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出來,那是給你留了臉面,沒成想你倒是不要。也是,一個小倌樓裡的小倌,早就不知伺候過多少人,千人枕萬人騎,哪裡還有臉面這東西……”
這話一出來,殿內之人都變了臉色。
有憤怒,有吃驚,有譏諷,有看好戲,有冷眼旁觀……可再怎樣,也沒有誰敢真正當着雲微瀾的面說過這種話。
鬱明珠抿緊了脣,望着手裡緊握的杯子——猶記得,她也曾對那個人說過這種話,此時聽來才知道這話有多傷人,即使那時她是無心,只是喝多了酒之後的胡言。
突然就很想把面前這杯酒潑到特敏臉上,但最終,沒有動。
因爲,沒有這個立場。
一直淡然處之的文璟眼睫倏忽一擡,淡淡眸光朝特敏瞥了過來,眸色深如墨濯。
皇帝也微微沉了臉。
慕容丹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特敏,住口!這種話也是你身爲公主能說的嗎?”那蘇猛然一聲喝,站起來朝雲微瀾拱手,“雲大人,舍妹年幼無知,口無遮攔,你……”
“大王子,令妹看着沒有十七,也有十六了吧?不年幼了。”雲微瀾打斷他,緩緩站起,“尋常人家,以這個年歲,只怕孩子都生了。你說令妹年幼,我不敢苟同,但說到無知,我倒是深有同感。”
特敏大怒。
她長這麼大,何時被人這樣說過,那蘇也就忍了,這小倌憑什麼!
“卑賤無恥的東西,敢這樣說本公主,看我不教訓你!”她身形一閃,動作極快,纏在腰間的彩鞭已如長蛇朝雲微瀾甩了過去。
誰也料不到她會說動手就動手,更想不到她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顧皇帝與他國使臣在場而動手。
慕容佩按住桌面微微一動,俊眸冷凝,手背青筋突起,然而只是一瞬,他到底沒有動。
一道若有似無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觸即收。
文璟輕釦酒杯,指尖蓄力,眸光落於特敏手腕處。
或許,他該廢了這隻手。
雲微瀾冷冷看着,沒有動。
殿內靜得連驚呼聲都沒有,只因太過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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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見鞭子劃破空氣,嗚嗚作響,去勢十分兇猛,一看便是使了全力,若是捱上了,定受重傷,不是功夫了得之人,無法來不及阻止。
赫連希眯了眯眼。
眼見着鞭子就要落在雲微瀾身上,特敏身後左右兩側分別躍出兩道身影,一道是那蘇,一道是跟隨北漠使臣進宮的侍女,而比兩人更快的是一條黑色鞭影,出自那侍女之手。
那鞭影極爲靈活,鞭身筆直,鞭梢在空中微曲,但見那侍女手一抖,那鞭子便如同長了眼睛,精準地纏上即將落在雲微瀾身上的鞭尾,還未看清是怎麼回事,彩鞭便已被黑鞭捲了回去。
特敏沒料到有人半路攔截,一驚之下看到攔她去路的竟然跟她一樣也是根鞭子,火氣更盛。
“是誰敢壞本公主的事!”
“壞了又怎樣!”爽朗利落的聲音出自那侍女之口,“身爲公主,仗勢欺人,出手狠辣,毫無風度可言,簡直污辱了‘公主’這個身份。”
一言出,衆人驚。
一個跟隨在使臣身上的婢女而已,竟膽大至此!
特敏怒不可遏,揮鞭就要打,這一鞭子卻沒能揮出去——那鞭尾,還被黑鞭緊緊纏住,沒有鬆開。
她憤然一扯,扯不開。
再扯,還是一樣。
由此,怒火中更挾帶了恥辱,特敏猛地拉緊鞭子,如同拔河一般,要將那侍女的鞭子扯過來。
那侍女馬步一開,雙手牢牢抓住鞭子,半步不讓。
兩條鞭子被繃成一條直線,一頭是綵衣琳琅的特敏,一頭是高挑秀麗的北漠侍女,這突如其來的交鋒,讓大殿內的氣氛也跟着繃如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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