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幫助,有人要生了,趕緊幫我送醫院。”安心激動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她一把抓住那人把他拽進屋。
來人一看屋裡的情形,同樣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他立刻向席慕兒奔去,抱起席慕兒就向外走去。
安心趕緊跟着跑了出去。
“會開車嗎?”那人一邊急走一邊問向安心。
“會。”
“開我的車,立刻。”那人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催促着安心開車。
“哦!”安心不敢遲疑,立刻上車開車向醫院的方向疾駛。
車子在馬路上一種狂奔,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醫院,安心剛停下車,那個抱着席慕兒向醫院跑去,一邊跑嘴裡一邊叫道:“醫生,救命,有人要生了。”
醫生護士聞訊趕來,立刻從那個人的手中把席慕兒接過,放在推車匆匆向手術室推去。
席慕兒早已經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汗水溼透了衣服。
安心雙腿發軟,勉強扶着牆壁站着,心裡一片焦急。如果席慕兒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安風一點不會放過她的。
給不給安風打電話呢?安心的手碰到猶豫一下。
安風是孩子的爸爸,席慕兒出事他應該是第一個來看席慕兒,可是安少在這家醫院,如果安風知道那怎麼辦?
安心摸的手慢慢縮了回來,她重新把裝在口袋裡。
再等等吧!說不定席慕兒沒事呢?
可是她留了那麼多的血,能沒事嗎?安心一想到剛纔的情形,心裡一陣後怕,一陣悸動,幸好有人來幫忙,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安心這纔想起她還沒有好好地謝謝那個幫助她的人,她擡眼四處看去,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人的身影。安心向醫院外面跑去,剛剛還停在院子裡的車已經不見,那個幫助她的男人已經不知蹤影。
安心一陣悵然若失,她連一句謝謝都還沒有說,恩人就已經走了,這讓她的心裡非常的過意不去。
希望有緣再見,那時她一定會親口對他說一聲謝謝。
安心在心裡默默地說道,轉身向醫院走去。
席慕兒還在手術室,裡面具體情況她還不知道,她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安心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下,頭一陣陣眩暈,眼前金星直冒,她上午纔給安少輸了血,又沒有休息好,現在又經歷了這麼一攤子事,她的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
安心覺得自己好累,累得她好想睡一覺,可是她不能,席慕兒還在手術室裡,她不能睡。
安心現在好想找個人來替替她。可是該找誰呢?找誰都不合適。除了安風。
因爲席慕兒是他的女人。
安心的手又伸到口袋裡,手指摸到了,左想右想之後,安心最終還是把手縮了回來。
她還是不能冒這個險。
她不能讓安少處於一個危險的境地。
她只能苦苦地支持着。
晏晨這時已經得到安心這邊的情況,心裡驀地一緊,席慕兒出事了,那安風呢?他得到消息一定會趕去醫院的。
如果碰到了安少會怎麼辦?
晏晨的眉頭皺了起來,心又開始不安起來。
安少現在躺在病牀上,倘若安風想要他死,那好比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的簡單。
絕對不能讓安風知道安少在醫院。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能不讓安風知道呢?除非安風不知道席慕兒住院的消息,這樣的話,安風也不會跑到醫院去。
這還要求助於安心。
安心現在是整件事的關健。只要她不說,安風便什麼也不知道。
可是,席慕兒的肚子裡懷得是他的孩子,現在席慕兒出事,不讓安風知道這合適嗎?
晏晨捏着,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
該不該給安心打這個電話呢?打了該怎麼說?
“安太,不如這個電話由我來打吧!”陸塵知道晏晨的爲難,也知道有些話她無法說出口,但是爲了安少的安全,他們必須不得不做出選擇。
雖然這種做法對席慕兒很不公平。
晏晨默默地點頭,爲了安少她只能自私一回。
“陸塵,打完電話以後立刻安排席慕兒的父母去美國。”晏晨想了想對陸塵說道。
“是,我這就去安排。”陸塵點點頭,握着出了門,大約十分鐘以後,他又回來了,對晏晨點頭,隨後離開。
晏晨鬆了一口氣,她不在乎經過是什麼,她只在乎的結果,只要安心瞞着安風,安少就少了一份危險。
這樣就夠了。
安心接到陸塵的電話時明顯地一愣,在陸塵請求她不要把安少在醫院的事以及席慕兒住醫院的事告訴安風時,安心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安心一個人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呆呆地盯着手術室的門,大腦一片空白。
黃明也接到了陸塵的電話,陸塵終究還是不放心,吩咐黃明多找幾個人守在門口。
黃明本不想這樣做,因爲這樣一來,越發引人注目了。但是現在看來不得不這樣做了。黃明打電話聯繫把在美國他們的人召集起來,隱藏在醫院裡,隨時隨地警惕地看着一切進出醫院的人。
一個小時以後,席慕兒終於生了,早產,剖腹取了一個男孩出來,母子平安。
安心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差點沒高興的暈過去。生了,終於生了,一個晚上的焦急等待現在終於有了結果,怎麼能不令她高開心呢?
