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蜘臉色一正,立即想起被她拋棄在房間裡的風來。
自己把他扔下來一個人跑出來玩,似乎確實沒義氣了點。
可是,讓她一天到晚呆在房間裡,真的好悶哪。
她不過是用過晚膳之後出來想要玩玩雪而已,看到這片竹林覺得有意思便往這邊晃盪而來,卻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疏影和那個侍衛。
“我這就回去照顧他。”她眉眼亮了亮,向琉璃頷了頷首後,迅速邁開兩條小腿匆匆離開了這片竹林。
再不走,不知道要被她訓到什麼時候。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最近璃兒姐姐記性不怎麼好,等她睡醒了很多事情就會忘掉了。
如此,真好。
看着蜘蜘纖細的背影漸行漸遠,琉璃心裡無聲嘆氣。
直到現在她還是對她身上神奇的血犯着愁,也不知道有這樣的一種神功是好是壞。
如果讓有心人知道她身體的秘密,說不定會打起她的主意。
要是把她抓去當藥奴,以後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先回去再說吧。”南宮冥夜摟上她的腰,往梅苑返回。
蜘蜘身上的血可以解蠱這事也讓他十分訝異,不過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楚寒居然讓疏影去學施蠱。
他這麼做,目的不言而喻,有些事情琉璃不知道,可他卻清楚得很。
蠱王來月璃城,除了因爲若晴和楚寒那場婚禮,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不過這事楚寒既然不想讓琉璃知道,他也不好在她面前多說什麼,更何況楚寒說過想要讓他帶琉璃離開月璃城到洛西去。
雖然他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把她帶走,但此時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許多事情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梅苑依然像從前那樣佈置簡單,樸素而安靜。
看着房間裡那個熟悉到她連閉上眼都能知道哪個位置放着什麼藥的架子,琉璃忍不住走了過去,想要伸手去觸碰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南宮冥夜卻貼到她身後一把扣住她的腕,把她拉開了半步:“以後沒有事不要再去碰那些藥,有些藥的氣味對胎兒不好,知道嗎?”
琉璃總算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點了點頭,認真地答應着:“我以後不會再亂碰它們。”
她是跟着南宮冥夜學過一些日子醫術的,對於藥理她也懂一些,有一些藥物孕婦確實聞不得,會傷到肚子裡的孩兒。
輕則會動胎氣,重則還會滑胎。
小手不自覺撫上自己平坦的腹部,一絲母性的溫柔從眼眸中閃過。
他現在只有兩個月大,還有七個多月才能來到這個世上。
七個月,感覺時間好漫長,真希望快點過去,他們也可以早點與他見面。
想着孩兒將來的模樣,脣邊那抹笑意柔得快要滴出水來。
南宮冥夜扶着她往大牀走去,脫去她身上的外袍,讓她在牀邊坐下,他蹲下去爲她褪去鞋襪:“十月懷胎是天底下最自然的過程,急不得。”
琉璃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依然有着期待,除了期待,心裡也有着一份焦急和不安。
說不清是什麼心情,想到楚寒和蠱王那一戰心裡便會生起無端的恐懼,不僅擔心楚寒也擔心自己腹中的孩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的緣故,最近總是特別容易多愁善感,一點小事都能引得她難過半天。
她真的很擔心懷胎這十個月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動盪不安的局勢,想要安全把他生下來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麼想着,她又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白癡。
孩子還安安穩穩地在她肚子裡,怎麼就想到這麼諱忌的事?
不行,不能再想,再想下去不僅自己難受,也會讓腹中的孩兒跟隨她一起不安。
雖然他現在只是小小的一團肉,可都說母子連心,她想什麼他必定也能感應到。
她又不自覺輕撫着自己的腹部,擡眼看着冥夜,柔聲道:“我跟寒說過讓他給孩兒起名字,你會不會不高興?”
南宮冥夜搖了搖頭,褪下自己的外袍,扶着她躺下,垂眼看她,聲音柔和:“他也是孩子的爹,由他來想名字無可厚非。”
他不會在意這些事情,只要他們母子平安便已經是他最大的心願。
看他現在眼底這一份溫和寧靜,與剛纔用膳時就像判若兩人似的,琉璃不由得淺淺笑了笑,伸手撫上他的臉:
“其實你心裡對他是有一份敬愛的,可用膳的時候爲什麼非要和他去搶?”
“是他要跟我搶,身爲大哥不是應該要多禮讓親弟嗎?”楚寒做不到大度還想要求他對他大方起來,天底下哪來這麼便宜的事情?
琉璃也不知道要不要笑他的頑固,爲什麼只要碰上這些事所有的男人都會變得這麼小氣?
溫潤儒雅的雲飛是這樣,就連淡漠孤僻的冥夜也一樣。
她輕嘆了一口氣,一絲無奈:“冥夜,過來抱我,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聽着她這句邀請,南宮冥夜頓時渾身繃緊了起來,就連呼吸也在一瞬間明顯變得粗重。
琉璃睜了睜一雙無辜的眼眸,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哪怕看不出他身體有什麼變化,可光憑他粗重的氣息已經能想到他剛纔都在想些什麼。
她紅了紅臉,一臉尷尬:“如果你還有事情做,那……你忙你的,我自己睡就好。”
時辰尚早,換了平時至少還得要過一個時辰的光景她纔會想爬上牀,可是現在懷孕了,自然是嗜睡的,一到時間就想着要上牀睡覺,再過一會就會困得不行。
南宮冥夜深吸了一口氣,極力把身下的那份慾念壓下,才褪去外衣鞋襪在她身旁躺了下去:“別擔心,我不是那個禽獸,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琉璃一怔,差點失聲笑了出來。
他居然把自己的大哥比喻成是禽獸,看來,在他爲她把過脈,知道昨夜她和楚寒都做了什麼事之後,他對這事一直耿耿於懷着。
她在他懷中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才伸手抱着他的腰,擡眼看她,笑道:“別這麼小氣,好不好?我也是昨日纔回到他的身邊,那麼久沒見,他想我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