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

風雲鎮西邊,一處位置偏僻的民房之內,羽萬里坐在臥室裡的椅子上歇息。從誠親王府出來之後,羽萬里一路向着家的方向狂奔,終於在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回到了家裡。想想在王府之內看到的那幾個行蹤鬼祟的黑衣人,以及他們身上危險的氣息,好奇的同時仍然感到有些心有餘悸。要是當時自己大發善心去管那幾個黑衣人的閒事,或許現在自己就不能回到這個家了。雖然平日裡在書樓茶館聽書,他對裡面的那些行俠仗義的大英雄,慈濟蒼生的神仙們很是羨慕和嚮往。但是要真輪到他去做也未必能做到,畢竟他本身是個小混混,就算現如今今非昔比,一切也要量力而行纔是。他可不想因爲自己一時的善心把自己給害死,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長出一口氣將心中的雜念排除,羽萬里站起身來,細細的看着家裡這些破解的傢俱,心下又難免有些感慨。他家的這套房屋是當初父母在世的時候修建的,面積不算很大,但也又兩間臥室,一間書房和一間廚房,外面是用籬笆圍成的小院,有一口水井和一間倉庫。足夠他們一家三口居住生活。相比較一般老百姓的住房,也算豪華了。走出自己的臥室來到書房,看着陳舊的書架上放着的破舊書籍,羽萬里心中不免又想起了自己那早已逝去多時的父母雙親,勾起了他對往事的回憶。

曾經的羽萬里有着一個美好的家庭,他是家裡的獨生子,受盡父母疼愛與期望。父母都是風雲鎮上的大夫,父親專治各種常見的疾病與疑難雜症,而母親則專攻婦科與獸醫。雖然父母平日裡經常對窮苦人家贈醫施藥,但一年下來收入還不錯,家裡的日子也還算富裕。父母在風雲鎮上,也是家喻戶曉的名醫。他平日裡也是跟着父母學醫讀書立志做一個好大夫。他本來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但是在他八歲那一年,一切都變了,父母意外的染上了一種怪病,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十分虛弱,不但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出三天就不行。關於那場怪病,羽萬里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很納悶,因爲這種病症任何醫書上都沒有記載過,哪怕是類似的都沒有,父母對他也沒有提過關於這場怪病的具體情況,羽萬里只記得在父母臨死前,特意交代羽萬里,在他們死後把屍體火化,骨灰灑向風中,不要立碑建墳之後,便撒手人寰了,羽萬里悲痛之餘,也只能按照父母的吩咐去做好一切。

原本父母也留下了一大筆錢給他,足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了,但是在父母死後,那些昔日裡對他還算疼愛的同族長輩,便紛紛上門來以各種理由索要錢財。面對那些前來索要家產的長輩,幼小的羽萬里心中驚恐,但倔強的性格沒有讓羽萬里屈服,更不打算讓他們如意,那是父母留給自己的憑什麼要交給他們。爲了保住父母留下的遺產,那之後的羽萬里就開始過着貧窮的生活,一年難得吃一次肉,很多時候都要去乞討度日,最後跟着一幫混混開始坑蒙拐騙。

最初那些家族長輩們還有所懷疑,畢竟羽萬里是家中獨子,父母的收入也還不錯,不可能不留下一筆豐厚遺產。但看着羽萬里每日都過得如此貧窮,甚至要沿街乞討才能保證不餓死,便漸漸的放下了懷疑。再加上他又自甘墮落與那些市井混混爲伍,那些長輩們也怕他在外面胡作非爲,而連累到他們,影響了他們的聲譽和顏面,更擔心羽萬里會糾集一幫人去對付他們,便漸漸疏遠了他,以至於最後老死不相往來。

