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0

若是換作以前, 郭志昭在疫病爆發時便拿出靈泉水,或許能夠受到夜叉們的感激,從而報答他, 可他卻選擇了截然相反的方向。不但對病患置之不理, 還是被王上抓來強行曝光他的秘密, 這就不得不讓夜叉們憤怒了, 也更加堅定外界的人是永遠無法融入夜叉國的, 因此倍加防備。

幸好這次解救及時,夜叉國沒有任何人員傷亡,而唯一受到重創的只有郭志昭, 他原以爲靈泉是上天所賜,永遠不會枯竭。而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活活將他所驕傲的東西挖去。他先是崩潰大叫又呆呆的愣在原地, 慢慢蜷縮腿, 雙手捂臉痛哭出聲。

沒有靈泉的空間,只相當於一個空的收納盒, 什麼都不是的廢品,如果失去了靈泉,他想不通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半晌後,眼神木訥, 頹廢的拖着身體慢慢走向洞外。

袁沁注意到他那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有些於心不忍, 剛要追出去防止他輕生, 卻被摩謁拽住手拉回, 有些疑惑道:“你不是這麼莽撞的人,爲什麼要將他的靈泉全部放出來?”說着瞥向地上積成小窪的靈泉, 有小動物聞着香氣膽大的跑來,用舌頭舔着還未乾的靈泉水。

摩謁笑着給她一個吻,打橫抱起,邊走邊解釋道:“自古以來,凡事皆有兩面,他只看到靈泉有利的一面,卻未看過不利的那面。靈泉吸收天地靈氣,其中還有一樣,便是人氣,要不然也不會找宿主寄宿,時間越長,宿主的壽命就越短,最後等他死了,靈泉又會繼續尋找下一個,這就是我爲什麼要將水放乾的原因。”

袁沁環住他脖子,驟然眯眼,懷疑道:“你會這麼好心?”

“當然不會。”摩謁回答得理所當然,“他是生還是死我都不想管,只這次需要他的靈泉,那就順便解決後患,沒有靈泉他活得久些,你就能多留一刻。”

隨着他這句話,袁沁鼻子驀地一酸,眼眶微微發紅,猛地閉上眼,埋首在他懷中,聲音悶悶傳來:“我找到可以不離開的辦法了。”

周圍的一切都在這一刻靜止,所有的聲音自動屏蔽,唯有她的聲音在耳邊無限循環放大,急走的步子驀地停下,摩謁低下頭看她,僵硬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找到可以克服主神手冊的辦法了。”袁沁再度開口,心中的緊張不安,在看見他神色的那刻蕩然無存。

摩謁嚥下唾液,企圖潤潤自己乾澀的喉嚨,眸中亮光閃爍,聲音黯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是。”袁沁對上他的眼睛,擡手輕輕描繪他臉部輪廓,“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過了這麼多個世界,總不能一直這麼被動,是時候該反擊了,對不對?”

緊緊將她按向懷裡,半晌後,他輕輕應道:“好……”

郭志昭遠遠看着這兩人,眸中漸漸燃起嫉恨的火焰,被掏去空間靈泉就是連他的靈魂也一塊掏空了,而扼殺他靈魂的人,他就是死也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你一直給我吃的食物中,是不是加了那種水?”黃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中的失望顯而易見。

郭志昭愣愣轉身,突然爆笑道:“那可都是我最珍貴的,能給你們這羣怪物用,是你們的榮幸,可你們竟敢這麼對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的,永遠不會。”

如果袁沁在這裡,她肯定會說一句,孩子你言情劇看多了吧,但可惜他面前站的不是袁沁。黃袍聽了這句話只愣了愣,大腦一根筋的他,順着郭志昭的思維想了想,皺眉認真道:“我們搶了你的靈水是爲了救命,可你爲什麼要瞞着我,如果你早告訴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郭志昭冷笑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實話跟你說,一看見你們這張臉,我就想吐,就算我有救命的靈泉水,也絕不想給你們用,你們這些怪物還是早死的好。”

此言無疑是在黃袍的心口插上一刀,瞬間激怒,上前將他猛的撲倒,在要下手的那刻,見他驚恐流淚的樣子,又剋制住。

夜叉的性子,向來是看中什麼就打暈拖回洞府,可他一見到少年再加上嘗過他的手藝,卻是一點都不忍心傷害他,極爲珍視。可現在他這話,竟是將自己一直以來的善意打碎,使他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郭志昭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現在還不想死,實在是被衝昏了頭腦才說出那一番話,見黃袍似要下殺手,他又害怕了,哽咽道:“我是太生氣了,你先冷靜些,別殺我。”

