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烈劍眉一挑,冷冷道:“鍾蒼,怎麼將高貴的燕太子放在這裡?”
鍾蒼會意,立即將他放下來,牧天牧陽拖拽着他的手腳,向着裡面的牢房走去,他媽的,竟敢刺殺咱們的偶像,裡面有超級豪華的貴賓刑房等着你!
鮮于鵬飛嘴裡不住的叫着:“你快放了本殿……”
聲音越來越弱,隨着裡面巨門的“哄”一聲關緊,再也聽不見了。
一陣腳步聲自外面傳來,周福捏着封信走進來,行禮稟報道:“王爺,神醫慕公子房裡的東西都不見了,只留下了這封信。”
戰北烈將信封接過來,不情不願的遞給冷夏,那二愣子留的信,肯定是給母獅子的。
冷夏將信封打開,裡面巨大的宣紙上只有兩個大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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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長安城,四海賭坊。
二樓包廂的房門大敞着,冷夏正要進入,突然步子一頓,她挑了挑柳眉,雙臂環胸倚在門框上,悠然看起了好戲。
裡面年小刀坐在桌子一頭,正低頭擺弄着冷夏的那支護腕,神情認真的不得了。
另一頭,戰北越歪着腦袋託着腮,大眼睛盯着他發呆,神情亦是認真的不得了。
戰北越一雙眼睛幾乎粘在了年小刀的身上,只覺得對面的小菜板越看越好看,那眼睛又圓又大神采飛揚,可愛,小鼻子微微皺着,可愛,皮膚白淨五官俊美,可愛,二郎腿翹着抖來抖去,嗯……也可愛!
戰北越撇撇嘴,這小菜板平時吃飯就極少,看他那副身材,瘦弱的蝦米似的,不過打起架來倒是有力,一拳一拳揮在臉上,還挺疼!
戰北越挑挑眉,瘦弱也沒事,好在他機靈,打不過可以藉助道具,什麼椅子硯臺的隨手就來,再打不過還能跑,兩腿一撒跑的比兔子還快,還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鑽,滑不溜丟的泥鰍一樣。
戰北越點點頭,在心中總結道:這小菜板……真可愛!
年小刀終於受不了那兩道**裸的猥瑣目光,擡起頭凶神惡煞的吼過去:“看什麼看!”
戰北越咧嘴一笑,露出兩顆瓷白閃亮小虎牙,這吼人的樣子,也可愛啊!
年小刀看着他這副賤兮兮的模樣,就覺得手癢癢,一把抓起桌上的硯臺朝他腦袋上丟去,惡狠狠的吼道:“欠揍!”
戰北越頓時舒爽了,腦袋一歪躲過砸來的硯臺,擼起袖子嘿嘿笑道:“來來來,咱們打架!”
沒見過這麼賤的!年小刀撇撇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歪頭看見斜倚在門框上滿含戲謔的冷夏,“呼”的跳起來躥過去,叫道:“女人,小爺都給你弄好了!”
玉手接過她手裡遞上來的護腕,揚了揚,冷夏笑道:“不錯。”
年小刀咂了咂嘴,鼻孔朝天噴出了得意洋洋的冷哼:“那當然,也不看看小爺是誰!喂,你就不會說聲謝謝啊!”
兩人這副亦敵亦友的和諧氣氛,頓時讓一旁被冷落的戰北越瞪起了眼,這小菜板,怎麼和二嫂這麼好?危機感驟起的大秦一霸趕忙跳過來,警惕的站在兩人中間,先乖巧的朝冷夏一笑:“二嫂。”
待冷夏點點頭後,他立馬轉了副霸王臉,酸氣沖天的朝年小刀嚷道:“離本王二嫂遠一點,站這麼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冷夏悠然的勾了勾脣,越看越有意思。
年小刀一腳踹過去,踹的戰北越呲牙咧嘴嗷嗷呼痛,直接越過他,拽起冷夏的袖子就往外走,嘴裡連連興奮的叫着:“走,跟小爺試射程去!小爺在裡面加了個機括,衝擊力……”
待兩人走遠,戰北越顫着受傷的腿,一跳一跳的跟上去,別想甩開本王,爲了二哥,本王要好好的看着這小菜板!對,爲了二哥!
賭坊後院。
“轟!”
一塊巨大的石頭轟然爆炸,無數細小的碎石爆裂四散,揚起漫天粉末飄灑。
幾百米外的冷夏意外的瞧了瞧手腕上的袖箭,這不止射程提高了一倍,就連威力也加強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她朝遠處抱着手臂抖着腿的年小刀點了點頭,讚道:“幹得不錯!”
