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將玉扣扔回桌上,看着它在桌面上旋轉打圈,“護駕的侍衛與御林軍中,也有不少人是官家出身,憑着祖蔭吃着皇糧,身家豐厚的不少,很難說,這玉扣一定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府中的。”
雲微瀾不說話了。
要這麼說起來,這事就難查了,那些大臣的子孫就已經夠麻煩的了,若還要加了皇家侍衛和御林軍,光從人數上就不好算。
更何況,這玉扣平平常常,沒有半點特徵,根本無法確定那人的身份。
還有一點,侍衛和御林軍都有自己的職責,誰大晚上的會單獨去林子裡?
若說是官家子弟白天獵得不過癮,晚上進林打獵,那也至少有一羣人,不可能只有一個……
“不必灰心。”文璟見她沉默不語,不由一笑,“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好,既然圈定了範圍,總有查清的一日。”
“你以爲我是灰心?’灰心‘這倆字我可不認得。”雲微瀾揚脣,明亮的眸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我只是在想,這件事絕非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等找機會,我該去找慕容憐談談今晚之事。我懷疑……約我去林子的人根本不是她,若這假設成立,那麼,她去林子也必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有人借了我的名義約了她。”
漆黑晶亮的眸子閃動着堅毅,脣邊的笑容滿是對眼前謎團的蔑視,那種張揚自信彷彿刻在了她的骨子裡,似乎世上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她。
文璟眸中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我猜也是如此。”
雲微瀾朝他咧了咧嘴,思想能同步的感覺就是好。
“啊對了!”她驀地一拍腦門,“文七那衣角是怎麼回事?”
“你聞聞。”文璟將衣片放在她鼻子前。
一股熟悉的甜香隱隱飄來,雲微瀾頓時明白了,原來這衣角上沾染了那香料。
“又多了個切入口。”她笑容越發明亮,“把這衣角密封起來,香味保持得久一些,只要找到這香料的主人,事情就好辦了。”
“嗯。”文璟將衣角交給文二,轉身往外走去,“早點睡吧,明日還要進山。記得起牀之後再抹一次藥,自己若不動手,我幫你。”
雲微瀾聽見抹藥這句話,剛想說不用了,聽到最後三個字立即閉緊嘴巴,不再發表意見。
文七收了玉扣,與文二跟着走了出去。
初一走到最後,被雲微瀾一把抓住。
“小初一,你告訴我,文七他是不是個……”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壓低聲音問,“啞巴?要不然,他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線索,而是要用水寫在桌子上?”
剛纔她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而且想到,在第一次與文七接觸至今,好像從來沒見他開口說過話,難道得了這個毛病?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小夥子。
初一看了眼她,搖搖頭,“不是。”
“那怎麼……”
“他不是啞巴。”初一道,“聽老祖宗說,文七小時候其實會說話,就是說得不多,只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越懂事他的話就越少,直到幾年後,他就再也不開口了。”
“原來是這樣。”雲微瀾若有所思,“這孩子恐怕是心裡有什麼癥結吧。”
“老祖宗說他是內秀,內秀的人一般都比較沉默。文七原來就話不多,老祖宗想着,他很可能是在懂事後知道了他娘是因爲生他才死的,所以才漸漸變成這樣的。”
果然。
“讓你家主子沒事多開導開導他。”
“沒用。”初一搖頭,“府裡的好多人都開導過他,小姐們還經常想法子讓他開心,都沒什麼效果。主子說,這種事情不可強求,得有契機。契機到了,文七的病自然就好了。”
雲微瀾一想,還真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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