴。】
完成了?合裡無所適從的站在原地,眉毛微挑,眼神亮了一下,大概她也沒想過,僅僅是九百功德就算是可以進行輪迴的指標了。
【宿主真的要選擇輪迴麼?】系統再次發問,這二次的提問,但是讓她這個本人有些許摸不到頭腦,或許在她的心裡,自己度過了這麼多世界,不就是爲了輪迴麼?
“當然!”她語氣肯定,腦袋點如搗蒜,生怕下一秒自己會反悔。
【輪迴以後,宿主所有的記憶和功德均將散盡,以至於投胎之後的形態無法干預,一切隨機。】
【在輪迴前兆時,宿主可以隨意進出各個世界,只是無法干預各個世界的最終結果。】
【那麼,從現在開始,依照時間軸依次進入。】
系統說完話,還不等合裡思考什麼,身邊場景白的發光,一下子就轉換成了樹林深處。
她一席淡藍色襦裙站在原地,環視着整個環境。
合裡一路行走,看到了佛庭山,一瞬間所有被刪除的記憶,全部都在她的腦子展現了出來。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錯誤,那這個佛庭山就是那個存在佛道盲修大佬的地方,只是她不確定現在的時間軸是哪一段,不知道還會不會遇見盲修。
“女施主。”僧人看見合裡,眼前一亮,一隻手上拿着珠串立在嘴前,朝着她,彎了彎腰。
見他主動找自己搭話,合裡自然也不會拒絕,臉上露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了他的面前。“比丘。”
“剛剛見施主朝着貧僧的門匾發呆,便偷偷給施主算了一卦,驚覺您與我們這新收的小徒有些淵源。”
“倒是有趣了,不知道比丘能否讓我去見見。”合裡沒想到現在在佛庭山還有和自己有淵源的人,只是思來想去,也不記得自己和他們有過什麼因果,或許是盲修?
帶着這個疑惑,她被僧人一路朝着正廳領去,只是還沒到正廳,就見前面慌里慌張的跑過來一個人影。
他大驚失色,看到來人,伸出手拉住他:“師傅,不好了,小徒在正廳自戳雙目了。”
他語氣帶着一絲慌亂,很顯然是沒想到那個他口中的小徒,會突然之間,戳瞎自己的雙眼。
僧人聽到後,也不管合裡,一路被他拉着朝着正廳趕過去。
合裡見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同,也跟着他們走了進去。
一進入到正廳,在巨大的佛像下面,一個青年人雙眼流着血液,跪坐在地上,面衝着大門。他的手中用的是合裡當初最喜歡的玉簪子。
那上面已經佈滿了鮮血,顯而易見,作案工具,就是這個玉簪子。
她嘴角一抽,也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後果,這個就是她的九萬,也是四十年以後,修仙鼎盛時期的兩大巨頭之一,甚至還是她用狼妖的力量與他同歸於盡。
僧人還是處理着九萬的事情,旁邊的僧人看到有施主在原地,這樣的情況,一般都不會對外展現的。
很快,她就被其他僧人請了出去。
佛庭山的大門也短暫的關閉了,去處理這突發狀況。
想着此時此刻九萬已經青年,說明已經距離當時有了十年之久,也不知道都城現在又是怎樣的繁盛景況。
“姑娘可需要搭車?”白衣公子見她一人徒步朝着都城的方向行走,心中略有不忍,將馬車停在她的身邊,撩開車簾,熱情的朝着她打招呼。
“多謝。”合裡笑笑,畢竟從這要往都城走去,少說也有十幾裡地,既然有人願意讓她搭車,她也毫不客氣。
一上了車,白衣公子便不斷的上下打量她,似乎是在猜測她的身份。
“我是來探親的,你可以叫我阿里。”她想了想,合裡這個名字,在都城還是有些影響的,倒不如直接讓他叫自己的小名,反正自己也不會在這個世界待太長的時間。
“阿里姑娘,你可以叫我阿容。”阿容眯了眯眼睛,心思細膩,一下子就看出了她不願意將自己真名透露的心思,那他也將自己的綽號告訴她,這也不算是欺騙。
“阿容公子。我已經十年沒有來過都城了,也不知道現如今的都城是何種模樣。”
合裡剛說完,眼神卻盯着一片被重兵看守的地方。
“這是公主墓。”阿容見她盯得出神,緩緩開口:“聽說也是十年前修建的,如果那時候你在都城,可能還見過那公主也說不定。”
“公主墓?”似乎想到了洛靈和她一起牽紅線的時候,那個細作和公主的結局,她也想當然的將這塊墓碑想象成了是宋巷安。
“聽說是元平公主的。”
“?”我的?什麼東西?我踏馬辛辛苦苦,最後獲得了一塊長滿雜草,不允許別人上墳的野墓?