年小刀又圓又大的眼睛頓時瞪了個更圓更大,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你這女人,還真的不會說謝謝啊!”
冷夏失笑,朝他挑挑眉,就是不說謝。
這女人完全把小爺當手下了啊!年小刀無奈的撇撇嘴,大眼睛拋去一個“小爺很大度不和你計較”的眼風。
兔子一樣蹦下來的戰北越頓時急了眼,無數個詞彙瞬間在腦子裡浮現:情意綿綿脈脈含情柔情似水姦夫淫婦!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眉目傳情,簡直沒把二哥和本王放在眼裡!
正欲衝上前去的戰北越,突然石化了!
爲什麼要說“沒把二哥和本王放在眼裡”?二哥和二嫂是夫妻,那本王和他……
一道天雷當空劈下,戰北越風中凌亂了半響,好容易回神之後迅速將目光射向年小刀,眼睛又圓又大神采飛揚……可愛!皮膚白淨五官俊美……可愛!滿臉興奮嘴巴一張一合說不不停……可愛!抱着胸抖着腿一副小流氓樣……可愛!身材嬌小瘦弱……可愛!
“啪!”戰北越腦子裡的一根弦瞬間崩斷……
再可愛也他媽的是個男人!
戰北越愈發的驚恐懷疑,莫非本王染上了那傳說中的“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啪!”一聲清亮的脆響……
冷夏和年小刀同時看過去,只見大秦一霸面色慘白,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抖着嘴脣驚恐的看着年小刀,然後,轉身,撒腿,以一副幾欲崩潰的神情狂奔而去……
年小刀抓抓腦袋,指着戰北越已經不見了的影子,搞不清楚狀況的問道:“這小霸王,犯什麼病?”
冷夏眼中帶出一分了然,神秘的笑了笑,直笑的年小刀雞皮疙瘩都起了來,才歪着腦袋悠然回道:“唔,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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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四海賭坊,冷夏朝着王府西郊別院走去。
此時已經下午,四百人正結束了第一波基礎動作的訓練,今天早晨的後山跑步,是偷襲的隊伍贏了,周仲正捻着那幾根小鬍鬚,帶着身後的第二隊集體坐在地上,笑盈盈的欣賞着第一隊訓練加倍。
齊盛帶着第一隊在演武場上開始了第二波的加倍訓練,眼風一個勁兒的剜着周仲,這老小子卑鄙無恥下流陰毒,明日的偷襲有你們的好!
冷夏優哉遊哉的漫步到周仲身側,笑着問道:“怎麼贏的?”
就在這時,第一隊裡不知是誰發出了一連串的“噼裡啪啦”放屁聲,聲音方歇,再有一人緊跟着“噗噗噗”連放了三個響屁,連鎖反應後,整個的第一大隊集體捂着肚子放個沒完。
“哈哈哈哈……”第二隊的侍衛們轟然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周仲笑眯眯看着她,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咱們在他們的飯食裡下了巴豆,這纔剛一進山,他們就集體找草叢去了。”
冷夏一挑眉,亦是**裸的讚賞道:“很好!”
站在最後的林青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姑娘說隨便跟着哪個隊伍,幸好今天靈光一現跟着周仲,不然這會可就悽慘了。
冷夏將他喚來,問了問這段時間的訓練,兩個大隊因爲有了競爭意識,每日訓練結束之後,皆會在晚上自發的組織會議,討論這一天的得失經驗,以及第二天要用到的手段戰術,由於多多少少的帶了幾分報復心態,兩隊的偷襲手段日趨陰損,展現了在互相陷害方面的極高天賦。
總體來說,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兩個大隊不論在體力、速度、力量、還有陰險程度上,都有了極大的提高。
待第一隊軟手軟腳白着臉把訓練完成,冷夏站在四百人身前,看着一張張煥然一新的臉孔,點頭道:“這段時間你們的進步很大,看的出來都很努力。”
四百人的臉上皆帶了幾分欣喜傲然,冷夏話風一轉,聲音中帶了幾分寒意,冷冷道:“但是離我的要求還差的太遠!我不客氣的告訴你們,如果此時對上我,你們依然只是四百個花架子,一招!只要一招,我就能要了你們的命!”
齊盛不服氣的問道:“那我們還訓練什麼?”
冷夏知道他的脾氣,也不介意,說道:“你們訓練的是身手,但是你們缺少了方法和經驗!要麼不出手,要麼一招致命,殺人不需要任何天花亂墜的招式,哪怕你手中的是一把鈍劍,一根鐵絲,一塊石頭,哪怕你沒有武器,也要做到一招必殺!”
