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烈眉毛狂跳,無語的看着仰倒大睡的冷夏,半響,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嘶……”摸了摸又痛又麻的嘴脣,這母獅子,下嘴真狠!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抱起熟睡的冷夏,打包回家……
臂彎中的美人分量很輕,仿似小貓一樣蜷縮在懷中,可能是走路的顛簸讓她有點不習慣,抿了抿脣,萬分不客氣的朝他懷裡拱了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戰北烈鷹眸含笑,走的慢了一點,再慢了一點,低着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懷中的人,嘴角忍着劇痛咧到了耳後根。
半個時辰的路程,足足走了兩個時辰,大秦戰神以龜速前行,終於不情不願的回了王府。
隱在樹上的狂風雷鳴遠遠看見邁着小碎步,仿似處於夢遊狀態傻笑前進的戰北烈,差點沒驚掉了下巴,兩人一聲也不敢出,用盡一切辦法將存在感降至最低,生怕驚醒了那塊望妻石,一怒之下將他們給咔嚓了。
戰北烈恍恍惚惚的抱着冷夏進到清歡苑,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牀榻上,脫下鞋襪蓋好被子,不捨的看了又看,才轉身向外走去。
步子一頓,鷹眸閃了閃,他緩緩轉過頭瞄了眼依舊熟睡的冷夏,棱角分明的脣抿成一條直線,做賊一般挪到牀榻前,輕輕的躺了上去。
冷夏的睡顏很美,鳳眸緊閉,眼角微微上挑,刷子一般濃密的睫毛長而彎,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個柔和的陰影,醉酒的臉頰暈着幾分酡紅,脣瓣不點而朱,微微的抿着,極有風情。
戰北烈吞了吞口水,悄悄的俯下身在那朵櫻粉的脣上,蜻蜓點水般碰了碰,滿足的眯起眼睛,鐵臂搭上冷夏的腰肢,翹着嘴角熟睡了。
微風輕拂過紗簾,月光透過窗格流瀉了一地瑩潤的光影,光色如波搖曳,朦朧而氤氳……
翌日,戰北烈是被一隻連環無影腳踹醒的,腰部同一位置被連着踹了三下,力度強悍,準頭驚人!
鷹眸睜開的一瞬,正迎上冷夏陰冷的森森目光,戰北烈咧嘴一笑,“嘶……”脣上的傷口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又疼又麻。
冷夏眼眸一閃,盯着那道細小的傷口越看越眼熟,只覺得有什麼被她忽略了,狐疑的回憶了半響,突然眨眨眼,再眨眨眼,玉齒咬了咬嘴脣,輕咳一聲,鳳眸中各種情緒飛速閃現。
一瞬的功夫後,冷夏回覆平靜,衝着戰北烈微微一笑,要多優雅就有多優雅,起牀,洗漱,出門,跑步。
整個過程冷靜鎮定、一氣呵成!
冷夏仿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大步出了門口,但是戰北烈的脣角已經翹的老高,笑的眯了眼,唔,若是真的不記得,這母獅子早就對我大刑伺候了!
還有那背影,真是怎麼看怎麼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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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歡苑,戰北烈已經走了,迎雪正在殿內打掃房間,突然指着桌面驚叫了一聲:“這是什麼?”
冷夏轉頭看去,一盤黑乎乎灰禿禿髒兮兮渣子一樣的東西,靜靜的躺在桌面上,她走進幾步,玉手端起盤子嗅了嗅,嫌棄的撇了撇嘴,定義道:“糕點。”
“噗……”迎雪忍不住噴出口口水,指着那盤所謂的糕點驚道:“奴婢還以爲是煤渣呢!”
說着端起來就要倒掉,冷夏轉身的步子突然一頓,攔下她,問道:“誰送來的?”
迎雪搖搖頭,突然驚呼一聲,眨眨眼,說道:“昨天晚上,王爺一直在這等您呢!聽說昨日裡王爺不知道做什麼,把廚房都燒了好幾次……”
話外之意,這不會是王爺做的吧?
