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達摩面壁崖

道蓮聞言驚怒‘交’集,喝道:“什麼?我只不過誤入戒律院,怎能有如此嚴重的懲罰?”

如法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淡然說道:“國有國法,寺有寺規,你在一旁窺視我練功,便是犯了偷學武功之大忌……”

如林大師扶着膝蓋,緩緩站起了身,向如法與如心方丈各施一禮,說道:“道蓮新入寺,年紀也輕,還不懂事,也怪我沒能嚴加管教他,不過我相信,道蓮他也許並非有意爲之……若有什麼責罰,方丈師兄,如法師兄,就讓我如林帶領了吧。”

如心方丈說道:“不妥,這樣吧,念在道蓮入寺不久,乃是初犯,加之如林師弟爲他求情,就發他在達摩面壁崖面壁思過五年,你們意下如何?”

如法躬身說道:“全憑方丈師兄定奪。”

如林則合十說道:“多謝方丈師兄。”

道蓮卻狂心一起,說道:“我沒什麼錯,只不過走錯了路,爲什麼要面壁五年,我不去,大不了便逐我出寺好了!”

如法眉頭一皺,正‘欲’訓斥道蓮,卻聽如林大師嘆了口氣,說道:“道蓮,莫要一錯再錯,如此下去,恐入魔道,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面壁思過,並非壞事。”

道蓮看到如心大師佈滿皺紋的蒼老面容,不忍再說,便低頭默許了對自己的判罰。

之後,又兩名戒律院的“可”字輩僧人引着道蓮,下了雲林禪寺所在的嵩山主峰,又登上了臨近的另一座稍矮的山峰。

道蓮看到,這座山峰雖不及嵩山主峰秀麗多姿,儀態萬千,但由於人跡罕至,卻古木林立,盤根錯節,各種植物相互‘交’纏生長,有時密不透風,有時又疏可走馬,真是步移景異,令人目不暇接。四周雲霧繚繞,走在這條几乎沒有道路的山道上,猶如踏入神仙領地,別有一番風韻。這是一種粗礦且自然的美,在這裡,更能體會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來到這裡,才能對於天道有更深一層的理解和領悟,道蓮覺得,自己住在這裡,其實也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其中一個“可”字輩僧人說道:“這裡就是達摩面壁崖了,前面那個山‘洞’,便是達摩‘洞’,你便在那裡面壁思過,隨後會安排人給你送飯,每天只會來送一次,崖下有兩名師弟把守,好了,你自己進去吧,我們走了。”

言罷,兩名僧人便離開了。

道蓮向前仔細看去,果然有一處山‘洞’,那處山‘洞’‘洞’外已然長滿了藤蔓植物,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很難發現,道蓮走了過去,撥開植物,低頭進入‘洞’中,‘洞’裡的光嫌有些暗,所幸還能看清腳下,‘洞’口雖小,‘洞’裡的地方倒是‘挺’大,可以同時容納十匹馬。

道蓮盤膝坐下,‘臀’下傳來冰冷的觸感,道蓮苦笑一聲,自嘲的說道:“道蓮啊道蓮,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啊,師父的大仇毫無頭緒,自己卻要在這鬼地方待上五年,這地方連只蒼蠅也沒有,我豈不要被悶死?”

左右無事,道蓮便運起體內少陽真氣來,自從般若少陽功達到第一重“離氣暖丹”境界之後,便進展頗爲緩慢,體內的少陽真氣增加的速度慢不說,有時還會緩緩減少,而且自己也不易調動,經常會有‘亂’竄的情況出現,還好此時道蓮丹田裡的少陽真氣並不是太多,所以也沒什麼大礙。

也不知行了多久的功,道蓮突然聽到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道蓮,是我。”

道蓮緩緩回過神來,收功睜眼,喜道:“悟真,你怎麼來了?”

悟真放下手中的食盒,撓了撓頭,說道:“道蓮,你這次可闖了大禍了,被罰面壁五年,真是慘啊,我要求每日給你送飯,如林師叔祖同意了。”

道蓮喜道:“好啊,你每日還能來陪我聊聊天,否則五年時間,我可真的要悶死了。”

悟真搖了搖頭,苦道:“我也不能待太長時間,最多半個時辰,我就得回去,不然崖下看守的同‘門’就要找上來了。”

道蓮喪氣道:“怎會這樣,你在這裡,又不會怎麼樣……”

悟真笑道:“沒辦法啊,這是規矩,你也不必太過沮喪啊,其實,歷史上很多高僧大德,都來過此處面壁啊。”

“哦?說來聽聽。”道蓮問道。

悟真坐了下來,說道:“最初,這裡曾是華夏禪宗初祖達摩祖師面壁參禪的地方,所以叫做達摩面壁崖,這處山銅,就叫做達摩‘洞’,後來,爲了紀念達摩祖師,一些高僧也會自願來此處參禪,當然了,也有一些犯了錯的僧人,被勒令在此地面壁思過,不過啊,我看這裡蠻好的嘛,冬暖夏涼,哈哈……”

“好你個頭!”道蓮佯怒道:“要不然咱倆換換,你在此地待五年,我回去。”

悟真連連搖手,說道:“不了不了,還是你在這裡,我回去吧,你也知道,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裡,沒人聽我說話,我會悶死的……”

道蓮哈哈笑道:“看玩笑的,看你緊張的樣子,你回去幫我問問如林師父,爲什麼我的般若少陽功在突破了第一層境界之後,就還能再度提升了?是我的運功方法不對麼?”