對於四百人來說,這是一個沒有接觸過的全新的領域,他們一個個屏息凝目,期待的看着冷夏,既然姑娘這麼說,就一定是要教他們了。
冷夏負手而立,聲音洪亮:“要殺人,首先要了解人!一個成年人全身的肌肉共有六百三十九塊,骨頭二百六零塊,其中顱骨二十九塊、軀幹骨五十一塊、四股骨一百二十六塊……”
她在人羣中搜索了一圈,喚道:“林青,出列!”
待林青出列站定在她面前,冷夏以他爲模型,開始對着衆人授課:“首先,找出對手的致命點,給予致命一擊!要害部位是人體最易遭受打擊或擠壓而致命的部位,只要輕輕壓迫或打擊要害部位,就可能使人致傷致死,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有太陽穴、咽喉、耳、腹部、襠部、肋部、腰部、脊椎……”
時間緩緩的過去,四百人目瞪口呆的同時也被冷夏深深的折服,越聽越是熱血沸騰,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掉了什麼。
待冷夏講解完最後一句話,看着瞠目結舌目中滿是崇敬的四百人,說道:“今日就到這裡,方法你們記下了,剩下的就是熟練和經驗。明早開始你們的任務就是在大秦的地界內,找到所有窮兇極惡的盜匪,用我教你們的方法……”
冷夏悠然一笑,露出兩排森森玉齒:“剿匪!”
衆人齊聲大喝:“是!”
下午的陽光不是那麼炙熱了,暖烘烘的烤在身上,爲衆人鍍上了一層燦金。
冷夏看着一個個躍躍欲試的侍衛,笑道:“很好,現在是申時,兩隊人馬,第一隊進後山打獵,第二隊準備生火和進城採買,今晚允許你們狂歡,喝酒烤肉,不醉不歸!”
隨着一陣轟然的歡呼,四百人掛着驚喜的笑容,紛紛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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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皇宮,御膳房。
戰北烈站在門口,不解的皺了皺眉。
無數廚子小廝圍在御膳房門口,戰戰兢兢的半彎着腰,臉上的表情便秘一般糾結。
而御膳房內,大秦皇帝戰北衍脫下了龍袍,圍着圍裙操着菜刀和菜板上堆積如山的青菜鬥爭着,一臉的甘之如飴。
他一眼瞥到站在門口的戰北烈,半分不好意思的情緒都沒有,招招手道:“你武功好,快來幫忙!”
戰北烈抽搐着嘴角邁進去,掃了眼他手中的菜刀,鄙夷的撇撇嘴,執起重劍噼裡啪啦一頓斜斬,菜板上那小山一般堆着的青菜頓時一條條一列列整齊的碼好。
“嘿!”戰北衍用沾滿了麪粉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驚喜道:“有天分啊!”
“你來幹嘛?”問完將他往旁邊一推,專心和麪去了。
戰北烈看着大秦皇帝這副德行,到了嘴邊的政務也懶得彙報了,奇道:“什麼時候這御膳房裡的麪粉,竟要你這批示摺子的手來和?”
戰北衍一邊和手中的麪糰奮戰,一邊解釋:“鳳兒近日孕吐的厲害,吃什麼都沒胃口,等着我這愛心晚膳送上去,她怎麼可能不感動?怎麼可能不開心?怎麼可能不多愛我一分?”
戰北烈撫下胳膊上瞬時立起的汗毛,鄙夷道:“這是什麼道理?”
戰北衍咂了咂嘴,一副“你不懂女人”的表情,語重心長的教育道:“這要抓住女人的心啊,首先就要抓住她們的胃!怪不得你那麼久了都沒和冷夏圓房,學着點吧!”
戰北烈醍醐灌頂,漆黑的鷹眸內精光一閃,沉默半響,咳嗽一聲,道:“府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戰北衍也顧不上他,隨意的一揮手,這手還沒落下,大秦戰神已經一陣風樣的飛出了御膳房,帶起無數麪粉飛揚。
戰北烈心急火燎的一路狂奔,回到烈王府後二話不說直奔廚房!
半柱香的時間後,廚房內所有的婆子小廝集體被趕了出來。
一炷香的時間後,只聞裡面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隨即一陣青煙順着廚房嫋嫋升上天空。
反應過來的小廝們集體衝到井邊打水,聽到聲音趕來的周福、鍾蒼、牧天牧陽等人,無不嘴角抽搐、眼皮狂跳……
然後,一個自頭髮到腳底周身黑乎乎連臉上都沒露出一分肉色的人,陰沉着氣息從裡面走了出來。
衆人的嘴角已經抽搐的歪了幾分,那眼皮也跳得眼珠都快掉了出來,紛紛垂下眼瞼擺出一副“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夢遊一般僵硬着腿腳向外走去。
就在衆人馬上就要走出廚房的院子,竊喜之時,身後大秦戰神的一聲厲喝驟然炸響:“都給本王回來!”
