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頓時消失無蹤,不悅,“怎麼從未聽說?”
又想找藉口把這事繞過去麼?
“沒幾日的事,”文璟淺笑,“未決定回江淮的行程,也就沒向皇上提起。”
皇后抿起了嘴脣,壓下不悅。
“老祖宗等着抱玄孫,心裡着急,也在情理之中。”慕容顯不動聲色,“不知老祖宗選的是哪幾家名門貴族出身的女子?”
“並非出自名門,都是江淮本地的一些良家女子,身家清白,容貌姣好,即可。”
“那怎麼能成。”慕容顯立即道,“以安平王府的門第,非皇室宗親或者一品大員的女兒不能與之匹配,老祖宗怎麼能選那樣低末身世的人家。”
文璟笑容未變,“文家如今退居江淮,只有本王因皇上顧念先父之情召回京中就職,若不然,以老祖宗的意思,是要讓本王留在家中不出門的。老祖宗共育有七子,如今一個未剩,只有我們幾個小輩還能讓她享受些許天倫,這麼些年過來,她早已將身外事看淡,只求一門和睦,子孫綿延,對於本王與幾位堂妹的婚事,都不求聲望要多麼顯赫,只求平淡安然。”
他語氣和緩,娓娓道來,不慍不火,卻將慕容顯的話堵在那裡,再也進不得。
文家爲大魏,爲皇家付出那麼多,爲了避免皇帝猜忌又主動退居江淮,如今只爲求一門安穩,皇家有什麼權利拒絕?
難道要連文家唯一的嫡孫還要算計,拿來利用,作爲穩固慕容氏江山的籌碼?
皇帝微沉了臉,端起酒杯喝酒。
慕容顯被他一席話堵回來,心裡僅存的一絲念想被徹底掐斷,也更回深了他做出的某些決心。
皇后卻不肯就這樣放棄,沉默了片刻,揮退那些舞伶,道:“老祖宗所想甚得本宮心思。本宮育有太子和長公主,身爲他們的母親,本宮固然願意看到他們聲名顯赫,萬人景仰,但也希望他們能一生喜樂,和順安康。太子本宮就不說了,就說丹兒吧。丹兒身爲大魏長公主,難爲她自小知書達理,通曉世事,深受百姓愛戴,如此出色的女兒,本宮最希望她將來能有個疼愛她的夫君,順風順水的度過一生。”
她看了眼文璟,笑道:“聽說老祖宗與小輩關係融洽,把文家那些小姐們都當作寶貝來看待,若丹兒進了文家,想必也一樣能得老祖宗喜愛,就因這個,本宮也就放心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將今晚的用意擺到了明面上,也等於告訴了文璟,慕容丹下嫁給他這件事,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文璟脣邊那抹淺笑略微深了深,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掂起桌上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輕轉着酒杯,似乎被這上面的三色彩釉花紋所吸引。
他沒有說話,不贊同,也不推拒,如同皇后所說的與他無關,甚至於,他沒有注意她說了什麼。
皇后的胸口逐漸起伏明顯,手指緊緊摳着椅子扶手,指節發白。
無視。
這是徹徹底底的無視。
視她爲無物,視她的話爲空氣,視她這個皇后的尊銜爲草芥。
她想不到文璟居然敢給她這樣的難堪,幸好這裡沒有外人,否則她的顏面被置於何地?
她的女兒就這麼入不得他的眼?
大魏的長公主哪點配不上他?哪裡埋汰了他?
帳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等人通報,一人已伴着大朵大朵的金蓮走了進來,朝皇帝與皇后盈盈一拜,“父皇,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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