“醫生,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你們。”安心抱着孩子,不停地向醫生說着感謝的話。
“這是我們的職責,讓病人好好地休息去吧!她今天累壞了。”醫生對安心笑了笑,交待了幾句,便讓護士們推着席慕兒進了病房。
安心抱着孩子匆匆地跟在後面。
晏晨拉攏了安心,卻沒有把蕭莉莉給解決好,事情差點又壞在了蕭莉莉的手中。
蕭莉莉是第二天到達的美國,剛一下飛機她就給安心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安心地址,坐上計程車向安心這邊趕。
安心在醫院裡的忙得手忙腳亂。因爲早產孩子席慕兒沒有奶水,只能給孩子餵奶粉,席慕兒剖腹產躺在牀上是一動也不能動,所有的事情全都由安心一個人來幹。
照顧小的照顧大的,一天的時間下來,安心累得眼冒金星,人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上,她好不容易等席慕兒和孩子睡着正要去一趟超市採購一些東西,接到了蕭莉莉的電話。
安心先是一喜,後又開始一驚。
喜是因爲終於有人可以幫把手了,驚的是蕭莉莉認識是黃明,她要是把這事給安風一說,以安風多疑的性格一定會猜到一些什麼的。
安心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席慕兒生孩子不讓蕭莉莉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辦法就是希望蕭莉莉發現黃明的存在。
安心急匆匆地向重症監護室的方向走去。
安少已經醒過來,但是一動也還不能動,身上還插着導流管,鼻孔裡還插着氧氣,臉色蒼白如紙,嘴脣沒有一絲血色,昔日有神的雙眼此時黯淡無光,整個人憔悴不堪。
安心在外面看了一眼,捂着嘴巴差點沒有哭出來,她趕緊靠在牆上,不讓自己被安少發現。
這還是那個她認識的意氣風華狂妄不可一世的安少嗎?此時的他脆弱的就像一隻布娃娃,讓人覺得心疼。
心疼的無以復加。
安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生生地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因爲現在不是流眼淚的時候。
“黃明,我有事要和你說。”安心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對一旁的黃明說道。
黃明站在那裡靜靜地聽着。
“席慕兒早產的事情我想你也已經知道了,我媽剛給我打電話說她已經到了機場,正坐車向這裡趕。”安心黃明說道。
黃明的眉毛一皺,二夫人也要來?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事情越來越麻煩,一個安心都已經讓他們弄得如臨大敵,現在又來了一個蕭莉莉,這下事情更復雜更麻煩了。
黃明一時沒有了主意。他總不能把蕭莉莉給綁瞭然後不讓她過來吧?
綁?黃明腦子猛地一亮,對啊,可以把蕭莉莉綁架了找一個地方關她幾天,等安少的病好了以後再把她放出來。
只是這個動靜好像太大了,這不是明擺着要把安風給引來嗎?
“黃明,不如這段時間你不要待在醫院了。”安心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黃明暫時離開。安少躺在重症監護室不能動,蕭莉莉不可能閒得沒事跑去重症監護室,唯一的就是希望黃明不在出現在醫院。
只要席慕兒出了院,一切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我要去哪裡了?”黃明愣了愣,他來美國就是陪安少的,他不陪在安少的身邊了要去哪裡?把安少交給別人他又不放心。
“就是暫時不要出現在醫院。醫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一箇中國人在這裡特別地引人注目,如果萬一被我媽看到了,她一定會把這事告訴我哥的,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安心無限擔憂地說道。
黃明點頭,安心說得沒有錯,在一大羣白皮膚黃頭髮的美國人中間,他真的的確很顯明,這也是爲什麼安心能一眼認出他的原因。
他必須要出去躲一躲。
安心建議的對。
可是他去什麼地方?要躲幾天呢?他走了誰又照顧安少?