冷夏再次嫌棄的瞥了那盤東西一眼,垂下眸子想了想,點頭吩咐道:“先擱着吧。”
待迎雪退了出去,她狐疑的瞄了瞄,拈起一點皺着柳眉如臨大敵般嚐了一口,終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放棄!
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留戀的端起盤子,正準備將整盤糕點倒進垃圾桶。
外面戰北越的一聲怒吼傳了進來:“年小刀!你給本王出來!”
冷夏將糕點放回桌子上,戰北越一襲紫色蟒袍狂風驟雨般衝了進來,風風火火的在房子裡四處查看了一圈,大眼睛內一片驚怒,也顧不得什麼害怕崇拜了,一手顫巍巍的指着冷夏,氣虛的吼道:“姦夫淫婦!”
冷夏頗爲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戰北越,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霸王的時候,他也是乖巧可愛的,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你……你……”戰北越氣的結結巴巴:“快把那個姦夫交出來!”
冷夏嘆了口氣,悠然坐在椅子上,和對面氣的暴跳如雷的小霸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勾了勾脣角,笑道:“說清楚。”
“嗯,說清楚!”一聲男音自外傳來。
戰北烈一邊說着一邊大步邁進門,一眼瞥到冷夏面前的桌子上那盤烏漆抹黑的糕點,尷尬的輕咳一聲,隨即鷹眸內驟然升起了幾分欣喜,母獅子果然是在乎我的,這麼……稍微有點難看……的糕點,也沒倒掉。
冷夏看他那副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沒來得及而已。
戰北烈咳嗽一聲,將溫柔的目光戀戀不捨的轉向戰北越,頓時變成了一片冷硬,方纔他剛回書房,就聽見周福來報,這小兔崽子又不知道鬧什麼妖,大清早的直接衝進了王府,直奔母獅子這來,他一時擔心,過來看看,竟然在門口聽見什麼“姦夫”。
戰北越本來就帶了幾分緊張,來找彪悍的二嫂問罪,那得鼓起多大的勇氣啊!
這會二哥又這麼盯着他,更是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昨日他從賭坊離開之後,原本還有幾分驚惶,大秦一霸怎麼可能喜歡個男人?
糾結了一天後,正決定以後都遠離那害人不淺的小菜板,沒想到剛回賭坊就聽說小菜板出門了。
他整個晚上魂不守舍牽腸掛肚,直到過了三更,那小菜板還沒回來,他頓時慌了!
到了那時他才明白了自己心裡的感覺,大秦一霸一拍桌子衝出門去,他媽的什麼龍陽不龍陽斷袖不斷袖男人不男人的……
老子就是彎了!
愛咋咋地!
戰北越梗着脖子,瞪着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結結巴巴:“昨晚小菜板沒回賭坊,肯定……肯定是在這裡!”
戰北烈劍眉一皺,聲音冷沉:“他沒回賭坊,你怎麼肯定在這裡?”
想起昨日年小刀和冷夏的“眉目傳情”,戰北越越發的肯定,又探頭探腦的在屋裡看了個遍,不信邪的連牀底下都沒放過。
終於確定沒有之後,耷拉着腦袋沮喪道:“那小菜板能上哪去?”
“小爺去哪關你屁事!”就在這時,一聲惡聲惡氣的大喝在苑外響起。
年小刀邁着大步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流裡流氣的靠在門楣上,斜着眼瞥着戰北越,正要再罵,待發現他眼底那一抹明顯的黑圈後,眸色閃了閃,說話的語氣也緩了幾分:“找小爺幹什麼啊?”
見他安然無恙,戰北越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在這小菜板沒出事!
隨即怒從心起,惡狠狠的瞪着他,呲着兩顆小虎牙,聲色俱厲的吼道:“你昨晚去哪了?”
說着一步躥到他身前,皺着鼻子嗅了嗅,確定了沒有胭脂水粉的味道之後才放了心,撇撇嘴,他媽的小菜板,害的本王彎了,要是你敢去花街柳巷,本王就和你同歸於盡!
年小刀一把推開他的腦袋,擡腳就踹了過去,煩躁的吼道:“滾遠一點,小爺愛上哪就上哪,關你個小霸王屁事!”
