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巖洞

雁蕩山因爲山頂有湖,秋雁歸棲,風吹蘆蕩而得名。其山中地貌多樣,崖壁險峰,飛瀑清流,植被茂密,萬峰重疊。

楊天啓從網上瀏覽諸多雁蕩山的信息,想要多瞭解一些其中的詳情。雖然他不知道黑湮要去的地方究竟在哪,但還是覺得應該瞭解一下。

收拾妥當,兩人一副要徒步旅行的姿態,向雁蕩山中出發而去。

沿着景區修建好的道路行了大半天之後,在一個瀑流處,黑湮帶着楊天啓拐上了偏僻無人的叢林之中。

在這樣茂密的叢林中行走,首先得注意一些蚊蟲之流的叮咬,還有可能會遇上毒蛇,或者什麼奇怪的野獸之類。

楊天啓一路小心翼翼,好在除了體力上的消耗之外,一路順利。

走了一整天,楊天啓有些疲憊,好在他身體素質還過得去,否則做了幾年文職,一定走不了幾步便歇菜了。

晚上露營在荒郊野外,累了一天的楊天啓居然睡得很是香甜,倒一時忘記了自己成爲鬼怪傀儡的現狀。

天亮後,黑湮帶着他繼續深入山中,七曲八拐,越峰過石,終於在一處茂密的樹林前停住了腳步。

這片樹林綿延向上,生長的地方乃是一片呈六十度的陡坡之上,其中遍佈着各種的岩石溝壑。

爬到山半腰的位置,黑湮停了下來,讓楊天啓待在原地,他自己在左近來回探查,顯然是在尋找墓地所在。

楊天啓打量四周,想不出古人會將墳墓建在這樣的地方。首先這裡是山,山中的火山岩不是很容易挖掘,而且聽說這裡常年多雨,棺木恐怕難以久存。

不過他也知道黑湮不是一個依靠專業知識和經驗來判斷尋找古墓位置的“人”,看他一路走來的決斷,很顯然他非常確定這裡就是他要到達的地方。雖然楊天啓不知道他這麼做的依據是什麼?或許是鬼的感知能力?也可能他從前到過這樣的地方?

楊天啓雖然心裡諸多揣測,但想來問了也得不到回答,所以只是悶聲不響的待在原地。

那邊黑湮眉頭微皺,看起來,這一次沒有上次那麼順利。

黑湮琢磨了大半晌之後,走到一顆一人粗細的樹後,那顆樹長在一塊三米多高的絕壁之前,與那塊絕壁呈一個小於四十五度的斜角。

黑湮抽出隨身攜帶的特製尖嘴鋤頭,開始衝着那片長滿苔蘚和厚厚泥垢的絕壁開始刨起來。

黑湮力氣很大,幹起活來也很利索,楊天啓覺得他如果去找工作,一定會很容易。只不是沒有身份證,不知道有沒有人敢用他?

不大會功夫,原本看起來很整齊堅硬的石壁,已經被黑湮刨了可以融一人出入的口子出來,而在被挖開的三十釐米左右厚度的石壁之後,是交錯繁密的樹根樣的藤條,與泥土摻雜着,像是一顆巨樹深札土地裡的根。

楊天啓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黑湮,有些發愁道:“這是樹根嗎?如果你要去的地方在這裡面,那可就麻煩了!”

如果單純是土地,還好說,但如果土地裡佈滿盤織交錯的樹根,那難度肯定就要大得多了。

黑湮面無表情,說道:“不會太麻煩,不過是要耗費一個晚上的時間罷了!”說着又從揹包裡拿出一整套挖掘用的工具,居然還有大剪刀,看來黑湮是有備而來。只見他隨手拿起一件工具,遞給楊天啓,隨意道:“開始吧!”

楊天啓不接,問道:“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法力高強的鬼,爲什麼還要親自動手挖呢?”

黑湮已經開始動手,邊幹邊說:“你所說的法力,只有對付相對應的力量纔能有效,如果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質化的事物,是沒有用的。”

楊天啓雖然他不是太明白他所說的究竟是怎麼個意思,但字面來理解,應該是說他的法術對一些東西有用,但對於挖土就沒用!

楊天啓很不情願,不由想起專業盜墓人員蒼明羽來,之前在漢武將墓裡的際遇,楊天啓對那個人還是很有好感的。關鍵他對於怎麼挖盜洞,還是比自己要專業得多,如果此時他在場,估計都很不用不着他們兩出手。

但眼前的現實就是——挽起袖子,幹活!畢竟拿人錢財,替人幹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職業道德很高的楊天啓對這一點認知還是頗深的。

不過這樣的體力活,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幹得。縱然是楊天啓的身體素質過得去,但這一天一宿地徒步登山加苦力勞作,楊天啓還是累到了虛脫。

雖然是兩個人輪換着挖,而且顯然黑湮幹得更多一些,但那樹根盤錯的土層,真的不是一般的難挖,到最後楊天啓兩隻摸慣了電腦鍵盤的嫩手,已經全部是血泡,也就是他天生性子比較能忍,居然一路幹了下來,當眼前最後一點土被挖透,露出後面黑乎乎的洞穴時,楊天啓把手裡的鏟子鋤頭一扔,趴在洞口裡,兩隻手臂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

楊天啓回頭看一眼被挖出來的兩人深的圓咕隆咚的盜洞,忍不住仰天感嘆“世事無常啊!”

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走過二十七年的他,居然真正的做起了地下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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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湮的判斷果然不錯,在這片崖壁之後,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看來黑湮要找的墓穴正是在這裡了。

楊天啓在洞口呆了片刻,對轉頭看過來的黑湮說道:“我一定要進去嗎?”

黑湮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道:“如今你我的距離不能太遠,否則帶來的後果你是知道的。對於我來說,可能會有些麻煩,但對於你來說,就是死亡。”

楊天啓皺眉,滿臉的不情願,幫他挖挖土,乾點體力活也就罷了,一想到那些棺材死屍,他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透着不舒服。

礦燈在幽暗的巖洞照出了大概得模樣,看得出,這巖洞應該是天然形成的,而不是人工挖鑿,如果說這裡真的有墓的話,那應該是利用天然洞穴作爲自己的墳墓了。

所以往裡走的話,應該能看到人工建造的痕跡纔對。

天然的巖洞毫無規則可言,時而寬闊,時而狹窄,只是黑漆漆的不見半點光亮。一人一鬼小心翼翼走了不知多遠的距離,忽見前面有微弱的幽光閃過。

黑湮腳步絲毫不停留,徑直往前走去。礦燈明亮的光照,讓楊天啓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前方的巖洞盡頭,左右兩條通道往無盡的黑暗裡延伸而去。而在那凹凸不平的巖壁之上,居然鋪滿了一層幽暗色的藤蔓,葉子拇指大小,有鋸齒一樣的邊角。在這樣不見陽光的巖洞之中,居然有這樣奇怪的植物生長,讓楊天啓頗感新奇。

黑湮稍微停頓一下,似是在判斷方向。就是這樣的時刻,身後的楊天啓看見那種奇怪的植物彷彿緩緩生長開來。

一股沁人的香氣襲上心頭,讓人忍不住心神盪漾。在那繁茂幽黑的枝葉間,緩緩的生長出花苞來,並且很快的綻放開來,那是一種長着五片花瓣的深紫色花朵,花瓣細長彎曲,隨着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微風輕輕顫動,仿若女子修長的手指,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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