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尚雅靈這話,奇逸跟齊翰漠頭向她投來了難以置信的眼神。
尚雅靈歪頭,一臉的蒙圈,“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這牆壁上就是普通的山水畫,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沉默了好一會兒,齊翰漠這才冷不丁的開口,語氣淡淡道,“看不到也好。”
奇逸看了這滿牆的血腥畫面,贊同的點了點頭,“夫子還是欣賞山水畫就好,這些畫面若是看了,一定會做噩夢。”
“有這麼嚴重?”尚雅靈上上下下的掃視着牆壁,往左外頭,然後又往右邊歪頭,怎麼看都像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畫。
可看到奇逸跟齊翰漠的神情,很顯然他們跟她看到的景象完全是不一樣的。
難道說……
尚雅靈臉色刷的一下黑了,“該不是這上面的東西,只有男的才能看到吧?”
“也許。”齊翰漠忽然眸光一厲,走到了牆壁的某個點,直勾勾的盯着看。
上面的出現了一個畫面,雪山深處燃起了一場大火,將隱藏在其中的一個村落吞噬,大火中有一個銀髮男子,抱着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緩步走去。
而後遇上了遇上了一名女子,跟女子短暫的交涉之後。
畫面突轉,是一羣在山林裡奔跑的狼羣,在領頭的狼背上馱着要過着半大的男孩,眸光黑沉銳利的像一條毒蛇。
再然後,銀髮男子帶走了在狼羣里長到了半大的男孩……
這幅動態的圖畫裡,脈絡清晰的說明了,諸葛雲靳是如何跟齊翰漠相遇的。
旁邊的奇逸走到齊翰漠的身旁,擡頭也看着牆壁的有關於他的過往,搖頭道,“皇叔,你說這個地方是在諸葛侯爺見到你之前還是之後畫上的?”
若是之前,那諸葛雲靳簡直就是個神人了。
連後續會遇上齊翰漠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尤其是連細節都能這麼詳細,簡直太可怕了。
幸好,幸好,諸葛侯爺是他們這邊的……
如果他老人家站的對立面的話,反抗也是沒用的,倒不如直接跪地求饒,還能換來一線生機。
齊翰漠的視線卻是落在跟諸葛雲靳在婆娑族外碰上的那名女子!
她是誰?爲什麼那麼巧會出現在那裡?
沒有得到自家皇叔的迴應,奇逸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花中的女子一襲黑衣,站在雪地裡格外的醒目,腰間似乎還掛了一塊東西,泛着紅光……
奇逸眯起眼睛,湊近去看了眼,驚道,“這個裡面的女子不是姑姑麼?”
“齊鳳嫣?”齊翰漠眉頭一皺。
“對,應該是,畫中女子腰間佩戴的應該麒麟牌。”奇逸有些不解,“不過,姑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真讓人搞不懂。”
除卻這段不那麼血腥的過往之外,旁邊的都是南唐國做下的慘無人道的事情。
眼裡看到的是充滿了和諧意味的山水畫,尚雅靈壓根就沒聽懂奇逸跟齊翰漠之間說的什麼東西,就差跟個猴子似得上躥下跳了,愣是沒有看出這面牆有什麼不平凡的地方。
就覺得很普通,很普通,沒什麼問題……
“咦?”尚雅靈本來是想讓奇逸給她描述一下,他們在牆上看到的東西。
視線一掃而過,突然發現山水畫當中有一段隱藏極好的一串眼熟的文字——英文。
尚雅靈是個街頭混混木有問題,但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社會,光會打架鬥狠已經沒有用了。
要當一個流氓
,也必須是一個有文化的流氓,纔有生存的空間。
所以,尚雅靈多少還是懂一點英文的皮毛。
從幾個關鍵詞,加上合理的猜想,尚雅靈竟然發現了自己穿越的原因。
原因就是……
尚雅靈的先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爲了一己私怨,改變了南唐國的命運。
本該坐上南唐國國主的是個善良的皇子,結果皇子死了,狠厲暴虐的另外一位皇子上位,硬生生的將一個普通國度,改造成了一個以虐殺他人爲樂的這麼一個國家。
有因必有果,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尚雅靈就這個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後輩就被挑中了。
穿越過來,來彌補祖先犯下的錯誤。
不是勸人向善,讓南唐國重新迴歸到一個普通的國度,國度裡住着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有好有壞,有善有惡……
而是徹底的消滅南唐國,讓它從歷史的河流當中徹底的淹沒!
尚雅靈心裡頭那個窩草連天啊……
自己做錯了事也就算了,不讓她過來贖罪,反而讓她過來滅了受害者南唐國百姓。
“真夠不要臉的。”尚雅靈咬牙切齒,咒罵自己那個坑爹的祖宗。
“夫子?”奇逸本想過來跟尚雅靈描述一下牆壁上的畫面,湊過來就聽見尚雅靈咬牙切齒的咒罵,當即傻眼了。
一臉無辜的望着尚雅靈——夫子,我剛纔什麼都沒說過,你咋罵人呢?
尚雅靈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我剛纔說的不是……”
視線往牆上一看,剛纔還是雲霧飄渺的山水畫,這會兒一下就變成了血染黃沙的慘烈畫面。
而且,畫面裡的人物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再動!