想起這個他就鬱悶,昨日是他孃親的祭日,他帶着祭品獨自去後山坐了一晚,剛一回賭坊就聽說這小霸王到處找了自己一晚上,甚至已經衝到烈王府來了,他一宿沒睡還要一路緊趕慢趕的跑過來,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戰北越瞪着眼睛正要再罵,就感覺身後兩道涼颼颼的目光瞄着自己,渾身一個顫抖,趕緊咧開嘴角露出一個狗腿的笑容,兩顆小虎牙閃着亮晶晶的光轉過頭去,可憐巴巴的喚道:“二哥,二嫂。”
戰北烈冷哼一聲,看着他那副沒出息的德行就來氣,沉聲喝道:“還不滾!”
戰北越哆哆嗦嗦的準備立刻就滾,年小刀伸着懶腰打了個哈欠,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朝冷夏不客氣的說:“女人,小爺還沒吃飯呢!”
冷夏搖搖頭,笑道:“自己去廚房找。”
年小刀頓時滿意了,抖着腿打了個響指,大搖大擺一步三晃的朝苑外走去。
“本王也去!”戰北越眨眨眼,這小菜板,我得時刻看着他!高呼一聲,跟了上去。
兩人剛走,再次有兩個風風火火的身影疾風驟雨一般自外面衝了過來,老遠就見到一片金閃閃的光和豔麗的玫瑰錦袍。
莫宣和蕭非歌整個跑的沒了形象,跌跌撞撞的停在四人身前,半弓着身子喘着粗氣,急忙問道:“有沒有地方躲一躲?”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一眼,今天這都是怎麼了,一個個全湊到一塊兒了。
蕭非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壺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一仰頭灌了個乾乾淨淨,再給莫宣也倒了一杯遞過去,才微微喘着氣說道:“那……那……”
莫宣接過茶盞牛飲而盡,也拉起一把椅子仰倒在上面,接着他的話說道:“那娘娘腔來了!”
戰北烈和冷夏好笑的搖搖頭,今日是韓國使節來訪的日子,這娘娘腔指的自然是那個以斷袖聞名天下的花千。
此事還要追溯到四年前的五國大典,五國大典每四年舉行一次,那次就是由韓國舉辦,莫宣和蕭非歌代表大秦共同出使,接待之人正是如今的韓國國舅,花千。
兩人因貌美一眼就被以網羅天下美男爲志願的花千看中,百般逢迎千般討好萬般調戲,被兩人狠狠的修理過幾次之後,非但沒有膽怯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一直糾纏了有四年之久。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周福胖胖的身軀出現在門口,臉上驚魂未定,躬身稟報道:“王爺,韓國使節花……花公子來訪。”
話音未落,另一個似男似女的聲音緊跟着響起:“你們膽敢攔着奴家?非歌,阿宣……”
這聲音千嬌百媚,語調軟糯溫柔,尤其是最後四個字,唸的是蜿蜒迂迴抑揚頓挫千迴百轉,似在舌尖顫了不知幾顫才依依不捨的吐了出來,麻酥酥讓人雞皮驟起。
人未至,聲先到。
嗒嗒嗒嗒……
叮鈴噹啷……
各種聒噪的聲音一同作響,直吵的衆人眯着眼睛退了兩步。
一片刺眼的翠綠色袍角一閃,妖媚的男子甩着長髮扭腰擺臀跑了進來,曳地長衫衣襟大敞,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露出大片白皙的前胸和精緻的鎖骨,腰間一條一條豔紅色的緞帶鬆鬆的掛着。
隨着跑步的動作,翠綠舞動,豔紅跳躍,蝴蝶撲花一樣撲了過來,一陣陣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
發出聲音的是他腳下踢着的一雙木屐,和腳踝上拴着的一串碩大的鈴鐺。
花千捏着條和衣服同樣顏色的翠綠帕子,蘭花指一翹,狹長的眸子以極快的速度眨巴着,對每個人挑了個飛眼,一個都沒落下,掩嘴輕笑:“奴家有禮。”
衆人的眉毛齊齊跳了幾跳,撫摸着胳膊壓下一瞬間齊刷刷直挺挺立起的汗毛,果然聞名不如一見。
這花千長得極爲嫵媚,由內而外的透着一股子妖異,那周身自然散發的娘裡娘氣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衝上前去踹他一腳。
這忍不住的人,自然是莫宣和蕭非歌,兩人二話不說撲上去逮着花千,噼裡啪啦一頓胖揍,下手毫不留情!