“好。”黃袍冷笑,露出如利刃般的牙齒,“原來你真的這麼討厭我,甚至不惜私藏了個男人,你就那麼喜歡那個男人嗎,啊?”最後一字咬牙切齒說出,隨之狠狠扯起他的頭髮。

頭皮被扯得生疼,腦仁也突突的跳動,但郭志昭卻更爲驚訝,聲音顫抖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以爲自己每天拿這麼多食物消失,我會一點都察覺不出來麼,原以爲你只是善心大發,救個同類罷了,我也睜隻眼閉隻眼,懶得去戳穿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利用我一顆真心。”黃袍眼睛脹痛,佈滿紅血絲,忍不住啐他一口道。

被他這副要殺人的樣子嚇着,郭志昭忙裝得楚楚可憐,卻不想他現在臉上破相狼狽不堪的模樣,實在令人提不起任何的保護欲,只有感覺更加噁心。

被風刃劃出的傷口隱隱作痛,郭志昭微微啜泣,一雙眼霧氣氤氳,哽咽道:“我沒有喜歡他,是他報出是帝都的四王爺,礙於他的威勢,我纔不得不救,你錯怪我了。”

放心不下前來找他的黑影聞言頓了頓,臉上掛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如遭雷劈。

黃袍驀地放開抓他頭髮的手,自嘲道:“也對,我的同伴們天天送你明珠,逗你開心,尚且不能讓你去救,將那一點水看得比命還重,又怎麼會爲了個陌生人出手相救。論起人性,你比我們夜叉還不如,遇到危險我們還能知道團結互助,就算平日裡再打鬧,也會一心對外,可你們人類真真是讓我感到噁心。”

“你別這樣。”郭志昭急急解釋,“其實我也很煩他,可他是四王爺手握重權,萬一死在這兒,中原人來尋他豈不是會給夜叉國帶來災難,我是爲了救你們,纔不得已對他好,想等他傷好了就送他走,不給你們惹麻煩。”

他篤定黃袍聽了這番話,定會被他的顧全大義所感動,也是想證明自己已經融入了夜叉們的集體中,一心爲他們着想。殊不知黃袍經此一事,已難以再向從前那樣相信他了,對這話抱以半信半疑的態度。

郭志昭好說歹說才讓黃袍放下戒備,卻也再沒有得到他一心相守的待遇,生生從天堂跌到地獄,被夜叉們多加磋磨,他受不了這種生活,便尋機會要逃出去。

另一邊,摩謁火急火燎的抱着她,風一般席捲回洞府,古籍在地上堆出半人高的小山,他放下少女後,便投身其中,胡亂翻找她所說的卷書。

袁沁來不及阻止,好笑的搖搖頭,從枕下掏出一卷竹簡,朝他招呼道:“東西在這裡,你亂翻什麼?”

焦急翻找的身子一頓,瞬速掠回她身邊,幾乎是用搶的拿過竹簡,唰一聲翻開,一目十行的閱覽,終於在最底下找到一行小字。卻猶如福音魔咒,沖刷着他的眼球,暗沉的眸光瞬間點亮,平時冷俊的棱角微微抖動,他緩緩放下竹簡,猛地抱住她,興奮轉圈,笑着像個孩子。

“沁兒,你可以留下來,留在我身邊了。”

“是是是……”袁沁也跟着笑,抵住他的額頭,雙手攬在頸後,“你別興奮過頭了,先放我下來。”

摩謁呼出口氣,輕輕將她放下,擡起下顎傾身吻上,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臉頰上,染上一層紅暈。脣舌交纏間以不容抗拒的姿態吸取她口裡的津液,細細舔吻,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又勾起她的香舌起舞。

大腦一片薰然,袁沁不禁有些腿軟,被他扣住腰牢牢抱住,幾乎是半掛在他身上,腳脫離對面只剩腳尖虛踏着。破碎的呻-吟從緊貼的脣瓣間溢出,只覺得頭重腳輕一陣飄飄然,狂亂的心跳聲幾欲從口中跳出,又被他堵回身體裡。

重重的喘息着,摩謁微微撤離,一手摩挲着她的五官,在耳邊低語:“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會離開了。”