“時間不長,照席慕兒現在的情況,四五天就是可以出院了,你只需要躲上一個四天就可以了。你可以待在酒店裡,安少這段時間我會找人來照顧。”安心看出了黃明眼中的爲難,對他說道。
黃明搖頭,四五天?時間太長了,他一天都不能離開安少,他要時刻保護安少的安全,絕不能離開他半步。
安心一看黃明搖頭,忍不住急了。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要是萬一被我媽遇到了,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不如我化個妝僞裝一下吧!這樣你媽就認不出我來了。”黃明想了想對安心說道。
安心怔了一下,想想,勉爲其難這算是一個辦法。
“那你現在趕緊就去。一會兒我媽就要來了。”安心一臉焦急地對黃明說道,說完匆匆地就要離開。
席慕兒和孩子還在病房躺着,身邊沒有一個人,她有點不放心。
臨走前,安心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安少,強忍着心酸,她捂着嘴巴匆匆地離開了。
黃明說幹就幹,他對隱藏在四周的人打了一聲招呼擡腳就向走去,不一會的功夫,他的手裡提着一個袋子又返了回來,閃身進了洗生間,過了不一會一個頭頂着爆炸頭,黑着一張臉,脣上還貼了兩撇糊子,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走了出來。
熟悉黃明的人差點沒有笑噴了。這還是那個他們所認識的黃明嗎?
黃明推了推眼鏡推開重症監護室的門。
安少見突然進來這麼一個人,眉頭皺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黃明立刻把墨鏡摘了下來。
“安少是我,黃明。”黃明對安少說道。
安少抿着嘴巴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皺成一片。
“二夫人要來了,爲了怕她認出來,我稍微做了一下僞裝。”黃明一語解開了安少心中的疑惑。
蕭莉莉?
安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怎麼也來了?她來幹什麼?
“說來真是巧了,安心小姐在這個城市住,昨天上午你動手室撞見我了,昨天晚上那個席慕兒又早產,正好在這家醫字生孩子,這所有的事情全趕在一起了。”
黃明把事情簡單地向安少說了說。
安少的眼睛微微一眯。
這麼說安心已經知道他在這裡動手術了?那安風呢?爲什麼還沒有動靜?美國可是他的地盤。
現在他是魚肉,安風是刀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安心小姐沒把你在這裡的事情告訴安風。”黃明其實也不明白安心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按道理來講,安心和安風是親兄妹,安心應該和安風親纔對,可是反觀這安心,她不僅爲安少輸血,而且還幫着他們隱瞞安少的行蹤。她這一系列的行動讓黃明費解。
安少同樣不明白安心到底爲什麼要替他隱瞞,除了晏晨知道安心的心裡在想一些什麼在,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
安少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情從來不去想它,想了也沒用。安心既然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他勿需想太多。
他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浪費腦子。
他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身體養好。
安少對他現在的這種狀況感到無力和不耐煩。他從來沒有想象到自己會是這麼的脆弱,虛弱的連大聲說話都不能。
安少現在很惜命,全力配合醫生。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切按照醫生的話來做。
如果是以前,安少絕對不會這老實。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家裡還有老婆和孩子等着,他必須得爲她們負責人。
人其實有的時候不是爲自己而活,一直是爲別人而活。那些肆意爲自己任性而活着的人太少。
雖然這種活法看起來覺得很累,可是當你的心中有了牽掛時,你會發現累其實也是幸福的。
至少讓人有一種努力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和爲之奮鬥的目標。
晏晨也在努力。
她的情緒穩定了,可是她還是吃什麼吐什麼,吐得她一塌糊塗,吐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安藍也沒有見過吐得這麼厲害的,她每次在一旁看着都覺得心驚膽跳,就怕吐得厲害了,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又出現什麼狀況。
說來也奇怪,晏晨吐得那麼用力,一次意外也沒有發生,只有在她情緒波動太大的時候,她的身體纔會異常。
這寶寶在讓她不要生氣不要擔心麼?