花千抱着腦袋縮在地上,操着那把嬌媚的嗓音,連連叫嚷:“別打臉,別打奴家的臉!”
半響後,莫宣拍拍手,痛快的呼出一口大氣:“他媽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蕭非歌剛欲轉身,實在忍不住腳尖的**,又回頭狠狠的補了一腳,才走回桌邊坐下,端起茶盞啜了一口。
花千從捂着腦袋的胳膊縫隙裡探出一點,看見危險解除,不知從哪裡摸出把小銅鏡,第一時間上下左右的照了照,翹着蘭花指拍了拍胸口,小聲嘟囔道:“還好奴家護住了臉。”
戰北烈劍眉一皺,上前兩步,沉聲說道:“國舅爺到訪……”
“喚奴家花姑娘。”花千掩着口鼻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手帕一甩,風姿綽約。
“噗……”
蕭非歌一口噴出口中的茶水,這娘娘腔,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有讓人抓狂的本事。
劍眉再次跳了幾跳,幾乎擰成了一團,戰北烈從善如流:“花……咳……花姑娘,不知姑娘來此所爲何事?”
莫宣捏着小金算盤的手抖了抖,崇拜的眼神仰望着他,果然不愧是戰神啊,這麼噁心的話你是怎麼以這種淡定的口吻說出來的?
花千將目光在衆人身上一打量,待落到冷夏的身上後,再次拿起小銅鏡照了照,確定自己比她美之後撇撇嘴,昂首挺胸,嬌笑道:“奴家聽聞非歌和阿宣來了王府,他們到哪,奴家就到哪。”
冷夏失笑,柳眉一挑,這花千……有意思。
花千頓時瞪起了眼,甩着帕子嫌棄道:“莫要衝我笑,奴家可不喜歡女人。”
冷夏也不介意,起了戲謔的心思,衝他飛去個眼風,笑道:“自然,花姑娘的性趣天下聞名。”
花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下,見她雖然嘴上說的戲謔,眼中卻沒有分毫嘲諷鄙夷的神情,好像自己和別人沒有分毫不同,心下詫異的同時不由得舒服了幾分,也大度的不再計較她是個女人的問題了。
轉而眯着狹長的眸子含情脈脈的看着莫宣和蕭非歌,以那千迴百轉揉斷心腸的語氣,麻酥酥喚道:“非歌,阿宣……”
兩人攥着發癢的拳頭,壓下心頭那股無名火,一眼瞪過去,花千頓時咬了咬脣,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蕭公子,莫公子。”
“你給小爺閃遠一點!找揍啊!”
“來來來!來打架!”
“欠揍!”
隨着戰北越和年小刀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倆人吃飽了飯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花千回頭看去,目光落在年小刀的身上,嫌棄的撇撇嘴,無視。再轉到戰北越,頓時眼冒星星,好一個可愛小少年!
兩道**裸的目光粘在自己的身上,戰北越不舒服的摸了摸胳膊,立時警惕的看去。
翠綠長衫,豔紅緞帶,花香,帕子,蘭花指……
不男不女!
花千!
腦子中一瞬間轉過這些心思,判斷了來人的身份後,戰北越非但沒有厭惡,反倒驚喜的眨了眨眼,以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親近,湊上前去扯着他的袖子,小聲耳語道:“……”
花千聽完他的話,眼眸一閃,目光再次轉向年小刀,恨恨的一跺腳,趴到戰北越耳邊,“嘰咕嘰咕”咬耳朵:“……”
戰北越越聽眼睛越亮,欣喜點頭,崇拜萬分,暗暗握了握拳,露出兩顆小虎牙,機靈道:“多謝花花姐。”
花千頓時眉開眼笑,全身自毛孔到骨頭都酥酥麻麻的舒爽了,偷偷塞給他個小紙包,鼓勵的眨眨眼:“加油!”