“可是……”袁沁輕蹙眉頭,不忍打破他的希冀,但還是道,“上古卷籍,這裡面所記載的東西我們不一定能拿得到,如果到頭來還是不行的話,豈不是奢望。”

她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裡面記載着一樣東西,名爲魂鎖,顧名思義便是能將一個人的魂魄鎖在一個世界。原是用來將地獄惡鬼鎖在閻羅界,避免逃脫人間所設,由地府神獸看管,地點在往生地獄,也稱之爲奈何橋。

見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袁沁苦笑道:“這次可真的是要上刀山下火海,還要躲過孟婆湯了。”

她本不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奈何看他孤寂的模樣便忍不了了,若是能成功留在他身邊,徹底脫離主神手冊的控制,就是地獄那也得闖一闖了。

摩謁沒她想得那樣多,只一心要得到魂鎖,晦暗的眸子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深深的看她一眼,將她的模樣刻在自己腦海裡。腳下漸漸凝聚起一股力,面上不顯,地底下卻已裂開了無數條縫隙,只通閻羅界。

這地裂般的恐怖聲音引起無數怨鬼哭號,第一層地獄受影響最嚴重,成千上萬的鬼哭喊着逃竄,全都亂成一片。第一層的鬼差被這一突如其來的事故攪得措手不及,底下幾層的鬼差聞訊皆跑上來支援。

袁沁也微微感受到地底的不安分,朝面色如常的他看去,愣愣道:“你做了什麼?”

“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摩謁嚴肅應答,攬緊她的腰,“抱緊我。”

她依言照做,腳底突然失重往下墜去,整個身體沒入黑暗,周圍有泥土簌簌刮落的聲音,溫度也越來越熱,她看不清旁邊的一切,只有極速下墜的風聲縈繞在耳邊,以及腰間讓她安全感十足的大手。

少頃,終於到了盡頭,眼前豁然開朗,地獄的全貌呈現在眼前。

一片混亂不堪,黑色焦石堆砌的橋頭趴伏着哭號的鬼,個個都要掙脫枷鎖往通紅的火焰裡跳,而鬼差則死死在後面拽着,他們沒想到一次簡單的暴動就讓這些鬼這麼難受,甚至要尋求徹底解脫。

而始作俑者則趁亂混入其中,斂去一身威壓扮作尋常鬼魂,牽着目瞪口呆的她,一派自然的從鬼差面前經過,仿若他出現在這裡再自然不過。

兩人途徑之處皆是一片哀嚎,袁沁第一次來到這裡,除卻心底的緊張外還有些好奇,跟着他轉過三個彎道,一座橋赫然露在眼前。橋底潺潺水流,如藍寶石般透亮,散發出陣陣刺骨的寒氣,而橋岸邊則開着成片的血紅色花,無葉無筋,搖曳生姿。

有鬼排着隊緩緩從橋上過,橋盡頭有位看不清身形的人在給他們分發一碗湯。

摩謁在半中央頓住,凝眸往橋底望去,一條狀似蛟龍的四爪神獸從水底遊過,竟是絲毫不懼水的嚴寒之氣,他驟然眯眼,手上聚起一道風刃,刃尖上霹靂巴拉閃耀着三層顏色的火焰,迅猛的朝四爪獸打去。

聽到破空聲,四爪獸想要躲過,卻因爲水勢攔阻避之不及,結結實實捱了一下,風刃深深插進肉裡,砰的一聲火焰瞬間蔓延全身。

“嗷——”四爪獸高高昂起腦袋,竄出水面,尾巴打了個圈,跌入一旁的花叢不停打滾,試圖撲滅掉身上還在不停燃燒的火。

這一動靜引起橋盡頭人的注意,忙丟下手中的湯勺往這來,那些鬼一個個眼神呆滯,乖乖待在原地不動,靜靜的等待。

摩謁沒有理會,一躍而起,飛身至花叢中,瞧見四爪獸脖子上掛的東西,眼睛暴亮,伸手就要奪過。

“吼——”四爪獸妖異的豎瞳突然轉向他,狂吼一通,卷着尾巴襲向他,摩謁連忙避過,身形一閃翻身上背,手指的指甲暴漲,不出一瞬便已長成原先鋒利的爪子,猛地向四爪獸抓去。

