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朕知道你和清雪有過去,所以在朕大限來臨前,想……”
“皇上,”拓跋勳的話還沒有說完,耶律濬立刻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他的眼眸帶着一抹急促,這個場面他早預感到遲早要來,他早從自己觀察和李清雪的話裡知道了拓跋勳的用心,他剛纔話裡話外將李清雪和自己母后相比,一方面是處子真心,但還有就是要爲現在談李清雪做鋪墊,他打斷拓跋勳後,迎上對方愕然的眼眸,溫和地放慢語速解釋道,“我與清雪相識的確已久,之前在大夏的時候也的確對她有好感,也正因如此,才使得她被列入和親人選,最終嫁到了西然,曾經我心裡很懷念她,雖擔心她過的好不好,卻不敢打聽,因爲都是自己一時大意,讓她遠離了故土,這份愧疚一直保持到來西然,見到您之後,我才知道她嫁對了人,而且也聽說來西然後和您的感情琴瑟和諧,我深感欣慰……”
“但是朕恐怕時日無多了,”拓跋勳苦笑了一下,能夠做到像他這樣淡定面對死亡的人還真不多,“我若去了,她在西然沒有了依靠,而且她那麼年輕就爲我守寡太不公平了,所以朕想讓你們複合,等朕走了之後,你們就……”
耶律濬搖搖頭,再次打斷對方的話:“皇上,所有的要求我都會考慮,唯有帝位和李清雪沒有商量的餘地。您不要失望,我實在有我的難處……清雪她完全可以過最好的生活,也可以去尋找她的新生活,但是皇上不要再將我們綁在一起。人都會不斷的成長,我也已經開始自己的生活了……”
拓跋勳一頓,從他的眼底果真看不出勉強的情緒,似乎他真的沒有掩飾對晴雪的感情。
“那個徐靈兒麼?”拓跋勳輕聲問道。
耶律濬點點頭,他沒有必要掩飾什麼。
“不久前大夏九公主被擄到西然,不知道是誰提出要大夏用徐靈兒交換,所以靈兒被太后迷昏,運到了西然,若不是爲了解救她,我根本不可能回來。養父對我有養育之恩,大夏的皇上有對養父有救命之恩,所以我若可以選擇,一定在大夏替養父盡職責。”耶律濬一臉正色,很明確的告訴對方自己回來,並不是爲了李清雪,因爲沒有那個必要,她是貴妃,是自己的小皇嬸,自己根本再沒有任何念頭。
“大夏的母親你準備怎麼做?”拓跋勳見耶律濬對李清雪明確拒絕,也不好在勸說什麼,便轉了話題,此時他有些疲倦,所以問的同時,閉上了眼睛積攢力氣。
“九公主已經被使者送回去了,我順便讓他們給我母親報了平安,等這邊平靜一些,我便接她過來。”耶律濬說着看拓跋勳嘴脣有些發乾,便斟了一杯水喂對方喝。
拓跋勳喝了幾口,停住閉眼又稍稍休息着,臉上的倦意更明顯了。
耶律濬知道自己應該起身離開了,但他心裡還有一件事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所以他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皇上,我小時候可曾訂過親?”
自從蘇淺眉說了這件事,他心裡一直有陰影,可又不便問誰,他心裡隱隱希望是蘇淺眉一時氣惱胡亂杜撰出來的,自己真的不想遇到類似拓跋瑞的事情。
“好像聽過這件事,好像是高唐王的女兒雲姬,”拓跋勳想了想,畢竟過了很久,自從宮廷政變皇儲失蹤後,這門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怎麼,她來找你了?”
耶律濬搖搖頭,但自己知道若是真的,那這個女人只要沒有出嫁,恐怕遲早會來找自己的,自己遲早都要面對這個問題。
他知道了答案,便起身對拓跋勳道:“皇上累了,好好休息臣改日再來看望您。”
拓跋勳望着耶律濬,含笑點點頭。
--------------《狂女休夫,狼性邪王的毒妃》----------
每年除夕,西然也都有守歲的風俗習慣,所以除夕之夜,九千歲在自己的府邸射了一個小小的宴會,一來迎接新年,二來替皇上款待耶律濬,他身爲皇儲,第一次在西然過年,平時一直忙於公事,連個府邸也沒有時間籌劃,很是辛苦。
因爲皇上病重,所以皇族不適合搞熱鬧的宴會,所以九千歲只宴請了十多位客人聚一聚。
耶律濬接到邀請便去找蘇淺眉,讓她陪自己去,而拓跋瑞也幾乎同時來找她,目的一樣,蘇淺眉爲了表示自己平等看待,便提議三人一起去,在加上花夜。
四人趕到的時候,客人們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可入席的座位又成了問題,拓跋瑞積極主動地要和蘇淺眉坐一起,而她柳眉緊蹙不同意,耶律濬更不同意,僵持的結果是--蘇淺眉和花夜坐在一起,而耶律濬和拓跋瑞坐在了一起,面對這個奇怪的組合,耶律濬和拓跋瑞這兩個當事倒平靜接受,反正彼此的目的都沒有達到!