晏晨覺得很神奇,她的手撫在小腹上,才一個多月,小腹平坦,根本看不出任何懷孕的跡象來。
但是偏偏裡面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而且還是倍折磨的人一個小傢伙。
“寶貝,你乖乖地聽話,等媽媽的身體好了媽媽帶你去美國看爸爸。”晏晨在心裡默默地說道。一想到安少正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牀上,晏晨的心猛地一疼。
在安少最需要人陪的時候,她卻不能陪在他的身邊,想想她覺得這就是一種痛苦。
一種自責,一種愧疚,一種歉意。
肚子隱隱又有些不舒服了,晏晨趕緊收拾好情緒,吸氣吐氣,慢慢地讓自己的心態平和起來。儘量做到不悲不喜,淡然相對。
那股不適慢慢地消失了,晏晨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肚子這個時候又餓了。
“姑,我餓了。”晏晨對守在病房裡的安藍說道。
“想吃什麼?我打電話讓林媽做。”安藍急忙對晏晨說道。
吃什麼?晏晨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可吃的,這兩天晏媽媽做得韭菜包子很對她的胃口,可是她又不敢多吃,就怕吃多了以後再也吃不下去了。
“隨便吧!”晏晨也想不出吃什麼,反正都是吐,吃什麼都一樣,但是不吃還不行,主要的是肚子餓。
安藍現在最怕就是晏晨說隨便兩個字,她就沒一個合口的,再好吃的東西一到她的嘴裡就吐了出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伺候這個姑奶奶了。
到底隨便吃什麼呢?安藍爲難,後來索性也不管了,就照着平時吃把那補身體的什麼雞湯,排骨等等,全讓林媽給了一份,讓司機給送過來。
反正總是一個吐,吃多少算多少,哪怕吃一口也行,那總比什麼都不吃的強,怎麼地也算吸收一點了。
晏晨與安藍同樣的想法,吃一口算一口,吃不下也吃,噁心反胃也吃。
她現在不是爲自己,是爲了安少,爲了肚子裡的孩子。
……
蕭莉莉坐上車直奔醫院,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激動。
沒想到了那個女人竟然生了一個兒子,雖然她討厭她,怨恨她,但是她爲安風生下了兒子,不管怎麼樣,她的心裡還是高興的。
安心在醫院門口等蕭莉莉。蕭莉莉一到,她立刻上前迎了上去。
“你哥呢?”蕭莉莉見到安心第一句就問起了安風。
“我給我哥打電話,他這段時間正忙,沒時間過來。”安心不知道這個謊能撒多久,她現在只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拖到席慕兒出院,就算是成功了。
蕭莉莉的臉上沒有任何不快不悅的表情,安風有這樣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安風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席慕兒,要不是因爲她使出了卑鄙無恥的手段勾引安風,安風會瞧得她?
她做夢去吧!
席慕兒那個賤人要身世沒身世,要長相沒長相,能給安風生孩子,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行了,以後有關席慕兒的事別給你哥打電話了。你哥現在忙着,沒空管那個賤人。”蕭莉莉根本就看上席慕兒,在她的心目中也從來不把席慕兒當成她的兒媳婦,安風也壓根不會娶她,現在她生下孩子了,是時候也該滾蛋了。
安心知道蕭莉莉的性格,眼睛長在頭頂上,依席慕兒身世,她根本看不上席慕兒。但是讓安心沒有想到的是,這席慕兒都已經給安風生下兒子了,她依舊還是討厭人家,居然連電話都不讓給安風打。
這對安心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對席慕兒太不公平了。
“媽,席慕兒這人其實還不錯。”安心替席慕兒說話,雖然之前她瞧不起席慕兒,認爲她還沒有結婚就爲男人生孩子,不潔身自愛,行爲放蕩,可是同爲女人,也是曾經的媽媽,她還是希望蕭莉莉和安風能接受她。
不爲別的,她希望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你少替她說話。”蕭莉莉瞪了一眼安心。
安心聳了聳肩,撇撇嘴不說話了。反正這席慕兒的事情跟她無關,安風娶也好不娶也好,蕭莉莉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跟她沒有關係,她的心思全放在安少的身上,只希望席慕兒的傷口能快點長好,快點出院,這樣她就可以放心了。
安心領着蕭莉莉向席慕兒的病房走去,還沒有到病房,就聽到裡面傳來孩子的啼哭聲,哇哇的,哭得特別大聲。
安心的心一緊,立刻加快了腳步走了進去。
安心一進門就看到孩子躺在牀上哇哇大哭,手在空中揮來揮去,小腿使勁地蹬着,小臉蛋憋得通紅,席慕兒睡在牀上亦是滿臉的淚水,她的手撐在牀上,努力了幾下也沒有撐起來,反而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
安心趕緊把孩子抱了起來,轉過臉又對席慕兒說道:“你躺着別動,你剛動了手術,動不得,小心刀口又裂開。”
席慕兒不敢再動了,躺在牀上眼淚譁華流着。
蕭莉莉這時走了進來,一看席慕兒那個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從鼻子重重地哼一聲,“真是沒用,就這麼大的一點功夫連個孩子都哄不住。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哭?就知道哭。”
席慕兒的心裡本來已經夠委屈了,看到孩子哭,她的心都是疼的。她想動又動不了,就連伸手去抱一下都那麼因難。她不指望蕭莉莉對她好臉色,可是卻沒有想到蕭莉莉一進門對她就一頓喝斥,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譁”的一下子流了出來,怎麼控制都無法控制。
“媽,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你沒看到孩子都哭了嗎?”安心有些煩了,孩子不住地啼哭已經夠讓她煩的了,蕭莉莉還來了這麼一通冷嘲熱諷,她就不能幫着抱抱孩子,看看孩子到底爲什麼哭嗎?