四爪獸吼着要將他甩下,背後突然受到重擊,五道鮮紅的爪印沿着背脊劃下,它被激紅了眼,還來不及反擊,腦袋又被利爪刺下,差點被削斷,它嚎叫着突然竄起,復又向水下鑽去。如果它能說話,此時必定是在罵娘,出門沒看黃曆,偏偏遇上這麼個克它的,也忒是倒黴。

摩謁瞅準時機,快速劃斷它脖子上的繩索,猛地抓住,在半空中踩着它的背躍下,堪堪落在袁沁面前,將手中動西朝她遞去,這才露出一副求表揚的表情。

袁沁默默咽口水,這才明白他的實力究竟有所強,所謂的玄冥界共主原來就是這樣。

“哎哎,你們是哪處的小鬼,怎敢動冥王的寵獸。”橋盡頭那人煞風景的出現,靠得近了才發現是一位容顏老舊的婆子,她氣喘吁吁的奔來,爲眼前看到的感到驚愕。

這層地獄向來沒有鬼差看守,因爲有神獸的存在,任何鬼魂都不敢造次,她沒想到今天會出了這麼大的差錯。橋底神獸奄奄的隨波逐流,身上有幾道傷口還在流血,卻不敢上來報仇,想來是被打怕了。

袁沁微笑道:“抱歉,請告訴冥王,我要借他東西一用,若是沒效我自會還來。”

那沒效就不用還了嗎?孟婆在心底暗罵,瞥見她手上泛着藍光的魂鎖,驚恐道:“這東西不能拿走,不能拿走啊。”

摩謁卻不管那麼多,將婆子推至一邊,直接將魂鎖套在袁沁身上,緊張的盯着她的反應,見她突然捂着額頭表情痛苦,心下驀地一緊,想要把魂鎖取回來,卻發現已無法撼動。

“天哪!”見此情景,孟婆急急奔往閻羅殿,腳下一踉蹌,跌倒了幾次又忙爬起。

魂鎖戴在身上,正與主神手冊產生爭奪,袁沁夾在中間,其痛苦不言而喻,猶如被人在兩邊扯着快撕成裂片一般,臉色煞白,瞳孔緊縮,眼白佔據了大部分,一滴滴冷汗冒出。

“沁兒!”摩謁眸色一沉,突然積聚全身力氣抓住魂鎖,猛然使勁灌注法力,魂鎖承受不住他跟主神手冊一起發力,猛地斷裂。

【警報,探出有東西干涉,立即將出主神送往下個世界,任務視爲失敗,關小黑屋一週,無任何獎勵】

我擦!袁沁剛減除痛苦,立即被這句話震到,靈體瞬速脫離身體,捲入隧道,臨走時只瞄到他一眼,和他身後急急趕來的地府判官。摩謁面色冷靜,擡眸跟靈體狀態的她對上,眼神平靜無波,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夜叉國的洞府中,徐進業因爲一場大病消瘦了許多,雲蕾不顧身孕出外打獵,弄出許多吃食要將他給補回來,徐進業見之更加內疚,身爲男人的自尊心在她這兒已經消磨得連渣都不剩了。雲蕾卻毫不在意,在她看來夫君自然也要親手喂得白白胖胖的才行。徐進業深知她的性子,自在鬼門關溜一圈後,他的心境與之前也大不相同。

若說之前他還一心想着回去,現在卻看開了,有云蕾有孩子的地方纔是他的家,又何必在乎那些虛無的回憶,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理。

雲蕾也察覺到他的改變,頗有些不敢置信,躺在他懷裡輕輕撫摸腹部,脣邊掛着幸福的笑,眸中卻又有着一絲憂慮,躊躇道:“徐郎,你真的決定不回去了麼?”

“嗯。”徐進業搭在她手上,一起感受肚皮下的小生命,“如今有了孩子有了你,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回交州自然是好,可我不想再讓家人冒險,如今,身處夜叉國我亦甘之如飴,又何必要回去,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雲蕾深情的凝望着他,不禁喜極而泣,她雖武力值強悍,但到底還是有屬於女人細緻的那面。她不忍夫君受遠離異鄉之苦,卻也害怕離開這個自己所熟知的世界,這種對外界未知的感覺令她倍感不安,現在她的夫君告訴她,這裡就是他們的家,如何不讓她感到驚喜。

“你不怨我當初把你強搶回來麼,現在這一切真的不是我在做夢?”雲蕾小心翼翼觀察他的面色,就怕從他口中說出這真的是她在做夢的話,手掌無意識的合攏,攥住他一根手指,哽咽的開口。