衆人一抖,顫巍巍的轉過身去,戰北烈黑着那已經看不出臉色的臉,陰森的吩咐道:“一炷香之後,本王要廚房恢復原狀!”
齊齊哀嚎一聲,衆人立馬奔進那人間地獄一般的廚房,開始休整。
一炷香之後,大秦戰神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滿意的看着煥然一新的廚房,再次雄糾糾氣昂昂的帶着滿腔豪情大步邁進去了……
鍾蒼侯在門口,板着張撲克臉,嘆氣道:“都把材料準備好,一會還不知道要休整幾次。”
牧天牧陽對視一眼,淚流滿面的呢喃着:“閃電啊!你可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啊!”
遠在千里之外的“鮮于鵬飛”猛的打了一個噴嚏,琥珀色的眸子望向長安的方向,雙目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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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別院。
皎月當空,星子閃爍。
夜幕下的西郊別院被一片片紅彤彤的篝火映的暖意融融,朗風拂過,空氣中陣陣醇厚的酒香混合着濃郁的烤肉香氣,飄散在熱火朝天的別院上空。
衆人一堆一堆圍着篝火拼酒划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冷夏被圍在正中,褪去了給他們訓練時的冷冽,同樣的面色含笑手執酒罈,豪爽的和一個個侍衛們划拳拼酒。
這些人是她的第一支隊伍,是將來要跟着她馳騁五國的,男人間的友誼大多是在酒桌上拼出來的,這點混跡在現代的冷夏比誰都明白,該放鬆的時候她也沒必要拘謹。
四百人開始還有些忐忑,隨着烈酒一罈一罈下肚,也跟着輕鬆下來,齊盛從人羣中晃晃悠悠的走到冷夏面前,大喝道:“姑娘!我齊盛來敬你一罈,先乾爲敬!”
說罷一仰頭咕嘟咕嘟將滿罈子酒喝了個乾淨,被酒意和篝火映的通紅的臉上,一片興奮,哈哈大笑着將另一隻手中的罈子朝她一伸,慫恿道:“姑娘,幹了它!”
池虎喝的暈暈乎乎的,緊跟着一聲大吼:“像個爺們一樣,幹了它!”
周圍的侍衛也紛紛跟着起鬨,大叫着:“姑娘,幹了它!”
冷夏也不扭捏,一把接過齊盛手裡的罈子,仰頭就喝,咕咚咕咚一罈子下肚,臉色帶了幾分緋紅,玉手將酒罈向外一倒,一滴不剩。
侍衛們紛紛拍着掌歡呼,氣氛一下子炒到了最烈,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姑娘,夠爺們!”
衆人紛紛撿起根樹枝,敲着罈子大嚷着:“姑娘,夠爺們!”
周仲七扭八扭的挪過來,“撲通”一聲癱在地上,捻着鬍鬚嘿嘿笑着:“姑娘,給咱起個名吧,馬上要去剿匪了,總要報出個名號來!”
衆人一聽,紛紛瞪着眼睛興奮不已,七嘴八舌的討論道:“團結一心軍團!”
“呸,這名字太不霸氣了,就叫天下第一捨我其誰牛氣哄哄光耀門楣唯我獨尊軍團!”
“我才呸呢!一點特色都沒有,還不如叫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一樹梨花壓海棠人稱玉面小白龍的白龍幫!”
冷夏一腳踹過去,笑罵道:“等你們那個名字唸完了,天都黑了,還打個屁!”
人羣中爆發哈哈大笑,冷夏想了半刻,提議道:“弒天?”
“弒天?”衆人眼睛一亮,再次重複了幾遍這個名字,齊齊點頭,豪氣沖天的叫道:“這個霸氣,霸氣又好記,以後咱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弒天軍團!”
池虎抱着酒罈子,咧嘴笑着:“姑娘,爲了弒天,再幹一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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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衆人同樂不醉不歸,好不快哉,而這邊廂的戰北烈卻是形單影隻,獨自一人坐在清歡苑裡等着冷夏。
大秦戰神黑着一張閻王臉,瞪着桌子上那盤黑乎乎灰禿禿髒兮兮渣子一樣的糕點,不住的看向門外,這麼晚了母獅子還不回來。
半響,戰北烈“砰!”的一拍桌子,震的那盤勉強稱之爲糕點的糕點都顫了一顫,高聲喚道:“鍾蒼!”
