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鎮名爲安遠鎮,雖然不大,但人氣倒是不低。
此時正值黎明,街邊的早餐攤子三三兩兩的擺了出來。
道蓮聞着香氣撲鼻的早餐味道,不由得腹內“咕咕”直叫,饞涎‘欲’滴,連續奔‘波’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加上‘精’神高度緊張,要是不餓,那才奇怪呢。
道蓮急忙跑到一家賣豆腐腦兒的攤子前,坐下來叫道:“老闆,來一碗豆腐腦兒,兩個炊餅。”
老闆笑道:“來咯,小師傅看來是餓壞了吧!”
老闆在鍋裡撈起一塊豆腐腦兒,淋上湯汁,又撒上芥菜末。‘花’生末、香菜末等作料,端給道蓮,又遞上兩個香噴噴的炊餅。
道蓮一手拿着炊餅,一手端起碗來,一邊向口中倒入豆腐腦兒,一邊咬着炊餅,還沒吃上兩口,便聽到一聲如雷咆哮:“小畜生,尚有閒情逸致在此吃喝麼?”
便見一個赭‘色’聲影瞬息而至,道蓮棄了豆腐腦,一手拿着一隻炊餅,一躍跳上了屋頂。
司馬重一‘腿’將賣豆腐腦的攤子踩了個稀巴爛,道蓮一邊奔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罪過啊,對不住了,施主!”
“喂!”老闆氣急敗壞的喝罵道:“不給飯錢不說,還砸壞了我的攤子,這叫我來人家可怎麼活啊!”
剛說完,卻覺得一件物事掉入自己領口,老闆伸手拿了出來,竟是一錠銀子。
道蓮在屋頂之上奔逃,司馬重緊跟在後,道蓮雙腳向後一磕,數片屋瓦呼嘯着向司馬重飛了過來。
司馬重雙手一抄,便將屋瓦盡數接在手中,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又對準道蓮後心擲了過去,力道之大,足以開山裂石。
道蓮叫了一聲苦,後悔自己給司馬重輸送了屋瓦,他使了個“千斤墜”,“嘩啦”一聲便從屋頂上掉了下去,落進了一戶人家的臥房之中。
這戶人家的男‘女’主人正在行魚水之歡,突見一個和尚從天而降,無不大驚失‘色’,紛紛裹起被子,驚叫起來,道蓮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向‘門’外跑去,口中唸叨:“阿彌陀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二位施主繼續,小僧去也!”
道蓮一掌劈開房‘門’,奔到街上,卻見司馬重已守在‘門’前,嘿嘿一笑,一爪向道蓮抓來。
道蓮假意向前攻去,卻一個騰挪,真身已然如同鼓滿的風帆一般向前奔去,用的正是“森羅百變”與“碧‘波’帆影決”的功夫。
司馬重還當道蓮要與自己拼命,暗笑小和尚找死,一招抓出,竟是空空如也,轉頭一看,道蓮已然奔出老遠,司馬重大怒道:“小畜生,竟有上了這廝的當!”
附近商販見到這等場面,均是大感稀奇,一邊後退,一邊嘖嘖稱奇,畢竟在這種小地方,要看到這樣兩個武林高手之間的對話,也是實屬不易。
司馬重不顧肩膀傷勢,再次用出“獵豹功”來,一個縱躍,擊向道蓮後心,道蓮施展出“森羅百變”的功夫,真身向右邊逃去。
但司馬重畢竟是巔峰高手,同一招數在他眼皮子底下連續使用,他焉有看不破之理,此時“嘿嘿”一笑,向着道蓮真身奔逃的方向,一拳擊出。
道蓮只覺背後一陣大力襲來,大驚失‘色’,頭一低,司馬重那一拳擦着道蓮的頭皮擊了過去,道蓮想也不想,一招“蠍尾羅漢”,右腳反踢而出,直取司馬重小腹。
司馬重小腹神奇般的向回一縮,便讓道蓮的腳踢在了空處,同時司馬重伸出鐵鉗一般的左手,一把便抓住了道蓮的右腳腳踝。
“我看你還往哪裡跑?”司馬重怒聲說道,正‘欲’將道蓮倒提而起,卻聽道蓮喝道:“對不住了,‘焚滅煉獄十八重’!”
道蓮施展出“大光明神掌”中威力極大的一招,不偏不倚,十八掌均是打向司馬重受傷的右邊肩膀。
“好賊子,忒也狡猾!”