徐進業臉頰沒有當初那般有肉,微微的凹陷顯得顴骨極其明顯,聞言扯開嘴角對她笑,那模樣真不比夜叉好看到哪裡:“我是有怨過也害怕過,可你的付出我也看在眼裡,又不是鐵石心腸之人,焉能不爲所動,你是我的妻,這一點從今往後都不容置喙。”

雲蕾的不安與迷茫在這刻盡數消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靜靜等待着孩子的出世,將來她要告訴自己的孩子,他的爹有多麼勇敢。

徐進業打消了離開的念頭,郭志昭便不能揭發,等了幾天後他另闢行徑,乾脆自己離開,反正失去空間靈泉他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處,夜叉們不再喜歡他做的食物,也不屑於跟他交談,甚至連吃了他都嫌棄,黃袍已經找到了伴侶,如今正如膠似漆黏着,更不願意向以前那樣幫助他了。

郭志昭這才豁然明白,原來沒了靈泉,他什麼都不是,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更加劇了想要離開的決心,跟秦恆商量後,他們決定趁夜間刮北風就出發。那刻他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只要牢牢套住這四王爺,以後何愁沒有好日子過,等他在京都有了立足之地,再來收拾這羣夜叉也不遲。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喜滋滋的找好船,卻沒看見身後的秦恆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恨。

風向很順,船不一會便行出老遠,只能看見遠處臥眉山洞府中一個個的光點,郭志昭輕舒口氣,還來不及高興,便聽身後人冷冷道:“將本王視作利益用途,可還開心?”

這是他第一次自稱‘本王’可話裡的意思卻讓郭志昭肅然一驚,回頭瞥去,見他微微一笑:“騙我的代價,你該知道。”

胸前被猛力一推,郭志昭又站在船沿上,在落水的那剎那,他驚恐的伸手想要眼前這人抓住自己,卻只能看他越來越遠的臉,接着便是鋪天蓋地的水花淹沒。夜間冰冷的海水涌進口鼻,呼吸一窒,他嗆着咕嚕出水泡,想要往上游,卻被一層層浪花拍打着漸漸沉下。

曾經他用靈泉水泡澡時也是這樣被水包圍,不同的是,後者最終奪了他的性命。

闖入地獄,偷盜魂鎖,打傷神獸,攪得萬鬼不得安寧,條條都是重罪,奈何來者是玄冥界的共主,未免引起兩界大戰,閻羅王只能暗自心痛,還得將人好好送出去。卻不料他並不領情,直奔能毀滅鬼神的焚爐而去,留下一道飄逸的殘影。

翌日,玄冥界來尋主子,閻羅王哭成個淚人:“我說你家主人畏罪自戕,你們信嗎,信嗎?”

自然是不信的,爲此玄冥界年年派人到地府鬧事,閻羅王一狀告上天庭,天庭派和事老來息事寧人,纔將這事給擺平了。

42.4258.582.聊齋之花姑子(二)25.2533.3369.6924.2478.7813.聊齋之小翠(三)5.聊齋之花姑子(五)54.5460.6070.7046.4632.3257.5739.391.聊齋之花姑子(一)9.聊齋之花姑子(九)61.6128.2836.3627.2764.6442.4231.317.聊齋之花姑子(七)47.4727.2735.351.聊齋之花姑子(一)21.2154.5465.651.聊齋之花姑子(一)65.6567.6772.7224.2433.3375.7555.5520.聊齋之小翠(十)53.5343.4377.7746.4614.聊齋之小翠(四)57.5722.2216.聊齋之小翠(六)6.聊齋之花姑子(六)26.2625.2558.5822.2237.372.聊齋之花姑子(二)53.5360.6034.3418.聊齋之小翠(八)8.聊齋之花姑子(八)58.5846.4680.8066.6613.聊齋之小翠(三)20.聊齋之小翠(十)69.694.聊齋之花姑子(四)44.4451.5171.7113.聊齋之小翠(三)59.5916.聊齋之小翠(六)6.聊齋之花姑子(六)18.聊齋之小翠(八)40.4015.聊齋之小翠(五)75.7563.6325.2557.575.聊齋之花姑子(五)18.聊齋之小翠(八)16.聊齋之小翠(六)71.7180.8069.6957.5716.聊齋之小翠(六)51.5112.聊齋之小翠(二)66.6655.5533.3319.聊齋之小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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