衆人終於受不了了,戰北烈輕咳一聲,右手揚起,送客的態度很明顯,客氣道:“花姑娘不妨早些回驛館休息,晚上宮內會有接風宴。”
哪知道花千玉手一揮,眼睛在蕭非歌、莫宣、戰北越身上轉來轉去,糾結無比,眸子一轉徑自說道:“不必麻煩了,奴家看這烈王府就不錯,接風宴就在這吃吧,就咱們幾個簡單的用一餐即可。”
一瞬間的沉默之後,衆人集體在心中大罵,這不要臉的,誰跟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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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將留在烈王府的意願往宮裡一傳,戰北衍頓時喜笑顏開,蕭鳳的肚子已經有了微微的弧度,這些天整日埋怨着身材走樣,悶在房裡不見人。
哄媳婦的時間都不夠呢,你不來,那正好!
大筆一揮,直接下了一道聖旨,由烈王府負責接待韓國使節,務必辦的簡單而隆重,讓花千賓至如歸。
這下可苦了王府總管周福,簡單而隆重,簡單是指的參與人數少,那隆重又要怎麼辦?這隻有小半天的時間,怎麼個隆重法?想破了腦袋想不出個子午卯醜,戰戰兢兢的向戰北烈彙報了這一問題。
最後還是莫宣大袖一拂:“隆重個屁!那娘娘腔有的吃就不錯了,不管!”
看王爺那默認的姿態,周福心裡有了底,就簡簡單單辦一個家宴吧。
到了晚上,這簡單而隆重的家宴,就在烈王府的會宴大殿裡開始了。
最上首是主人家兩個席位,戰北烈和冷夏,接下來左邊一排分兩個雙人席,戰北越和年小刀一個席位,蕭非歌和莫宣一個席位,右邊就只有一個碩大的席位,坐着孤零零的花姑娘。
花千瞪着對面三個閃着他老遠的美男,絞着帕子,咬着衣領,腳都快跺腫了。
宴席上,戰北烈一身黑色錦袍,執起酒盞,起身朝花千敬道:“酒微菜薄,招待不週,花……姑娘見諒。”
花千同樣執起一杯酒,以帕子掩着口嬌羞飲盡,話是對着戰北烈說的,眼睛卻一直粘在三個美男的身上,蘭花指一翹,笑回:“哪裡哪裡,奴家滿意的很呢。”
衆人渾身一抖,開始就着雞皮疙瘩喝酒。
主席位上,冷夏因着昨天晚上一番醉酒,今日喝起酒來倒是含蓄了幾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盞歪着頭看向那花千,此時的花千眼巴巴的盯着對面,不時唉聲嘆氣的灌下一杯悶酒。
感受到她的目光後,掀起眼皮瞥了一眼,一看是女人,頓時甩過頭冷哼一聲,鄙夷萬分。
這人娘是娘了點,卻自有一番可愛,冷夏失笑調回目光,突然一愣……
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剛喝完的酒杯裡,竟然又被添滿了。
眼尾斜斜的掃了眼在旁邊坐的筆直,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不關我事”的戰北烈,撇撇嘴,將桌上的酒盞端起來再次一飲而盡。
棱角分明的脣不着痕跡的咧了咧,戰北烈眉毛一挑,起身端起酒杯,說道:“花姑娘遠道而來,本王與王妃再敬你一杯。”
冷夏白眼一翻,再次斟滿了杯,陪着戰北烈起身,一飲而盡。
勉強的牽了牽脣,幽怨的眼神瞧了瞧離着他八丈遠的蕭非歌和莫宣,花千站起身,捏着帕子說道:“遠是真的遠了點!”
言外之意,若不是爲了你們,奴家來一趟大秦容易嗎?
兩人視若無睹,繼續埋頭吃菜!
嘴脣顫了一顫,悲悲慼慼的將酒一口灌下,放下酒杯的一瞬就聽戰北烈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杯,本王和王妃預祝五國大典順利舉行。”
花千狐疑的瞥了瞥上首的戰北烈,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不能推辭,舉杯飲下。
方要坐下,戰北烈咧嘴一笑,再次說道:“貴國皇上下月壽辰,本王和王妃在此遙祝韓皇生辰愉快。”
我們國家的皇帝下個月生日,關你什麼事?關這個月什麼事?
