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上的愛情有很多種,有執子之手,與子到老,也有棄子之手,卻爲子頂起了要塌下來的天。
“我不是神經病,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見薛朗,讓薛朗來見我。”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哭得歇斯底里地對精神病房的鐵門又敲又打,一聲一聲巨響的“咚,咚”的聲音,令人心驚,卻沒有人理會她。
“我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神經病……”這個女人強烈地掙扎無果,便貼着那扇冰涼的鐵門,絕望地啜泣起來,苦苦哀求外面的人能放了她。
“李月童。”忽然有一個很空靈的聲音地叫道她的名字,她滿臉掛着淚地聞聲尋找,四四方方的病房裡卻沒有任何人。
“李月童。”而這個找不到發聲人的聲音持續在李月童耳邊陰森地響起。李月童腦子裡浮想起那些關於精神病院的鬼故事,心裡一陣膽寒,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生怕驚動些什麼。
但她的瞳空突然震驚地放大,她看見,牆角冒出一個長髮女人的腦袋,面色比今晚的冷月還蒼白。
“嗚嗚嗚~~”李月童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還是忍不住害怕地哭出聲來。只見那個長髮女鬼一點一點從牆角爬出來,穿着一身血紅的嫁衣,向她飄去:“月童,你別怕,就在那裡,別跑。”
李月童猛地搖頭,讓她不要靠近,可是她卻一步步越來越靠近她。“救命啊!”李月童爆發出自己的恐懼,聲嘶力竭大喊了一聲又要去敲門,卻被那女鬼抓住了手。
“噓!”女鬼捂住了她的嘴巴,一頭栽進了李月童的身體裡,李月童被這女鬼上身了。
“啊,我的閻王爺爺。”女鬼動了動這個身體的脖子和手臂,很契合,非常滿意,便對着從牆頂上窗口透進來的月光整理這個女人蓬亂的頭髮,自言自語着:“她怎麼那麼害怕我?難道我的出場方式又太恐怖了?啊,看看這臉蛋多漂亮啊,幹嘛把自己頭髮搞得這麼亂。哎呀,你看你的臉多髒啊!”女鬼可以在月光裡看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的倒影,一邊擦着李月童哭花的臉一邊說:“你其實不用害怕我的,我是一隻好鬼,我不會害你的。至於爲什麼我要上你的身,讓我的作者大人爲你解釋吧!。”
我:“……”
好吧,現在就來介紹一下我們的女鬼大人。阿楨,一隻飄蕩在人間的遊鬼,大概飄了太久,她都忘了自己什麼時候死的,忘了自己爲何而死,只是閻王說,她怨戾太重,不能超生,特讓她去人間,附身於七七四十九個人,幫其渡劫,以善行化掉其怨戾,便可以回去轉世投胎。但閻王擔心她回到人間又惹上什麼人鬼情未了的風流案,便抽走她的情根,再遣她到人間去。
今個夜裡,阿楨偶遇被強行拖入精神病院的李月童,發現她印堂發黑,而印堂發黑者,近期必有禍劫,所以她便上了她的身來幫她渡劫。
再說說李月童這個人吧,李月童,二十五歲,本市著名五星集團的千金,因爲交了個人渣做男朋友,不僅被騙走了公司,還被陷害成神經病給弄到了這裡來。這種情節啊,阿楨在晉江網各位大大的小說裡常常看見,沒想到這下在現實裡也看見了,按照她在晉江看文的經驗,接下來就該苦逼女主變身復仇女王,把渣男往死裡虐了。
好開心啊!阿楨心裡好激動,她最近最喜歡這種走向的文,她也要像那些復仇女主一樣,幫李月童好好虐虐那個男人,幫她把公司給搶回來,這樣她的禍劫應該就能渡過啦。
“遇上我,你上輩子肯定參與了拯救銀河系的隊伍。”阿楨撩了撩頭髮,對着倒影在月光裡的李月童微微一笑。
要去幫李月童奪回她的一切,阿楨得先從這該死的精神病院出去,雖然間病房構造像個銅牆鐵壁,連一隻蒼蠅都很難飛進來,不過,她早有準備。因爲她一旦上了人身,就會失去了鬼的法力,所以她來上李月童身之前,就已經把外面的護士全給弄暈了,屏了外面所以的監控器,弄開了這間病房的鐵門,把一個護士變成了李月童的樣子,代替李月童留在這裡,所以她現在只要輕輕把門把手扭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了。
哎呀,我真的覺得我自己太聰明瞭。
阿楨就那樣很順利地逃出了精神病院,開始她下一步的計劃。她要幫李月童從那渣男的手裡搶回公司,可是她自己並不懂商場上的那些戰爭,她試着從李月童的身體裡讀出些關於商戰的謀略,可發現這個李月童就是個只懂情情愛愛的白富美,不過她從她的記憶裡找到一個人,五星集團主要股東之一陳覺之子陳付澄。
陳付澄是李月童的竹馬,雖然外表看上去很風流不羈,內心卻一心一意地喜歡着李月童,即便後來李月童眼瞎看中一個鳳凰男,他還是如忠犬般一樣守護她。陳付澄是一個商業頭腦很發達的人,雖然他是用自己父親的錢投建的酒店,但他最終靠的還是個人本事把他的酒店生意搞得風生水起。阿楨想,憑他對李月童的喜歡,她去尋求他的幫助,他肯定傾家蕩產都會幫她的。
但現在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現在在哪裡,她要怎樣才能找到他,李月童的手機被那該死的渣男給收走了,她現在也沒辦法打電話。她又在李月童的記憶裡搜尋了一下,這陳付澄晚上都喜歡在一家叫“夜色”的酒吧裡泡着。但是,知道有什麼用啊,這精神病院修在山上,現在又是烏漆麻黑的,又沒有車,她附在人身上,也不能飛,她要怎麼下山啊!
