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本來還想着自行回到客棧,可纔剛走出醉雲閣,她便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更何況剛纔在席間喝了幾杯烈酒,如今酒氣上涌,腦袋瓜也漸漸沉重了起來。
宗政初陽見她身形有幾分搖晃,想去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
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他,他那一雙手不知道曾經抱過多少女人。想到他抱着那個玉娘時那一副自然親暱的模樣,她心裡便有氣。
她只知道他調情的手段高明,怎麼就從未想過這些技巧是從哪裡學來的呢?若不是有名師教導,他又怎麼可能使用起來如此熟練高超,得心應手?
明知道跟他沒有將來,也不應該對他動任何心思,可心底卻忍不住要氣要難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或者,究竟有什麼資格去生氣?
大概只是因爲覺得他是自己的人,而當親眼看着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時候,心裡總是不服氣的吧?
她閉了閉眼,努力想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可是隻要閉上眼,腦海裡都是宗政初陽摟着玉娘時的畫面,還有玉娘給他倒酒,親手喂他喝時兩人之間的默契和親密。
心裡頭悶悶的,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想要看清前路,可眼前的一切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看不清楚。
走到街上,她就這樣一路搖搖晃晃地往前摸去,路經一個小攤的時候,她身子一個沒站穩,斜斜地就要往攤面上倒去,要不是身後的宗政初陽及時把她扶住,人家好好的攤位定必會被她給毀了。
宗政初陽長臂摟上她的纖腰後,直接把她打橫抱起,足下輕點迅速離開了那條繁華的大街,沒過多久便回到他們所住客棧的房間,剛進了門,琉璃便用力掙扎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
宗政初陽也沒有爲難她,長臂鬆開,讓她自己站住。
忽然失去了他所提供的依靠,琉璃只覺得頭重腳輕,想要站穩,身子卻一直搖晃着。她摸索着往一旁的長椅走去,想要藉着椅背的支撐,慢慢挪回牀邊。
現在她已經不是生氣了,而是很暈很難受,只想好好睡一覺,什麼也不再理會。
醉酒並沒有文人所描述的那麼暢快,雖然身體動作並不協調,四肢也綿軟無力,可是意識卻是清醒的,那些不想想起的事情也總能在腦海閃過,想要把它們忘掉,很難。
一醉解千愁那不過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的文人墨客自己欺騙自己罷了,酒入愁腸愁更愁,心中的鬱結就是喝再多的酒也解不開化不掉。
宗政初陽只是安安靜靜看着她,看她這樣一步一步往牀邊挪去,走到離大牀不遠的時候,她放了長椅的靠背,想要往牀上撲去,可是才邁了一步,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張牀看似就在面前,可離她還有點距離。毫無意外,她又被宗政初陽接回到懷中。
才站好,琉璃便又拼命推起他的胸膛:“走開,你給我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這次宗政初陽並沒有如她所願放開她,他只是握着她的雙肩,緊緊握着:“你究竟在鬧什麼情緒?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琉璃擡眼看他,雖然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可是他冰冷的聲音卻一字一句傳到了她的耳際。
他對那個玉娘說話的時候就柔聲細語,溫柔地快要滴出水來,可是對着她,聲音卻那麼冰冷,不帶一絲溫度。她癟了癟嘴,依然在用力掙扎:“放開我,回去找你的玉娘!你留在這裡做什麼?放開!”
“要不是爲了你,我今夜還真的想在玉娘那裡度過。”
“那你去啊,還回來做什麼?”聽到他這麼說,她更是怒火中燒,掙不開他的鉗制,便揮起拳頭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可是沒有打痛他,卻反而是自己的手別他堅硬的胸膛震得一陣生疼,可她緊緊咬着脣,依然用力捶打着他:“跟我回來做什麼?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
“你覺得我是在擔心你嗎?”
琉璃猛地一顫,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他依然說着這麼傷人的話。眼眶裡已經蒙上了幾許淚意,可她卻還是拼命忍着,不讓自己脆弱的眼淚掉下來。
在這樣的男人面前流眼淚算什麼?
她想笑,可是當脣角揚起的時候,擠出來的那一抹笑比哭還難看。“是,我怎麼就忘了,你是宗政樓主,你是我殿裡那個最瞧不起我,最厭惡我的竹君,我怎麼會把這個事情能忘了呢?”
她笑,笑得心中一陣悽楚荒涼。“你不是擔心我,你只是怕我跑掉是麼?你放心,我既然已經跟你來到這裡,我不會逃也不敢逃。”
她就是逃出去了也回不到月璃,逃跑的下場便是餓死在街頭,要麼,被人販子賣到青.樓接.客。“你放心去找你的玉娘,我保證明天你回來的時候我還乖乖的在這裡。你走,你趕緊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走?”他忽然把她打橫抱起,直接走向大牀。
琉璃嚇得尖叫了起來:“你要做什麼?宗政初陽,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快放開!”
宗政初陽什麼都沒說,只是任由她那雙拳頭落在自己的胸.前。把她放到牀上後,又爲她脫去鞋子,見她還要掙扎着坐起來,他大掌往她胸.前一摁,把她摁回到了牀上。
可這一摁,卻不偏不倚正好摁在了她胸前的柔.軟上,兩人心頭同時一顫,她紅了紅臉,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拿開你這雙手,拿開它!”
“我這雙手怎麼了?”他不但沒有拿開,甚至還變本加厲地在她的柔軟上用力捏了一把。“我這雙手不是曾經給公主帶來過許多歡樂嗎?要不然,你也不會用自己那雙.腿勾着我,求着我要你。”
“你這個混蛋!”琉璃一張臉因爲他的話頓時變得蒼白無人色,她咬緊牙,這時候真恨不得跳起來一巴掌把他拍死。
明明昨夜還好好的,明明昨夜他還告訴她,他會保護她!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現在他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