道蓮十八掌打向司馬重受傷之處,司馬重不敢不擋,棄了道蓮,十八道金光掌影乍然而現。“突、突、突、突……”司馬重雙掌連打,將道蓮的掌影一一抵消,竟是連退了十八步之多。
但如此一耽擱,道蓮又獲得了寶貴的時間,奔出一里有餘。
不多一會,道蓮便從鎮子的這一頭奔了出來,畢竟吃了一些東西,肚子裡也熱乎了起來,又有了勁力,便向着雲林禪寺的方向,加速奔逃。
司馬重不依不捨,緊跟其後,誓要抓住道蓮,將他生吞活剝了。
這一番你追我逐的過程中,令道蓮對於輕功一道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特別是對於“森羅百變”與“碧‘波’帆影決”的修爲又‘精’進了一層,往往處於千鈞一髮的關頭躲開司馬重的攻擊,靠的便是這兩種功夫的完美結合,氣的司馬重上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不知不覺,道蓮與司馬重邊跑邊打,已奔至一條水流湍急的江邊,正是華夏第一大河黃沙河,道蓮看着流速頗急的喝水與幾百米跨度的河身,嘆息一聲。
要想去往‘玉’林禪寺,便必須渡過黃沙河,可是如此危急關頭,又能能容道蓮去找船家?
要說游過去,道蓮一是被一愚整的十分怕水,二是下了水,便很難抵禦司馬重從上而下施展的攻擊。
再說,如此湍急的水流,不知要將人衝到哪裡去,要是下了水,天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更何況,道蓮用處了一記“梵滅煉獄十八重”,又與司馬重多番‘交’手,加上千裡奔逃,內力早已所剩無幾,而且,道蓮右腳腳踝被司馬重所抓之處,已是火辣辣的生疼,恐怕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但若是順着河岸跑,卻不免與雲林禪寺南轅北轍了。
司馬重趕了上來,見到站在原地的道蓮,低聲笑道:“小畜生,你能逃到這裡,也算是頗有本事,不過,看你還望哪裡逃?”
道蓮見逃無可逃,一隻手拿出經書,伸了出去,經書下面,便是流淌的江水。
道蓮說道:“‘邪神’前輩,你若再苦苦相‘逼’,小僧只有將經書扔下黃沙河,一了百了了!”
司馬重怒道:“你敢!看我不將你個小畜生碎屍萬段!”
道蓮作勢‘欲’扔,卻嚇得司馬重也不敢輕舉妄動。
道蓮說道:“‘邪神’前輩,經書本來便是雲林禪寺之物,前輩若能大人大量,將經書還給敝寺,那麼,相比雲林禪寺的師祖師伯們,也會感‘激’前輩的。”
司馬重冷笑道:“你當我會怕雲林禪寺的老和尚麼?就算是還活着的三個老不死一起來,我司馬重也未必會怕了他們!”
“真的麼?”道蓮笑道:“前輩可敢隨小僧一起去雲林禪寺逛逛?”
司馬重笑道:“呵呵,小和尚,你別跟我來這一套,我可沒有時間跟你玩遊戲,你若乖乖的將經書‘交’還給我,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怎麼樣?”
道蓮微微一笑,說道:“司馬前輩,要我說,這破爛經書一本,有什麼好爭,要是個唸佛之人,尚有收藏價值,對您而言,實在無異於廢紙一堆,至於其中含有神功什麼的,更是以訛傳訛,不值一信啊,所以,前輩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司馬重步步‘逼’近道蓮,口中說道:“哼,若真是你說的那樣,雲林禪寺又何必將他當做寶貝一般供着?”
道蓮見司馬重‘逼’近自己,知道他是想強搶,若是真將經書扔進河裡,水裡速度也不一定比司馬重的速度快,道蓮怒道:“前輩,你再上前一步,小僧便將這經書毀掉!”
司馬重笑道:“毀啊,我便不信你有膽子毀掉經書,那可是雲林禪寺的至寶!”
司馬重一邊說着,又踏上一步。
道蓮聞言將心一橫,與其被司馬重得到手中,倒不如真個毀去,他右手忽然冒出一蓬明火,“忽”的一聲,便將經書燒着了,正是“般若少陽功”的妙用!
司馬重見狀,大吼一聲,便縱身撲了過來,但道蓮卻突覺不對。
道蓮在點燃那部《摩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之後,經書一瞬之間便化爲烏有,不光如此,一股滾燙的熱流直衝入道蓮的奇經八脈與四肢百骸之中,就好像一鍋滾燙的水從右手灌入了自己的身體之內。
道蓮痛苦的大叫一聲,便栽倒在地,渾身上下竟散發出汩汩熱氣,連進擊的司馬重也‘逼’得退了開來。
司馬重見多識廣,見狀驚道:“好小子,你居然誤打誤撞,破解了神功關竅!”
道蓮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只覺身體內滾燙猶如燒鍋,他痛苦地咬着牙關,雙手已然將僧袍撕扯了個稀巴爛。
忽聽司馬重邪笑道:“好啊,看來神功已融入了你的血‘肉’之中,看來只要我喝了你的血,便能得到蓋世神功了,哈哈哈!”
說着,便要來拿道蓮。
道蓮雖然難受,但卻耳聰目明,聽到司馬重的話,心頭一驚,着地一滾,竟滾下了黃沙河!
司馬重一愣,怒罵一聲,隨着道蓮便跳下了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