見她驚訝至極,阿容反倒有點想要一探究竟的意味:“怎麼,你見過這位公主?”
“也沒有,只是沒想到昔日那個人盡皆知的異姓公主,最後會葬在郊外。”
“具體原因誰又知道呢,大概是因爲異姓本身就不受待見吧。”阿容搖着扇子道。
合裡點點頭。
兩個人一路上都在說着這些有的沒的話,直到來到了都城。
只不過,到了都城迎接他們的卻是士兵。
因爲合裡和他同坐一輛車的原因,他們並不打算放下她,連着她一起,硬生生的帶進了宮裡。
“阿里姑娘,實在對不起。”阿容心懷愧疚,只是沒想到皇帝對他的管控已經到現在這般地步,他疑心重,竟連出趟門回來都要進宮審訊一番,甚至是一個路過搭車的人,也不可放過。
“世子不要擔心,陛下也是顧念您的安危,這纔在你回城之時,邀您面聖敘事。”士兵說的客氣。
他是世子?這是合裡萬萬沒想到的事情,只是她這張臉和過去一模一樣,也不知道皇帝還記不記得她這個人。
“她只是順路搭車進都城。”兩個人走進議事殿行了禮,合裡便低着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還是阿容見宋林安疑惑的看着地上的人,這才解釋道。
“世子莫要誤會,只是最近朝中暗潮涌動,恐誤傷了世子,這才讓他們謹小慎微,既然世子都澄清了,那就將這個女子送回吧,指揮使,將這個女人,親自送回家。”宋林安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合裡,轉頭又朝着阿容笑了笑。
“多謝陛下。”合裡知道自己總算是解脫了,緩緩站起身,擡頭之際,瞥了一眼當今皇帝的模樣,卻發覺竟然是宋林安。
好傢伙,這宋懷安也真的着實是不爭氣,自己都自殺犧牲了,最後卻還是將江山送給了別人,不過這些和她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宋懷安的笑意突然僵持,將目光重新遞在了已經走出了門的合裡身上,他瞳孔地震,心中震驚,也不顧阿容說些什麼,毫無形象的跑出門外。
“快去,把剛纔指揮使送回的女人帶回來!快去!”他發了瘋一樣,不斷的推搡着守在門外的宦官。
宦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朝着剛纔指揮使離開的方向去呼喊,叫停。
“陛下,可是那個女人有什麼問題?”阿容眯了眯眼睛,很顯然,現在的宋林安的狀態不對。
“那個女人你可認識?”宋林安轉頭,滿臉焦急。
“路過郊外搭車而來,只是知道她叫阿里。”
“阿里,阿里,合裡。”他雙目通紅,只是等來的指揮使卻只有他一個人在。
“阿里呢,她去哪了?”指揮使哪裡見過自家陛下這般失態,只見宋林安不顧形象的抓住他的胳膊,滿眼都是期待。
只是,指揮使搖了搖頭:“剛剛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一道白光閃過,那個女人就不見了。”
“呵,我還以爲,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呢。”宋林安落寞的點頭,身子差一點沒站穩,還好旁邊的宦官眼疾手快,才讓他不至於頹廢在地上。
佛庭山。
九萬被住持包紮好眼睛。
“昔日雙目清明,卻傷她至深。一直到如今未能有修爲根基,既如此,小徒便戳瞎雙眼。徹底斷了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