“嘎吱,嘎吱~~”就在這個時候,山頂上開來一輛破舊燈光閃閃爍爍的公交車,那是拉新鬼回地府的車,會路過市區的。阿楨一下覺得有救了,歡喜地把那車攔了下來。
“阿楨,是你嗎?”今晚上開車的是白無常。
“是我啊,白大哥。”阿楨跳上車,撿起地板上一個大爺的腦袋,給那大爺按了回去。
“這不是我的腦袋,是那個死老頭子的腦袋,我沒有腦袋。”這大爺暴躁地喊着。
估計這大爺是被人砍了腦袋慘死的,阿楨便把那腦袋按在了隔壁大爺的頭上,大爺和善地笑了笑,向她道謝。
“難怪,我說人怎麼可以看見這車,原來你又附在人家身上了。”阿楨是老鬼了,白無常跟她很熟,便寒暄起來,“阿楨,你已經幫多少人渡劫了啊?”
“三十九個人了,如果這一個能成功的話,就是四十個了。”阿楨之所以在人間飄了那麼久,是因爲並不是她附身的每一個人,她都可以成功地幫其渡劫,一些人啊,執念太深了。
“哦,那你要加油,早點投胎,在這人間冷冷清清地飄着,也不舒服啊!”
“嗯,我會的,白大哥。”阿楨笑盈盈地答道,和白無常寒暄了一會,便到了市區裡,阿楨就下車了,剛好下車的對面就是夜色酒吧。
已經深夜十二點,外面在幽冷的月光籠罩下,陷入夜色的夢鄉里。而這夜色酒吧卻像是偷走藏在夜色寂靜裡喧譁的竊賊,把這喧譁偷來染成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賣給夜裡有着騷動人心的人。於是,酒吧裡,比人頭攢動的白天還熱鬧,還烏煙瘴氣。
阿楨走了進去,裡面的女人不是露大腿的就是露胸的,個個千嬌百媚地圍在男人的身邊,男人也毫不客氣地揩着這些女人的油,可以見之,這陳付澄的確風流,但是阿楨在李月童的記憶裡看見,陳付澄的風流是從李月童拒絕她愛意的時候開始的。
“啊!”阿楨走進去尋找陳付澄的時候,一個穿着外賣服的大男生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把阿楨給猛地撞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小姐,你沒事,你真的沒事!?”
真是奇怪了,她沒事,他那個驚訝勁,還希望她有事啊!阿楨正想給這煩人的小子一拳的時候,卻捏住他的臉蛋,目光冷峻地看着他:“你的眼睛,能看見我。”阿楨從他清澈的眸子裡,看見的不是李月童的樣子,而是她阿楨的本來模樣。
“小姐,小……姐…%*&﹠$﹩#”因爲男生的臉被阿楨捏得太緊,弄得他話都說不清楚。阿楨看他這個樣子便放手了,再次詫異地詢問他:“你看得見我?”
“小姐,你這麼大個活人在這裡,我當然看得見你。”男生揉着被她捏疼的臉蛋說。“但是,小姐,你真的沒事!”這個男神舉止怪異地用手去戳她,“真的沒有事誒。”
“我的閻王爺爺。”阿楨被他這個一句又一句“你真的沒事”弄的心煩死了,舉起手想給他一巴掌時,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動作。
“童童。”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生叫住了李月童的名字,阿楨扭頭一看,是陳付澄,他果然在這裡呀。阿楨便立馬收起自己兇巴巴的姿態,因爲李月童可是一個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啊。
哼哼!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附在別人身上,爲了防止別人看出原主的異樣,而要裝原主的樣子。沒有自我了,討厭!
“Hi,付澄。”阿楨跟陳付澄打招呼時順便瞟了一眼旁邊。咦,剛剛那小子怎麼不見了?
“我又美麗又可耐的童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很不屑來這種地方的嗎?”陳付澄痞痞地走過來張開雙手要過來擁抱李月童。
阿楨感應的李月童原本的反應,立馬伸出一個指頭把陳付澄隔開:“我有事情要讓你幫忙。”
因爲李月童那男朋友搶走她公司,把她往精神病院關的事都是暗自進行的,所以陳付澄並不知道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