而羽萬里在長輩們的威脅解除之後原本有意要遠離那幫混混,繼續刻苦學醫,完成父母的期望,努力做一名好大夫。但是父母生前也只是教了他一些醫術的基礎,更高深的醫術還沒來得及教給他,雖然他有一屋子醫書,卻也沒辦法自學成才。而他又害怕再次被那些長輩們注意,而轉過頭來索要他父母的遺產,因此不敢去花錢學醫。同時出於生計問題,沒辦法只能再次與那些混混們爲伍,和他們一樣坑蒙拐騙,偷盜行竊。雖然暗地裡依然沒有放棄學醫的打算,可是沒人教導光憑自學他也學不出什麼名堂。無奈之下,他只能平日裡省吃儉用的過活,用這樣的方式麻痹那些同族長輩,讓外人以爲他是在攢錢,只希望過上幾年以後,這樣的印象越來越深,到時候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花父母的遺產,而不用擔心被人懷疑。那時候再去花錢學醫,人們只會以爲他是在花自己的積蓄,絕不會想到,平日裡生活困苦的他會有着一筆不菲的財富。

而混跡於市井這些年,他也不是全無收穫,不單單讓他認識到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鍛鍊了他的心智。還讓他學會了一手不凡的賭術和千術。憑藉這手藝,他每日在賭場裡也能贏不少錢,但也正因如此他受到了很多賭場的暗地威脅,不是威脅他不許再去,就是威脅他不許多贏。即使如此經過九年積累,十七歲的他,也存下了不少錢,本打算過了今年就去學醫,沒想到常年坑人的主,也被別人給坑了,從而發生了今天這樣事情。

看着滿屋的舊書,羽萬里似乎又看到了小時候,自己坐在書桌前,被父母教導醫理藥理的場景,臉上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現在回想起那個時期的事情,當真是倍感溫馨,可惜父母已經不在了,他再也回不去當年的時光,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用於回憶了。

羽萬里走到一個書架之前,將中間的一層的書拿了下來。並在這一層的內部的邊角處來回的敲了幾下,最後又對着中間的那塊背板用力一敲。“哐”的一聲那塊板子便掉了下來,露出了藏在後面的一個暗格,而暗格裡則放着一個密封的酒罈和一個黑色小盒。

羽萬里將東西取出放在了書桌上,先是把那罈子打開,裡面裝的並不是酒水而是一塊塊的碎銀和一枚枚銅錢。羽萬里將其小心翼翼的倒出來,生怕撒到地上,又把腰間掛着的的錢袋拿了下來。

這錢袋是在監獄裡打暈的獄卒身上的,被他給順手拿了下來,當時只顧着逃走沒有細看,現在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估計怎麼着也有個五六十兩吧。羽萬里打開錢袋把裡面的錢都倒了出來,卻驚喜的發現這個錢袋比他想象中的要不凡的多。

原本以爲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布袋,現在卻發現這裡面居然有一個小空間,這竟然是一個儲物法寶。雖然這個儲物法寶很低級,裡面的空間只有一丈方圓左右,還不及他的儲物空間,但是對羽萬里來說卻是很不錯了,畢竟他纔剛剛接觸修行,連一件最差的法器也沒有,能白撿來這玩意已經是運氣了,哪裡有嫌棄的道理?

細細的數了一下倒在桌上的銀兩,連他從獄卒身上得來的,一共將近一千兩。看着這些銀子,羽萬里心裡卻有種要哭的衝動,九年下來,他這麼一個身無一技之長,也不會做生意的人能攢下這麼多,這其中吃的苦受的罪簡直是無法言表。

長嘆了一口氣羽萬里將這些錢財收到那個儲物錢袋裡,又放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接下來就打開了那個黑色的小盒,只見裡面有一藍一紅兩個戒指,以及一些銀票。那些銀票,是父母留下來的遺產,而那兩個戒指則是父母生前戴在手上的,還記得當年父母曾經不止一的交代,這兩個戒指無論如何也不能丟。當初的羽萬里不明白父母爲什麼如此看重這兩個戒指,但是現如今踏入修煉之道的羽萬里,卻是看出了這兩個戒指的不凡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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