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姑娘,我希望你離開五師兄,離開我們。【首發】”
李長青的話,出乎蘇輕盈的意料,但又好似在情理之中。
蘇輕盈沉默了。
看着蘇恨天被她連累成這種樣子,她也是心痛無比。
離開蘇恨天,的確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是,她若真的離開,蘇恨天怎會罷休?
雖然她和蘇恨天情深緣淺,聚少離多,但她也知道蘇恨天的性格。
“五師兄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再這樣下去……他早晚……”
蘇輕盈眼眸清亮,精緻絕美的容顏上帶着幾分哀傷:
“他早晚會死,對麼?”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垂下頭:“讓我離開也不是不可以。”
她衣袖下的手微微攥起,緊緊的攥在一起:
“想必你也知道你五師兄的性子,他醒來,若是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找我,會鬧的天翻地覆……我不希望這樣,我相信你也不希望這樣。”
李長青有些緊張,事實上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
但他真的覺得,蘇輕盈離開蘇恨天,是很好的一個選擇。
“你想怎樣?”
“等天哥醒來的時候,告訴他,我好好的,被人救走了。”
“這天底下,有誰能救得了你?”
蘇輕盈嘴角露出一抹笑來:“反正只是謊話……至少在我死亡的消息傳開之前,你五師兄會因此而安生,等我死之後,那一切也就與我無關了。”
“將生死說的那麼簡單……五師兄拼盡一切只想讓你活着,你爲何這麼冷血。你死?你若是死了,五師兄肯定也活不下去!”不知爲何,李長青覺得有些憤怒起來。
蘇輕盈濃長的睫毛眨了眨,繼續開口:“事實上,若非是上次胭脂樓的事情,真的傷到了天哥的精神世界,我會懇求你封印天哥的記憶,但顯然,天哥精神世界極其不穩,真讓你封印他的記憶,怕是會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所以,只能騙他。”
李長青從衣袖中掏出三張人皮面具給她:
“好,我會騙他說,你被師父救走了,反正師父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相信師父就算知道我說謊,也會諒解我的,你……你不要輕易死去,你死了,五師兄他也就毀了。”李長青又掏出了銀兩和一些瓷瓶。
蘇輕盈一一接過。
然後掀被下牀:“我現在就可以離開麼?天休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八師兄他不知道,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蘇輕盈點了點頭,穿鞋,起牀,將一張人皮面具戴到臉上試了試。
李長青又憑空變出一套男裝給她:“你換一身衣服,我帶你出去,送你一程。”
蘇輕盈淡然道:“麻煩你出去等我一下。”
離開可能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
她實在不忍心再看蘇恨天爲她瘋下去。
無論是跟她在一起被殺掉,還是蘇恨天爲了讓她活下去殺別人,都是她不願見到的。
她以前在大荒皇宮的時候,便經常穿男裝,所以對男裝很熟悉,很快就穿好了。
然後她整了整衣袍,打開門,對李長青嫣然一笑:“走吧。”
李長青的面頰莫名的紅了紅,說了一句:“得罪了。”就抱起蘇輕盈,從窗口縱身飛了出去。
這一切,隔壁沉睡的蘇恨天,和守着蘇恨天的天休問都沒發現。
李長青帶着蘇輕盈連飛兩三個鎮子才停下:
“蘇蘇姑娘,我就送你到這裡了。”
蘇輕盈笑道:“好,李公子,後會有期,記得幫我好好照顧天哥。”說完便轉身要離開,孤身一人。
“你……你真的這麼走了,毫無怨言?”看着她單薄的身影,李長青忍不住開口道。
蘇輕盈腳步頓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只有這樣,我和天哥才都能活下來。”
聽到她這樣說,李長青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蘇蘇姑娘,你一定要保重,你好好的,五師兄纔會好好的。”
他知道,蘇輕盈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蘇輕盈明白他讓她離開的做法。
其實,在天休問和李長青找到馬車上之後,她就有離開的打算。
唯一的區別,就是她還在猶豫,沒有下定決心,李長青就幫她做了選擇。
她離開,是唯一能讓她與蘇恨天都活下來的辦法。
畢竟,禍世之子是她,而非蘇恨天。
只要她不在蘇恨天身邊,其他人就沒有藉口對付蘇恨天。
而且,她和靈院這邊的人都有猜到,光明聖壇和佛宗可能在他們身上動了手腳,所以能夠找到他們。
她與蘇恨天在一起,很容易被找到。
但如果她一個人的話,光明聖壇和佛宗,就很難找到她。
因爲她身上有掩息玉,可以掩去一切氣息的掩息玉。
那是光明神座死之前,留給她最珍貴的東西。
只要她戴着掩息玉,光明聖壇和佛宗不管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都沒用,他們想要在偌大的神州大地上找到她,不亞於大海撈針。
這樣,她會更安全些。
所以,她和蘇恨天分開,不論是對蘇恨天而言,還是對她而言,都是極好的選擇。
……
……
天休問非常的信任李長青。
他根本就想不到李長青會送蘇輕盈離開。
等李長青回來推門而入的時候,天休問正在打坐,睜開雙眼:
“你看這麼久,是不是蘇蘇身體不適?”
李長青沉默了一下:“不,蘇蘇姑娘身體很好……只是……”
“只是?”天休問也很重視蘇輕盈,很在乎她。
“我送她離開了。”
“……”天休問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頭腦一片空白:“你說什麼?”
“我送她離開了。”李長青咬了咬脣,然後鼓起勇氣看着天休問:“我答應她,給五師兄說是師父救走了她!八師兄,她身上有掩息玉,我們任何一個人跟着她,都能讓光明聖壇和佛宗的人輕而易舉的找到她,只有分開,她纔會安全……五師兄,也不會受傷。”
“你該死!”天休問一拳砸到牆上:“你說的有理,但她一個懷了孕的弱質女子,一人在外,有多危險你知道麼?怪不得一向聽師父話的你會違抗師父的命令跟我來找五師兄,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送她走?”
“再危險也沒現在這樣危險。”李長青看着天休問滴血的手,堅持自己是正確的:“如今,全天下都要殺她,她就算活下去,也會很累,現在這樣,誰也找不到她,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會對她不利,她反而……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