悟真訝道:“如林師叔祖把般若少陽功授予你了?那可是佛‘門’六十四絕技之一啊,厲害,真厲害啊,什麼時候你也教教我啊……”

道蓮笑道:“看你表現了,呵呵,時候不早了,你快下去吧。”

悟真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你快吃吧,明日我再來。”

道蓮看着悟真離去,一股寂寞的情愫涌上心頭,看看四壁光禿禿的石頭,道蓮苦笑着搖了搖頭,打開食盒,仍是熟悉的齋飯味道,此時道蓮也餓了,聞者竟格外的香,飽餐一頓後,道蓮‘摸’了‘摸’肚子,自語道:“其實我有飽飯吃,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不是麼?”

想到這裡,道蓮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許多,也不再多想,倒頭便睡了……

一陣強烈的光線將道蓮刺的醒轉過來,道蓮向‘洞’外看去,原來是早晨初生的太陽啊,說也奇怪,早晨的陽光,竟能完全的照進達摩‘洞’中,此時的達摩‘洞’,竟是明晃晃的一片光亮。

當道蓮的眼睛熟悉了此時的光亮後,卻有所發現。

達摩‘洞’的四壁上,都刻得有字或圖案,有些是蠅頭小字,難以辨認,有些則是怪異圖案,不明所以,道蓮仔細看了看壁上的字跡,有些是一些武功心得,有些則是一些參禪體悟,道蓮眼睛一亮,來了興趣,四周都看了看,心想這些定然是在此處面壁的前代高僧們一個人無聊時所作。

正在看時,光線卻漸漸暗了下去,原來,只有初生的陽光,才能照進‘洞’中,最多也就是半個時辰的光景,太陽一旦移位,‘洞’中便有恢復了烏漆麻黑的樣子了。

道蓮百無聊賴,又練起般若少陽功來,只到悟真在此叫醒自己。

道蓮見到悟真,便問道:“你見到如林師父了麼?”

悟真笑道:“你還別說,如林師叔祖還真是關心你,沒等我去找他,他叫我過去了,問你的情況如何,情緒是否正常,我說你很好,還說了你的疑問。”

道蓮忙道:“如林師父怎麼說?”

悟真皺眉說道:“如林師叔祖說的話我不怎麼懂,死記硬背,也就記了個七七八八吧,如林師叔祖說,你不能將你的丹田氣海僅僅作爲你儲存真氣的空間,而是要作爲煉化真氣的鼎爐而存在,如此,則可事半功倍……大概的意思,便是這樣吧。”

道蓮聞言,心中一動,似乎抓住了什麼訣竅,面‘露’喜‘色’。

悟真換了食盒,說道:“喂,想什麼呢,我看你在這裡,過的‘挺’愜意的嘛。”

道蓮笑道:“可不是麼,在這兒啊,不用挑水,不用幹活,也不用去上早晚課,你說能不愜意麼?”

悟真瞪大了眼睛說道:“聽你這麼說,好像還真‘挺’不錯的。”

道蓮笑道:“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交’換?”

悟真趕忙搖了搖頭,拿起空食盒逃之夭夭了。

道蓮哈哈大笑,接着整了整思緒,便盤膝入定,練起般若少陽功來。

按照如林大師的教導,道蓮很快便抓住了訣竅,一絲一縷的少陽真氣被道蓮聚在一起,接着仔細體悟丹田的氣息流動,利用丹田緩緩煉化真氣,這樣一來,丹田內的少陽真氣便越來越多,不過,道蓮現在每日只能煉化很小的一部分,便已‘精’疲力竭,需要趕緊休息了。

之後的日子,道蓮清晨看看石壁上的字畫,體悟一下高僧大能們的武功心得及禪學體悟,其餘時間修練般若少陽功或是大光明神掌,悟真來送飯時,再與悟真聊會兒天,並用悟真之口,向如林大師詢問修習內功時所遇瓶頸,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很快,兩個月的時光眨眼便過,道蓮漸漸明白瞭如林大師所說的那句話,此時的他,面壁並不是一件壞事,相反,也許是一件極好的事呢。

這一日,道蓮剛剛練完般若少陽功,收功準備吃飯,卻聽到‘洞’外有些聲響,似乎是石子撞擊在地上的聲音,道蓮走出‘洞’外,卻看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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