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這話不是這麼說的。國內這些人急功近利,看到被人出了成績就眼紅,一窩蜂的跟風。這關白君文什麼事兒?君文認認真真做自己的音樂,你總不能讓他創作出來那麼多好音樂不拿出來發表吧?”秦明很快搖搖頭,對張泰斗自嘲的說道,“再說了,你看今天咱們不是也來開研討會了嗎?”
“我當然不是說怪他了。唉,我也只是這麼一說。”張泰斗攤開手,無奈的笑着說道,“你知道我其實本質上還是在流行樂圈子裡混的,看到現在國內這風越吹越歪,我也是有點心急。君文你可別怪我亂說話。”
“張老師你要這麼說話,我都不敢在這兒坐着了。”白君文趕緊擺手笑道,“其實,我雖然在古典樂這方面取得了一點成就,但是我其實也是搞過流行樂的啊。而且,我最近一直覺得,音樂這東西,其實就是讓人放鬆心情,緩解壓力的,釋放情緒的。任何音樂,只要能起到這樣作用,就是好音樂。至於說是古典樂還是流行樂,我個人覺得從本質上來說都是音樂的一部分。你要說從思想性上,古典樂高於流行樂。這個我同意。但是你要說從重要性上,流行樂就沒有古典樂重要,那我就不能認可了。”
“說得好。”身爲古典樂大佬的秦明給白君文鼓起了掌,“說得好啊!”
“哈哈,就衝着這句話,我就知道,白君文你真的是上了一個層次了。確實就是這個理兒。”張泰斗也跟着笑道,“只是可惜啊,國內能意識到這一點的人太少了。而且啊,這些人你跟他們講道理還講不通!人家根本不理你。你跟他說流行樂,他就覺得你LOW。然後,你都已經很LOW了,你說出來的道理自然也是LOW的。人家壓根就不屑聽啊。”
“嗯……以您的地位,說這些也不行?”白君文看着張泰斗,好奇的問道。
“不行!”張泰斗立刻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第一,我年紀大了,雖說還一直在樂壇折騰吧,但也就是折騰一下了。別人嘴上敬着我,一口一個張前輩,但心裡還有幾個人真把我當回事的?第二是,我當年學的雖然是古典,但出名卻是在流行這一塊。所以人家都覺得,我就是一個搞流行樂的。我出來幫流行樂說話,人家都覺得我是自擡身價,倚老賣老呢。所以,我說話還有什麼用啊?就算人家給我幾分面子,當面不反駁我。背後也得低估,這老張還在厚着臉皮折騰呢?”
“張老您言重了。”
“不言重,真的就是這麼回事。所以我剛纔問老秦,他能不能站出來說句話呢?以老秦這個身份地位,站出來說句話倒是有人聽得進去。但問題是,老秦他不知道怎麼說啊。你說流行樂有流行樂的優點,那總得說出個一二三來吧?但老秦搞了一輩子古典,對流行樂這一塊是七竅通了六竅,只剩下一竅不通了。找老秦也是白搭啊。”
“嘿嘿。”秦明被張泰斗說的也禁不住訕訕的笑了起來。
而白君文卻不由得思索起來。
張泰斗這些話,雖然只是小小的抱怨,但白君文卻是聽進去了。流行樂與古典樂之間的競爭,在白君文的這個世界中早已有之。白君文也是見怪不怪了。
在白君文橫空出世之前,古典樂雖然對流行樂也有點瞧不上的意思,但這種瞧不上也就僅僅只是私下裡的。或者說,僅僅只是古典樂自身的清高而已。對於華語樂壇中流行樂的發展,並沒有任何負面的影響。
但現在因爲自己的出現,反倒是好像對華語樂壇本身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了。
喜歡古典樂的人多了,當然並不是一件壞事。但如果因爲喜歡古典樂的人多了,就要覺得流行樂是一種低劣的音樂,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畢竟,在現代這個社會中,古典樂始終只是古典樂,是一種小衆的音樂。真正在大衆之中能夠廣泛流傳的,依然是現代流行樂。
或許,我應該做點什麼?白君文幾乎是下意識的禁不住這樣去想。
不過,白君文一時之間倒是也沒想好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所以在接下來的飯局裡,他們三個人倒是並沒有在流行樂與古典樂之爭這件事上討論得太多。
三個人很快就說起了白君文在柯蒂斯音樂學院求學的經歷。尤其是秦明很快就聊起了他的師兄施耐德,以及在白君文去柯蒂斯學院之前,他幾次與施耐德通電話時施耐德有趣的反應。
三人其樂融融的吃完了這頓晚餐,白君文才打車回到白晴雯的住處。
“姐,你現在也是流行樂天后了。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咱們華語樂壇,有點走偏了?”
“走偏了?呵呵,是不是在開會的時候遇到張泰斗了?他跟你說的吧?”白晴雯一聽就樂了,“他跟我抱怨好幾回了。基本上只要吃飯的時候見到他,他就得跟我說一回。”
“嗯,確實是張泰斗說的。不過,姐姐你覺得他說的有沒有道理?”白君文很認真的看着白晴雯問道。
“嗯,道理肯定是有道理的。最近這段時間,我確實覺得好些作曲家寫的歌,都變得不那麼好聽了。本來娃娃唱片那邊,是準備年內給新籤的一個歌手出專輯的。但邀請的作曲寫出來的歌……怎麼說呢?也不能說不好吧,就是聽着有點怪怪的。總覺得好像拗口難唱的很。而且不是一個兩個作曲是這樣,好幾個作曲寫出來都這樣。所以我覺得,也不能說沒有一點影響吧。”白晴雯想了想說道。
“嗯……我明白了。”白君文再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白君文就跟白晴雯打了個招呼,出發去了娃娃網總部。
“白君文?”在見到白君文的時候,陳文奇是又驚又喜,急忙將他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