看着一羣屠夫,砍瓜切菜似得在虐殺另外一撥手無寸鐵的人們,他們割下了頭顱,堆積在一起,堆成高高的山,點燃一場大火,圍着火堆載歌載舞。
就像是在過一個盛大的節日,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詭異的笑容。
彷彿已經僵硬的屍體上臉上,強行擺出來一個笑容,透着陰森森的死氣!
緊接着,烏雲密佈,狂風大作。
火焰慢慢被雨水澆熄。
黑漆漆的三角堆裡,燃起了一顆嫩綠的枝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生長。
那些屠殺的劊子手,撲通撲通跪倒了一地,嘴裡吟唱着某種神秘的歌謠。
飄飄揚揚,蒙着一層神秘的氣息,聽不清卻又鑽入人心,叫人竟然一聽就難以忘懷。
枝椏長成了參天大樹,樹枝上掛着各種顏色的果實。
果實成熟砸落在地上……
前一秒還匍匐在地上的劊子手們,跟吃了興奮劑似得,蜂擁而上,爲了爭奪那顆落地的果實,模樣猙獰,狠下死手。
終於,其中一個人撿到了果實,囫圇吞下。
下一秒,他渾身的顏色便成了果實的顏色,像一隻獸,手腳並用的攀爬上大樹,坐在了之前結果的位置。
如此反覆,大樹上結果的位置都坐上了跟果子顏色一樣的人。
緊接着,殘忍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沒有吃下果實的劊子手,在一夕之間被大樹枝椏刺死,吸乾,成了大樹的養分……
尚雅靈往後退了幾步,震驚的轉頭看向奇逸,“你們剛纔看到的就是這個?”
“……”奇逸點頭,苦笑。
下意識的,尚雅靈想要往前看,她所在
的位置是在最貼近入口的牆壁位置,看到也是畫面的最後一幕,前面的被奇逸給擋住了,沒看到。
尚雅靈不耐煩的擺手,“讓開。”
“夫子,還是別看的好。”奇逸很真誠的建議。
越是這麼說,尚雅靈就越發好奇前面發生了什麼。
尚雅靈暴力上線,一把推開奇逸,往後看了眼……
下一秒就定住了。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僵着脖子一寸寸的轉回,面對奇逸,“我……”
除了一張哭臉,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小心臟受到的衝擊。
多半,她短時間內是吃不了能出血的東西了,比如豬肉之類的。
上頭又一個大鍋,鍋裡翻騰的熱水,熱水裡煮着三五個女子。
鍋外頭,有兩個高手大漢,那這兩個長長的鉤子,翻着裡頭的女屍。
屍體因爲高溫煮沸的熱水,皮開肉綻。
每翻一下,就有一大片的皮連着肉,掉落在滾燙的沸水裡,屍體留下了內裡的肉,血糊糊的一片……
沸騰的聲音彷彿就在尚雅靈的耳邊響起,那兩個高頭大漢手裡長長的鉤子,就像是鉤在了尚雅靈的身上,心裡毛毛的,難受極了。
奇逸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這還算輕的。”
再往前還有更噁心的。
心裡就是在好奇,尚雅靈也不敢吧視線往前挪出分毫了。
看完全程,齊翰漠依然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淡定自若的走回到了兩人的身邊。
見尚雅靈臉色不佳,轉頭看了眼牆上,瞬間瞭然,齊翰漠淡淡道,“這上面這記錄的是,南唐國爲了喚醒神樹所做的準備。”
一百個極陽的男子,一百個極陰的女子,一百個童男,一百個童女,一百個陰陽人……
生祭神樹,綻開惡魔之花,便是人間煉獄的開始!
“所以……他們正在這麼做?”尚雅靈臉色難看的不要不要的。
太特麼變態了!
齊翰漠面色凝重,看着尚雅靈,喚醒她的記憶,“可還記得,那名黑衣人說的話,神樹計劃即將成型。”
記憶慢慢回籠,尚雅靈記起了這句話是抓到在皇宮裡行事的黑衣人說的。
他說神樹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只等的軒轅陰迴歸了。
思極至此,尚雅靈臉上的血色漸漸的消退,變得寡白。
齊翰漠卻要不疾不徐的補了句,“那黑衣人說的話並不可信,一百人雖然不算多,卻因其的特殊性,很難尋得,所以找齊這些人不容易,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做這件事,但並沒有完成。”
期間,他吊人胃口的停頓了一下,“否則那名黑衣人就不是被我們抓,而是借神樹的力量來對付我們纔是。”
分析得很有道理,尚雅靈依然有點似懂非懂,所以現在他們倒是成功還是沒有成功呢?
奇逸腦子轉得快體貼的跟尚雅靈解釋說明,“夫子,皇叔的意思是,喚醒神樹的條件很難,他們現在正在籌備的路上,明沒有這麼快達成,若是真的成了,那黑衣人就不會那麼說,而是直接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了。”
“哦……”尚雅靈稍微放心了一點點。
“他們不可能成功。”齊翰漠冷不丁的斷言。
這話一出,尚雅靈跟奇逸刷的一下,視線就盯上了齊翰漠——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齊翰漠卻賣關子不吭聲,轉而走向空間裡唯一的書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