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嘴角微勾玉臂輕擡將骰盅緩緩揭起。
隨着蓋盅的提起原本噓聲一片的場內頓時變的鴉雀無聲殿內一絲聲音也無只餘圍觀之人粗重的呼吸響起。
只見那骰盅之內六顆象牙骰子一個摞一個筆直的立成一列齊刷刷、直挺挺在柔和的日光下仿若一條晶瑩的冰柱一柱擎天!最上方的一粒骰子顯示的正是一點。
“譁!”整個大殿在短暫的寂靜之後好似炸開的油鍋一般轟然沸騰。
“一柱擎天!神乎其技啊!”
“一點!只有一點!竟然是一點!”
“這個姑娘豈不是贏了四海賭坊就要易主了!”
就在之前沒有人能想得到冷夏真的能贏還是以這麼輕鬆仿若遊戲的方式一拍、一拋、一扣不過三個動作就贏得了勝利。更沒有人能想到她會贏得這麼漂亮一柱擎天簡直聞所未聞。
那個練家子原本興奮得意的神情頓時凝固在了臉上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輸了然而那高高堆積成一列的骰柱上方那個猩紅的一點好似一隻嘲諷的眼譏誚不屑的覷着他由不得他不信不能不信!
一片一片熱絡響起的議論聲好似一個耳光打在李俊的臉上他眼睛通紅雙拳緊握狠狠的盯着冷夏。
林青臉上興奮的通紅刷的跳起來高高發出一聲歡呼:“姑娘!贏了咱們贏了!”
冷夏面色無常沒有半分得意驕傲之色清清淡淡的撇了僵立在對面的李俊一眼輕啓朱脣:“地契拿來。”
“對!這四海賭坊可是姑娘的了!”林青想到這一茬更是興奮不已。
李俊身後一衆侍從頓時面色焦急的說道:“公子不能啊!”
地契……地契……李俊仿若渾無所覺面如死灰的呢喃着地契二字難道要將這辛苦經營十幾年的長安城第一大賭坊拱手讓人?不絕不!突然猛的擡起頭眼中一片狠辣從喉間恨恨磨出一個冷哼:“地契?什麼地契?本公子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你……你竟然耍賴!”林青霎時氣的臉色鐵青指着他說不出話來。
李俊狠戾的警告目光在四下裡掃過圍觀的賭徒們頓時停下了討論低垂着頭不敢擡起誰不知道四海賭坊的後臺是當朝丞相誰不知道這李俊公子的身份。民不與官鬥此時就算那位姑娘明明白白的贏了賭局只要他說一聲全無此事誰還敢發出半分反駁的聲音?
李俊看着瑟縮的衆人滿意的點點頭得意道:“本公子只說若你贏了之前傷人砸場的事就一筆勾銷何時說過將賭坊當做賭注?”
冷夏扯起嘴角鳳目中冷冽異常冰冷的話語吐出:“無妨現在我要你不給明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要。”
“哈哈哈哈……”李俊哈哈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本公子身爲當朝丞相的外甥禮部尚書的兒子居然會跪下求你要?”
身後的侍從也跟着囂張的大笑起來嚷嚷道:“咱們公子是什麼身份也不去打聽打聽在這長安城公子若是說了一誰敢說二!”
冷夏無視他們的囂張嘲笑衝氣的發抖的林青打個眼色走。
林青跟着她向樓下行去指着後面笑的前俯後仰的李俊不解問道:“姑娘就這麼算了?”
“唔。”冷夏柳葉纖眉斜斜一挑冷笑道:“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林青雖然不明白卻也不敢再多問了他還沒忘記冷夏那殺人不眨眼的狠勁生怕再多一句嘴惹毛了這個祖宗一個不高興送自己去見閻王可不划算了。
而且他總感覺姑娘不是因爲怕了他們才走的而是……就好比一隻瘋狗咬了人人自然不會咬回去而是採取直接而有效的方法比如……打死!
而現在的李俊就是那隻狗姑娘不屑於和他做口舌之爭而會採取實際的行動讓他永遠的後悔今日的所爲。就像剛纔姑娘說的那句話她會讓李俊跪下求她收下賭坊地契雖然這個說法很有些荒謬但他就是沒有緣由的相信了也許姑娘真的能做到。
這麼想着就聽冷夏傲然的聲音從前面清淡卻有力的傳來:“今日我教你一句話笑到最後的纔是真正的贏家。”
邁出四海賭坊的門口此時已經過了午時冷夏方有些餓的感覺了。
突然一陣鐵血颶風飈過肩頭被人狠狠的攥住只見戰北烈鐵青着一張臉惡狠狠的瞪着她。
這人自己可沒惹他冷夏有些莫名其妙的撇撇嘴問道:“有事?”
戰北烈原本已經氣的不輕被她這副茫然的樣子一看更是全身上下都往外冒火氣不打一處來!他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從喉間磨出:“慕容冷夏!”
“唔。”冷夏眨眨眼點頭應道。
“慕容冷夏!”戰北烈怒吼一聲這個該死的女人到了現在還不思悔改!
“唔?”再次點頭挑眉問道這人簡直有毛病有事說事就是一遍一遍喚自己傻子一樣。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個被氣的眼中佈滿雷霆暴雨一個是一片乾淨淡然的疑惑半響冷夏皺着眉不耐煩的催一聲:“有事說事!”
此時後面跟着的鐘蒼和狂風三人也趕到了正巧聽見兩人這番沒有營養的對話紛紛踉蹌了一下撫額長嘆爺啊怎麼您跟王妃一起的時候智商就變得這麼低呢?
一直跟在冷夏身後的林青突然“嗷”的一聲跳起來彷彿被火燒着了屁股指着冷夏和戰北烈結巴道:“姑娘你……你們……你是……”
見她爽快的點頭承認林青不可思議的瞪着眼睛嘟囔道:“廢物公主……天哪……這還叫廢物……”
戰北烈狠狠的攥着冷夏肩膀聲音陰沉似冰:“他是誰?”
冷夏嗤笑一聲:“關你什麼事!”
好啊綠帽子都已經罩到頭頂了還說不關我的事!他一拳砸向林青吼道:“你搞清楚你是本王的王妃!”
冷夏猛然將林青扯到身後玉手一把截住他的攻勢冷聲回道:“我的人不是你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