這次花千連坐都不坐了,直接等着戰北烈的下一句。
“聽說令尊前些時日娶了一房小妾,佳人相伴,恭喜恭喜。”
提起花重立,花千的眸色冷了一冷,隨即仰頭飲下這杯酒。
咂了咂嘴,此時要是再看不出這戰神王爺另有圖謀那也太傻了,他狹長的眸子在喝酒的二人身上轉了圈,一眼瞥見猛翻白眼的冷夏,明白了個七分,掩口輕笑:“烈王妃真是好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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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對坐席上,戰北越圓圓的眼睛忽閃忽閃轉來轉去,甚至額頭上都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緊張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年小刀狐疑的瞅着他,突然將腦袋探上去,又圓又大的眼睛緊緊盯着他那雙微微閃爍的眼睛,嘖嘖說道:“你你你……有問題!”
戰北越吞了吞口水,一把端起桌子上的酒盞仰頭喝了個乾淨,深吸一口氣,鼓着腮幫子心虛道:“什……什麼問題?”
聽着他說的拌拌磕磕結結巴巴的話,年小刀更是確定了懷疑,這小霸王一直跋扈的很,說話聲音吼的比誰都大,沒理也能吼出三分理來,這會竟然這麼個色厲內荏的模樣。
年小刀點點頭,嗯,絕對有問題!
戰北越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將手裡的小紙包攥的緊緊的,甚至已經溼出了汗水,用是不用,這是個問題。
對面的花千看他這副糾結的樣子,風姿綽約的握了握拳,一個媚眼拋過去,以示鼓勵。
今日一定要搞定小菜板,彎就彎了,可不能就本王一個人彎!戰北越點點頭,想起下午花千告訴他的那句話,再次回覆了幾分信心,豪情大起。
“不就是搞定一個男人嗎?奴家告訴你,別說是男人,就是貞潔烈女喝下這個,也立刻變身慾火焚身母色狼!”
“啊!”戰北越傾情演出一聲大叫,驚的年小刀一哆嗦,轉頭吼道:“幹嘛!”
“二嫂……”戰北越指了指冷夏的方向,半點都不心虛的睜着眼睛說瞎話:“二嫂在叫你。”
年小刀半信半疑,一搖三晃的溜達到冷夏身前,歪着腦袋問道:“女人,叫我幹嘛?”
冷夏微微一挑眉,看了看遠處鬼鬼祟祟做壞事的戰北越,心下一笑也不揭破,悠然道:“方纔有點事,現在已經解決了。”
待他又吊兒郎當的離去之後,冷夏看向桌上那隻滿滿的酒杯,好笑的搖搖頭,瞅着戰北烈戲謔道:“再喝一杯?”
戰北烈笑的極其無辜,道:“隨意。”
大秦戰神是打死都不會承認之前那些酒都是他趁着冷夏不注意,偷偷摸摸給添滿的,他拿眼尾瞄着一側的冷夏,只要見她酒盞裡的酒空了,就立時給她添上,神不知鬼不覺。
回憶着昨晚那火辣辣的烈焰一吻,和虎了吧唧可愛的不得了的母獅子,戰北烈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脣,唔,多喝點,多喝點。
年小刀回到坐席上的時候,戰北越的臉已經紅的好似煮熟的蝦子了,雙眼直愣愣的盯着桌上的一杯酒,呆滯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年小刀將手搭上他肩頭,他嚇的一個哆嗦猛的站起來,大驚之下不打自招:“發現了?”
“發現什麼了?”年小刀將腦袋湊上去,兩眼緊緊的盯着他,兩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眨巴着對視,倒是很有幾分夫妻相。
他逼問道:“快說,你幹了什麼事?”
戰北越聞着小刀身上好聞的香氣,皺了皺眉,這小菜板,長的瘦弱就算了,竟然還用香粉。
想着想着,又聯想到了今晚,不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很疼呢?