待鍾蒼進來,戰北烈皺着眉頭,問道:“王妃在哪?”
鍾蒼看着他那鬱悶的神色,不敢怠慢,趕緊回道:“爺,王妃下午去了西郊別院,這會應該還在那裡。”
戰北烈煩躁的揮揮手,鍾蒼呼出一口大氣,小心的退了出去,外面牧天牧陽緊張兮兮的看着他。
鍾蒼無奈的搖搖頭,朝西郊別院的方向努了努嘴,除了那位,還有誰能讓爺這麼不淡定。
牧天聳聳肩,擔心的瞟着裡面,該不會炸完了廚房,再炸清歡苑吧。
牧陽攤手望天,這可說不準,咱們夾起尾巴做人,準沒錯。
三人豎着耳朵聽着裡面的聲響,大秦戰神“鏗鏗鏗”的腳步聲在殿內空蕩迴轉,那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躁……
忽然“呼啦”一聲,大門被從裡面猛然拉開,露出站在門後一臉陰鬱的戰北烈,只見他腳下一點,朝着城西飛速掠去。
戰北烈一路施展輕功,還未臨近西郊別院就聞到空氣中濃郁的酒味,劍眉一皺,速度又再快了些。
此時的西郊別院,衆人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一個個喝的爛醉如泥,橫七豎八的癱在地上,抱着酒罈子呼呼大睡,呼嚕聲打的震天響。
戰北烈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氣息越來越冰冷,在滿地如屍體的人中尋找着冷夏。
突然,他鷹眸一瞪,睚眥欲裂……
只見冷夏歪歪扭扭的倚在一棵大樹上,屁股底下坐着一個趴着睡死了的侍衛,手中舉着一個酒罈,仰頭一陣猛灌,那腳下的酒罈密密麻麻的排出去老遠,只遠遠的一打量,少說也有上百個罈子……
戰北烈“呼”的一下衝過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罈子,凶神惡煞的吼道:“你這個女人!”
冷夏歪着腦袋看着他,迷濛的鳳眸微微眯着,臉色酡紅,口齒尚且還算清晰:“戰北烈!你怎麼在這?”
被這雙狹長而氤氳的眸子一看,戰北烈的滿腔怒火瞬時消了幾分,將冷夏拉起來,一腳踹飛了被她當板凳坐着的侍衛,那侍衛在遠處滾落,睜開眼四處看看,又接着睡了過去。
冷夏被他拽着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了。
戰北烈無奈的撫着額頭,蹲在她面前,將她垂下的髮絲撥開,氣恨道:“怎麼喝了這麼多!”
冷夏伸直了胳膊向後一仰,躺在草地上,傻傻的笑了兩下,虎了吧唧的說道:“你猜。”
戰北烈何時見過這樣的冷夏,不彪悍,不冰冷,不狠戾,帶着幾分憨憨的可愛,滿心的氣恨一時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挪到她一側也跟着躺下,偏轉過頭鎖着她的眼睛,大灰狼引誘小白兔一般,笑道:“猜對了可有獎?”
“小白兔”警惕的看了他幾眼,一把推向他的腦袋,一語中的:“你想佔我便宜!”
戰北烈被他推的歪向一側,詫異的挑了挑眉,這母獅子,到底是醉了沒醉,他再接再厲,向着冷夏靠了靠,鼻息相聞,嗅到了她濃郁的酒香,點頭道:“唔。”
“小白兔”再次變身母獅子,惡狠狠的揪住戰北烈胸前的衣襟,鳳眸冰冷的瞪着他,陰森森的問道:“你想佔我便宜?”
戰北烈“咕咚”一聲吞下口口水,硬着頭皮點點頭,還未說話,烈焰紅脣已經迎了上來!
戰北烈整個已經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還沒反應過來,嘴脣已經被驟然封住,帶着幾絲酒香的香醇氣息侵入了口間,冷夏的脣很軟,微微冰涼,在他的脣上狠狠的輾轉廝磨,帶着懲罰的意味。
突然,一條丁香小舌探進,如靈蛇般在齒間霸道的舔舐着,攪拌着每一個角落,來回巡梭……
戰北烈鷹目一瞪,這個時候怎麼能讓母獅子主動!
正要揪住香舌吸允的時候,脣瓣一痛,兩排玉齒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玉手猛然推向了他的腦袋,戰北烈被推向後,冷夏的脣已經離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惡狠狠的吼道:“他媽的,竟然想佔我便宜!”
說完,咂了咂嘴,向後一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