“我覺得你是最滑稽的人,你明明有未婚妻,大家都知道,靈兒也明確了她的態度,你爲什麼還要這樣死乞白賴的纏着呢?”耶律濬壓低聲音對拓跋瑞冷嘲熱諷,自己實在不好在衆目睽睽下和他發生衝突,若是讓別人看見皇族中又有人爲了一個女子互相爭鬥,恐怕會對拓跋皇室失望了,只是這個拓跋瑞真的很討厭!
拓跋瑞性子一直隨意慣了,面對耶律濬的質問不以爲意地笑了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那門親事和你的一樣,都是被迫接受,你應該設身處地地同情我一下,而不是這樣攻擊,試問,若是你的未婚妻來找你,要你履行承諾之時,你會怎麼表示?恐怕不能視而不見吧?到時候靈兒屬不屬於你是個未知數,可能從今往後你的唯一身份就是--徐靈兒的前夫,僅此而已。”
他一說完,耶律濬的臉色就變了,深眸滑過一抹莫測的光芒。什麼也不能阻止自己的選擇,那個雲姬--他忽然腦海裡閃出大夏時那個雲姬的身影,會是巧合,她也叫雲姬?
他側過臉,冰寒逼人的容顏望着拓跋瑞:“我所謂的未婚妻是不是那個雲姬?大夏時候見到的那個?”
拓跋瑞壞壞一笑,正要回答,忽然眼角瞟到一抹紅衣正向這邊走過來--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含笑一指,對耶律濬道:“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耶律濬冷眸順着拓跋瑞的視線看過去。
雲姬一襲紅色錦緞曳地長裙,髮髻上配着一支金步搖,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風情萬種,此時他微微含着笑,目光不離耶律濬的俊顏,和他對視着,彷彿久別重逢的情侶,滿眼含情。
耶律濬倏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心裡涌出了一份不安,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望向蘇淺眉,生怕她誤會自己什麼似的。
還好,她神色平靜,正和花夜小聲說着什麼,並沒有異常舉動。
耶律濬的安下心來,神色疏離清冷,將視線放在自己眼前的茶杯上,她來也好,早一點把事情說明白了,對彼此都好。
雲姬今日打扮的格外精緻,她在過來的途中觀察到耶律濬臉色變了幾變,同時她看到了對方朝蘇淺眉方向望過去的時候,眼眸裡的擔心與着急,女人的直覺天生就很敏銳,加上之前她對耶律濬與蘇淺眉的瞭解,所以她心裡瞭然。
但是她臉色如常,保持着微笑,到了耶律濬面前微微福身施禮:“王爺,不,監國,雲姬這邊有禮了……”
耶律濬面沉似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雲姬正是之前的那個女人,看來她當初被壞人包圍也不過是使計策,只是自己和徐靈兒沒有想到,被她矇蔽了。
她的目的就是接近自己吧?現在想來她的種種舉動都是有特定目的,不是簡單的想要找依靠,這個女人真是有心計!
對方對方見禮,自己也不能太冷淡,所以他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蘇淺眉看耶律濬和雲姬的互動,儘管耶律濬表現很冷淡,但看你是因爲他知道了和雲姬的關係,所以眼底有一些尷尬。
接下來他要怎麼樣,李清雪那邊還沒有處理好,未婚妻又來了,蘇淺眉的臉色明然暗了下來,順手拿起一粒栗子準備剝開吃掉,自己最好的消遣就是埋頭大吃,其他的什麼也不要去看去管,這樣自己的心情纔會不受影響。
“來,我給你弄,小心壞了指甲……”花夜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接過栗子,用手捏開弄好,給蘇淺眉遞到跟前,又問道,“還要麼?”
蘇淺眉點點頭,自己也沒得做,這些人物自己也不怎麼認識,搭訕什麼的也沒有,只好和花夜這樣互動,彼此消磨時間了。
雲姬鳳眸看向拓跋瑞,閃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拓跋瑞馬上會意,馬上站起來呵呵一笑:“哎呀,大美人好不容易露面,真是讓我九叔倍添光彩,趕快坐這裡好了,我到那邊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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