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臉，完全沒有一點皮膚的存在，換言之，這是一張被剝了臉皮的屍體。
一陣噁心感翻江倒海攪弄着胃腹，慕容丹轉過頭便將吃下不久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李華風微皺起眉頭。s3pi
他也沒想到兇手的手段如此殘忍，會將一個人的臉生生剝去，這種殘酷的手法讓他這個見慣了生死的人都有些動容，只是那邊的嘔吐聲，實在讓衆人也跟着不適。
慕容丹的尊貴優雅消失殆盡。
“長公主還是先回吧，待卑職確定死者身份，再與長公主稟報。”李華風道。
慕容丹用衣袖擦了下嘴角，撫住胸口喘息片刻，對白煙道：“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春喜。”
她鬆開白煙的手，眼睛卻再也不敢往回看。
白煙比她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只是強忍着不敢表現出來，此時聽她命令心中雖然抗拒，卻不敢不從，只能挪步過去。
到死都沒有閉合的眼睛直直望着上面，白煙用力掐住自己手心，飛快看了一眼，腿一軟便坐在地上。
“春……春喜的左手昨日……燙了個泡，今日還沒好，這，這位將軍可以查看一下。”她嗑嗑巴巴擠出一句話，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汗溼透。
一個人的臉是辨認身份最重要的憑證，如今沒有了，只能從其他特徵着手，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李華風立即俯身親自驗看，果然在屍體左手上發現一片紅腫，上面破了層皮，顯然是那個水泡破了。
這樣一來，這具女屍便是春喜無疑。
當李華風說出這個結果時，慕容丹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她顫着聲問道：“死了大概多久了？”
李華風觀察之後憑經驗推算了一下，答道：“至少一個時辰。”
至少一個時辰……
吃宵夜的時辰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時辰。
也就是說，剛纔送宵夜之人，絕非真正的春喜。
“扶本宮回去。”慕容丹強自鎮定，卻掩不住眼裡的慌亂，“宣太醫給本宮診脈。”
一個人千方百計刻意接近她，並且特意給她送了碗宵夜，這後面的心思，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白煙兩腿發軟，硬撐着起來扶住慕容丹，卻見她又回頭看向李華風，嚴厲道：“把這件事情給本宮查清楚！本宮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裡興風亂浪。”
……
慕容丹回房之後，雲微瀾也跟了上去。
房間裡，數名太醫都圍着慕容丹挨個診脈，前後花費了一個多時辰，得出的答案卻是“無恙”二字。
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脈象平穩，呼吸順暢，甚至連皮膚都沒有丁點變化——除了慕容丹自己被嚇得不輕而變了臉色之外。
慕容丹哪裡肯信，又命令所有太醫再診一次，依然還是那個答案。
這本是好事，慕容丹卻怎麼都不肯信。
哪有這麼好的事？不惜害死一個人來給她送吃的，那吃的卻什麼問題都沒有？
雲微瀾也不信。
她神情凝重，伏在屋頂靜靜看着屋內的慕容丹，最終，合上瓦片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