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這是她們兩個自從被王爺分配給王妃之後，第一次見到王妃這麼楚楚可憐道讓人心疼。
以前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妃都是莫不在意，甚至苦中作樂，只有這一次，她們很是明顯感受到楚芷內心的痛苦和酸楚。
王妃是個鬼馬精靈的女子，她不會如此悲傷的。
就算在剛入王府被王爺直接打入冷院之中，她也能苦中作樂，完全不被王爺所影響。
這一次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個落魄的樣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這是怎麼了。
“奴婢給王妃揉揉，王妃讓奴婢帶着王妃回去，我們先好好休息休息。”
兩個丫鬟慌亂地勸說着楚芷。
半晌，楚芷才點點頭道：“好。”
回到屋內，奶茶和火鍋拿出來一桌子的糕點和飯菜，楚芷完全沒有動一個筷子，兩個丫鬟更是爲了緩和楚芷的情緒，一直嘰嘰喳喳地在楚芷的面前說個不停。
只不過 楚芷依舊是面無表情。
半晌，楚芷強忍着內心的悲傷，對着兩個丫鬟道：“奶茶火鍋 我沒事，不用說了，給我弄洗澡水，我想洗洗澡。”
“洗澡是什麼？”
“嗯 沐浴。”
楚芷揚起來一絲尷尬的笑容，微微說道。
兩個丫鬟這才恍然大悟，她們疑惑地看着楚芷。
這個大白天，王妃怎麼突然想要沐浴了？
只是，兩個人默契地看了一眼都不敢繼續向楚芷問了下去 只是點點頭跟楚芷準備沐浴的水和玫瑰花瓣，看着屋內氤氳，她們這才緩緩地從閨房退去。
楚芷脫下衣袍，腦海卻不知道如何閃過他爲冷紫橙脫袍子的畫面。
王爺是個俊美的男人，他的眼眸雖然深邃冷漠但是卻又是柔情萬分，原來他也不只是會爲了自己這樣 原來他也會爲了其他女人。
他跟冷紫橙，也是這樣的嗎？
唰——
想到這裡，楚芷加快了手速，直接把手中的衣袍直接扔在地上，發出來哐噹一聲。
她走入浴池之中，躺在浴池內 卻緊緊地抱着自己，她拼命地想要洗澡，可是她明明已經是十分乾淨了，可是她還是想要一直洗一直洗。
她在洗什麼呢？
洗着洗着，楚芷再也無法忍受，情緒如同爆發的洪水一樣直接傾盤而下，越想越是委屈和不甘。
她是個要強的女子。
其實在她得知冷紫橙懷了昊軒的孩子的那一刻，她已經想要大哭一場，只是那一刻，她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在冷紫橙的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王爺那晚，真的好用力。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他親吻我，擁抱我，告訴我，爲什麼世界上有着那麼香的女子，他說我比你要身材好，你的身材沒什麼哈哈，他的手一直在我的身上，他說他好愛我好愛我……”
冷紫橙的話語越來越諷刺，楚芷想到這些越是感覺冷 一種冷徹心頭的無力和被背叛的疼痛。
“小芷兒，你知道本王跟其他男人不一樣，本王不願意三妻四妾，跟公主在一起只是皇帝命令難以言喻。”
“小芷兒，我蒼昊軒發誓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其他女人，本王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小芷兒，本王只願意跟你共白頭 等本王安定好了一切，我們一起前去雲遊，我們一起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兒，本王寵愛你和她，我們永遠不分離。”
“小芷兒……”
………
“阿！”
兩種聲音混雜在楚芷的腦海之中，蒼昊軒的深情款款似乎和讓人抓狂的現實相比是那麼不堪一擊，似乎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而楚芷就是那麼最傻的人，她相信了這個笑話。
水。
逐漸變了冷。
楚芷依舊是呆呆地躺在浴池之中，看着浴池之中的玫瑰花，她想起來臨走之時候，她看到王爺的脖頸之上有着一個女人指甲一樣常常的抓痕。
那個時候，她問他：“王爺，你的脖頸怎麼有抓痕？”
“有嗎？”蒼昊軒回答得很是雲淡風輕，似乎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緩緩道，“那也許是碰到哪裡，碰到一個傷痕罷了。”
是啊。
那明明就是女人的抓痕。
楚芷怎麼就信了蒼昊軒的鬼話，還真的以爲那就是簡簡單單的抓痕呢？
她真的好想哭，好想哭。
“昊軒，你說我們會永遠屬於我們的家，我們的孩子。”楚芷哽咽，“可是現實是，我們無法永遠屬於我們的家，也沒有辦法永遠屬於我們的孩子，我甚至還要忍受着你的欺騙，看着你跟別人的孩子，還要那個人拿着孩子嘲諷我不行，我不能爲你生下一男半女。”
“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 ，楚芷更是笑個不停。
只是，她的笑容之中盡是濃濃的眼淚，似乎怎麼也流不完的眼淚。
“奇怪，真的奇怪。”楚芷苦笑，“蒼昊軒再怎麼完美，他可是一個古代的人，誰不會三妻四妾，誰不會爲了權勢低頭，我怎麼還在期待什麼唯一的愛，我爲什麼還期待那種唯一的感情，你是在做夢嗎？”
楚芷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她知道，她不是因爲冷紫橙懷了孩子就這難過。
她難過是因爲蒼昊軒曾經發誓這輩子只是有她一個女人，她纔會如此放心他，從未把冷紫橙當作真正的情敵，甚至一直漠視。
她難過是他的失約，他讓別人懷了孩子。
她難過是笑自己太真，真的以爲愛永遠可以戰勝一切，包括本性，包括自私，包括王權富貴，包括這個時代的條條框框。
可是，如今她才發現。
愛，似乎什麼也改變不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辰，楚芷這才渾身癱軟地從浴池之中走了出來，看着身上在滴水，她不知道臉上的眼淚還是浴池當中的水珠，只是覺得心頭一陣難受，想哭又哭不出來。
然而，今日發現王妃悲傷的兩個丫鬟也從下人的隻言片語之中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一想到王妃一個人被羞辱生不出來子嗣一個人蹲在地上哽咽哭泣的樣子，兩個丫鬟都哭得梨花帶雨着，連連走向楚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