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亮也算是久經風浪的人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大人深夜到訪,小的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罪過,看大人的氣色,似乎大有改觀,莫非是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
“怎麼?讓趙掌櫃的失望了?我看你是巴不得老子早點掛了,你好另攀高枝吧!”王莽瞪了他一眼,不陰不陽的笑道,能修煉到鍛神境,早就混成了人精,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傳遞許多訊息,趙無亮的心思,他也早已猜中了七七八八,此時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撕破臉皮了。
“大人,你我多年的交情,說這話可就太傷小的一片赤誠之心了,這不剛剛還在查閱祖傳典籍,尋找化解之法嗎?怎麼會有如此不堪的想法?”趙無亮被說破心事,卻是毫不慌張,反而一臉委屈的辯解道,心長在自己獨自裡,怎麼想那是他的事情,只要沒說出來,就不會留下把柄。
王莽也懶得跟他計較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而是直奔主題的說道:“老子命不該絕,遇到了一位老神醫,已經化解了那股邪異元力,保住了性命。”
“哦?黑水城居然還有如此高手?真是可喜可賀,不知是何方高人,還請大人明示。”趙無亮吃驚的問道,此刻的吃驚沒有半點的僞裝,作爲黑水城醫藥行業的壟斷者,居然不知道有這樣一位高人,簡直成了天大的笑話。
“不是別人,就是你讓老子驅逐的那個江湖騙子,趙掌櫃,你可把我坑慘了!”王莽刻意加重了語氣,對於渲染氣氛,營造壓力,他也是高手,只是遇到吳易這樣的狠角色,纔會被耍的團團轉,對付這些人,可是經驗十足。
趙無亮心裡‘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事情真的遭了,沒想到吳易居然有如此手段,醫道造詣還在自己之上,要是王莽因爲這件事情找上門來,那就是真的來者不善。
其實吳易在擺攤行醫的第二天,就引起了趙無亮的注意,畢竟吳易的攤位就擺在他藥房的大門口,簡直就是搶飯碗,剛開始還有心拉攏,可是吳易的修爲和醫道的造詣,都與他不相上下,如果招募進來,花費一定相當高昂,而且引狼入室,削弱自己的影響力,太不划算了,所以纔想出這麼一個損招。
可是僅僅一天的時間,就發生瞭如此戲劇性的一幕,面對自己束手無策的頑疾,吳易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化解了,這可是赤果果的打臉,不止是這樣,偏偏中間還夾了王莽這個惡煞,簡直就是倒黴透頂了。
此刻他很想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可能是在黑水城呆的太久了,有些坐井觀天,狂妄自大,以爲他仁濟堂救不了王莽,這傢伙就死定了,才一時情緒激動,擺了王莽一道,現在回想,要是他能盡心竭力的替王莽出謀劃策,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
“慚愧,小的實在是很慚愧,有眼不識金鑲玉,給大人添麻煩了,大人福澤深厚,乃是吉人自有天相,不知現在小的還能做些什麼?”趙無亮連連搖頭,造化弄人,不服不行,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還不如直接一點。
王莽大笑道:“哈哈……趙掌櫃果然是痛快人,老子爲了活命,可是跟老神醫磕頭認錯,這才獲得了諒解,我都已經這麼做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應該,應該,小的必定備下厚禮,天色一亮就登門謝罪,乞求老神醫的寬恕,認打認罰,絕無怨言。”趙無亮再怎麼愛財,這個時候也必須大方一點,非常誠懇的說道。
“登門謝罪就不必了,老神醫堪破紅塵,早已不會被這些俗事攪亂心境,不過先生有一個夢想,就是可以行醫濟世,治病救人,趙掌櫃身爲醫道中人,也應該多多支持纔是啊!”王莽提起吳易,總是滿臉崇敬,頭部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眼神保持四十五度仰視。
趙無亮以爲吳易是想加入仁濟堂,連忙說道:“老先生如此高風亮節,實在是令我等汗顏,若是先生願意屈尊,那可是仁濟堂莫大的榮耀,至於診金,全由先生做主,還有其他的要求,小的也一定竭力滿足。 ”
“趙掌櫃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老神醫道行高深,如何肯屈居仁濟堂門下,自然是要另立門戶,獨立坐診,不過老人家看中了你的一家門店,特意吩咐我來跟掌櫃的商量轉讓之事。”王莽收起笑容,語氣也冷了幾分。
趙無亮之所以驅逐吳易,就是害怕他自立門戶,影響仁濟堂的生意,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還要自己出讓門店,這些損失可就太大了,他猶猶豫豫的問道:“不知……不知先生看中的是哪一家門店?”
“還有哪家?自然是內城中心的那家了。你且說說,需要多少靈石,才能轉讓?”王莽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這個……只怕……真是……”趙無亮支支吾吾,本以爲自己是要出點血才能消災,沒想到來了個‘大出血’,那家店鋪地段最好,人流密集,裝飾也是非常的豪華,僅僅是地皮就花費了一千上品靈石,還有房屋、裝飾,購置的藥材,少說也有兩千上品靈石,不僅僅如此,未來的潛在收益,不可估量,失去了這家門店,收入會縮水三分之一,這讓他真有些接受不了。
王莽見他這幅表情,上前一步,威脅道:“本官已經答應了老神仙,明天一早就給他老人家回覆,趙掌櫃的要是不給這個面子,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生意!”
“不敢……不敢……只要先生看得起,我願意……願意轉讓。”趙無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要是惹惱了這個惡煞,以後別說做生意,連混都混不下去,只能乖乖滾出黑水城,他就算是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