本王爲了你彎了,今晚還決定被你爆菊花了……
想到這裡,戰北越惡狠狠的瞪回去,直瞪的年小刀莫名其妙,這小霸王,自己鬼鬼祟祟的還這麼理直氣壯。撇撇嘴端起桌上的酒盞一飲而盡。
“啊!”戰北越瞪着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小刀把加了料的酒一舉喝下肚,半張着嘴呆若木雞,這下完了,爆菊之事勢在必行了!
戰北越越想越鬱悶,萬一很疼呢,這麼想着偷偷把那小紙包拿出來,要不本王也喝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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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北烈皺着眉觀察了執着酒盞,一口一口淺淺飲啜的冷夏,半響,將鍾蒼喚來吩咐道:“直接上酒罈!”
鍾蒼抽搐着嘴角呆滯了半響,終於確定自己沒聽錯,帶着滿腔疑惑上酒去了,爺這般疼寵小王妃,怎麼會想灌醉她呢。
半響後,鍾蒼帶着一隊隊的小廝回來,每個人手裡都捧着一個碩大的罈子,一排排的摞在首席位一側。
戰北烈將目光轉到獨自一人形單影隻灌着悶酒的花千,沉聲道:“這可是專門爲花姑娘舉行的接風宴,姑娘可要喝個盡興。”
這大秦戰神也是個腹黑的,想灌醉你的女人,還要拽上我,花千努了努嘴,樂意幫他一把,扭着腰肢走到兩人身前,腳踝上鈴鐺相碰,丁玲咣噹好不熱鬧。
帕子一甩,輕笑道:“沒有人陪奴家飲酒,如何盡興?”
戰北烈脣角一勾,上道!
大手抓起一個罈子,“砰!”的放到桌面上,戰北烈揚了揚下巴,挑釁道:“敢不敢?”
花千嬌笑着將酒罈開封,玉手執起酒罈咕咚咕咚仰頭就幹,整整幹了一罈子後朝外隨手一扔,用帕子優雅的拭了拭脣,抓起另一罈,朝着冷夏挑釁道:“你呢?”
冷夏柳眉一挑,心下明白這兩人的那點小配合,卻也懶的揭破。二話不說揭開酒封,仰頭幹了一罈子,玉手再抓起一罈,朝戰北烈撇撇嘴:“來?”
有門!戰北烈興奮的心尖兒直顫,爲了把母獅子灌醉,拼了!
牧天牧陽對視一眼,招呼來鍾蒼,指着三人小聲道:“猜猜,最後誰把誰撂倒?”
鍾蒼望天,篤定道:“反正輸的肯定不是小王妃。”
三人齊齊握拳,朝着戰北烈投去一個集同情、憐憫、敬佩於一身的目光:爺,吃了這麼久的癟,您怎麼就看不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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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的過去,衆人都喝了不少。
花千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衣襟鬆鬆垮垮的掛在肩頭,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膚,春光無限媚眼如絲,一步三晃的走着“之”字步,輕聲呢喃着:“奴家喝多了,頭好暈。”
終於走到了蕭非歌的身前,“啊”的一聲嬌媚輕呼,風姿妖嬈的倒了下去。
砰!
花千以極其妖嬈嫵媚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蕭非歌拍拍衣袍,瀟灑的一揮袖,悠然而去。
花千也不起身,一個翻身仰臥在地上,一手撐着地磚,一手一點一點向一旁坐着的莫宣移動,只差一點點!
只差一點點就勾到了莫宣的腳邊,他再接再厲,手指一點一點朝着那隻腳移去。
那隻腳……
那隻腳緩緩擡起,重重放下,在地上碾了幾碾之後,泰然站起朝着已經走遠的蕭非歌跟去。
狹長的眸子含着淚,花千盯着自己被碾的紅腫還印着鞋底紋路的玉指,鼓了鼓腮幫子,朝戰北越看去。
“花花姐,後會有期!”戰北越“騰”的站起來,臉色潮紅眸子迷離,強撐着意志說完這句話,猛的打橫抱起一旁滿臉是汗,眼睛都紅了的年小刀,呼的向外飛去。
花千自然知道戰北越今晚的任務,低低一笑,轉而望向上首戰北烈的方向,幻想了一番大秦戰神被自己佔便宜的情節,猛的一驚,迅速搖了搖頭。
這等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是不要挑戰極限了!
大秦戰神不行,那他身後的那個面癱臉小酷男……
立於戰北烈身後的鐘蒼突然感覺毛骨悚然,自腳底升起一絲陰森森涼颼颼的冷意,狐疑的到處看了看,一眼看到前方朝着自己一扭一扭走來的花千,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鍾蒼的撲克臉出現了一瞬間的龜裂,嘴角抽搐眼皮狂跳,求救的目光迅速投向前面的主子。
戰北烈顯然也看見了這一情形,站起身對着婀娜多姿儀態萬千的花千微微一笑:“本王酒量不適,就先告退了,花姑娘自便。”
說罷,攬着冷夏帶着鍾蒼大步流星的出了會宴大殿。
花千看着除了丫鬟小廝外都走光了的大殿,咬着帕子恨恨的跺了跺腳,突然,狹長的眼眸閃亮閃亮的看着殿門口,那裡昏暗的月光下,一個身材健壯的偉岸小廝背對着他,泰然而立。
看那虎背,花千眼眸閃閃發光……
看那熊腰,花千心肝砰砰直跳……
看那象腿,花千隻覺頭暈目眩……
花千做西子捧心狀,高呼一聲:“壯士,送奴家去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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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北烈攬着冷夏的腰肢出了會宴大殿,一路上都鬼鬼祟祟的瞄着她的神色。
臉色酡紅,像是醉了……
舉止冷靜,像是沒醉……
鳳眸迷離,像是醉了……
戰北烈在心中糾結掙扎着,到底是醉,還是沒醉呢?
大手試探的摟緊了一分,身子微微俯低一些,鼻間聞到冷夏發間的馨香,低聲道:“今晚的酒……不錯。”
冷夏眼眸含笑,點頭同意:“唔,是不錯。”
口齒清晰,語句調理分明,戰北烈眉頭一皺,沒醉?
繼續試!
戰北烈再接再厲,大手再次緊了一分,在她耳邊輕輕說着,聲音暗啞:“你現在有沒有頭暈?”
冷夏失笑搖頭,認真的告訴他:“我沒醉。”
戰北烈擰着劍眉,看着冷夏酡紅的面色,半信半疑,通常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冷夏眼含戲謔,悠然翻了個白眼,不語。
戰北烈決定使出殺手鐗!
他輕咳一聲,頓住步子,將冷夏一點一點扳過身子,面對着自己,鷹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鄭重說道:“我想佔你便宜!”
說完後,大秦戰神期待的盯着那張櫻粉的紅脣,吞了吞口水,這次一定要反客爲主!
冷夏微微一笑,那笑容優雅而迷人,險險讓戰北烈看呆了去,然後,轉身向着清歡苑走去,纖細的身影在地面投下一道玲瓏的影子。
大秦戰神頓時熱血沸騰了,心尖微微顫抖,難道母獅子今晚的懲罰方式是……圓房?
戰北烈壓下快要跳出心房的緊張激動,亦步亦趨的跟在冷夏身後,只見前方那纖細的身影邁進清歡苑,轉身,對視,微笑。
“砰”!
大門緊閉。
“咔嚓!”
門閂落鎖。
大秦戰神黑着一張俊臉,盯着面前的清歡苑,半響,無奈的點點頭,終於確定: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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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東方欲曉,晨曦初露。
朝暈穿透了樹蔭照射在地面,形成了一片一片斑駁的燦燦陽光,烈王府中一片安然靜謐。
不知何處飛來一隻喜鵲,啾啾叫了幾聲,聲音歡快動聽迴盪在靜悄悄的院落裡,周福神情一陣緊張,立刻揮着手將它趕走,生怕這叫聲吵醒了還在睡覺的主子們。
喜鵲撲棱着翅膀飛走,周福長吁出口大氣,可氣還未順……
突然,兩道撕心裂肺的驚聲尖叫驟然炸響在整個烈王府內,穿雲裂石,直衝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