蕭莉莉還想再說幾句,可是一看到孩子哇哇大聲,嘴巴也就閉上,從安心的手裡把孩子接了過來,掀開紙尿褲一看,接着臉一沉,對着席慕兒又是一頓罵:“你是怎麼媽的?孩子拉了就不知道?你要是不會當媽,你現在就給我滾,安家不養你這種廢人。”
席慕兒一聽,眼淚流得更歡了,她從牀上跳起來從蕭莉莉的手裡把奪過來,然後指着門讓她滾蛋,讓她滾滾的遠遠的,從此以後再也不要見到她。
但是她偏偏動也動不了。肚子上傷口痛,還插着導尿管,子宮收縮一陣陣地疼得她滿頭大汗,她現在除了躺在牀上等着別人來伺候,她什麼也幹不了。
她只能在心裡這樣想,氣得眼淚嘩嘩地向外流。
“媽,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第一次當媽誰有經驗了?你要是再在這裡吵吵,以後就不要來了,吵得人聽着煩死了。”安心沒好氣地對蕭莉莉說道,從她的手裡又把孩子接過來,放在牀上把髒了的紙尿褲給取了,用紙擦了擦小屁屁,又用溫水清洗乾淨,這才又給重新給換上乾淨的紙尿褲。
小傢伙本來還哇哇地哭,結果這麼一弄乾淨,哭聲立刻停了,眼淚還掛在臉上,惹得人一陣心疼。
蕭莉莉就在一旁看着,不上手,嘴上心裡想着這是安風的孩子,可是看到孩子拉了臭臭,她就開始各種嫌棄,就不動了。
她嫌髒。
安心現在都懶得說蕭莉莉了。她就這個樣子,不是嫌棄這個就是嫌棄那個,好像她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一樣,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了,瞧不起任何人。
席慕兒一看孩子不哭,眼淚也慢慢地收回去了。安心輕嘆了一口氣,此時心中對席慕兒同情了。
這天底下那麼多的男人,找哪個不好找,跟誰不好跟,怎麼偏偏找上了安風呢?
安風是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清楚,一個壓根就沒心的人,親妹妹都能算計。更何況是席慕兒,沒背影沒身世。
她也真是夠倒黴的。
安心把孩子貼着放在席慕兒的身邊,抽了一張溼巾開始給席慕兒擦眼淚,“以後不要哭了,坐月子哭對眼睛不好。”
席慕兒感激地看了一眼安心,幸虧這段時間有安心在,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孩子哭累了,眼睛一閉,又沉沉地睡去了。
“你也睡會兒吧!我送媽回去。”安心對席慕兒輕輕地說了一句,接着推蕭莉莉向外走,“媽,你坐飛機也累了,這裡有我就行了,我送你回家,你好好地睡一覺,倒倒時差,明天你再來。”
蕭莉莉也是累了,雖然心裡對安心不滿,不過當着外人的面卻不好發作,跟着安心向外面走去。
醫院大門口,黃明和蕭莉莉相遇了。
黃明嚇了一大跳,差點叫了出來。他孃的,不就是出來買個東西嗎?怎麼這麼巧就遇見了?
黃明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蕭莉莉有些奇怪,對面那個人是不是有神經病啊?怎麼一看到她們就站在那不動了?蕭莉莉有些擔心,暗暗地把包包死死地抓住,對安心小聲地說道:“安心,你小心了,你看對面的那個黑人,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我們看,我估計啊,他不是神經病就是想搶我們的包。”
安心也注意到,她多看了幾眼黃明,忽地她嚇了一大跳。雖然黃明戴了假髮,臉還給抹黑,戴了墨鏡,粘了鬍子,可是這身高沒變,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還是之前的那套衣服。
她一眼就認出這是黃明,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手心開始向外冒汗。
蕭莉莉一臉的緊張,她在國內的時候說聽說國外治安很亂,動不動就是槍殺人的,她在心裡甚至想着,如果對方要搶她的包包,她立刻給他,保證絕對不會反抗。
黃明緊張的都快要冒汗了,看着蕭莉莉一步步走來,他幾乎掉頭就要跑,跑得遠遠的,讓蕭莉莉找不見。
安心一看黃明的那個樣子,恨不得上前照着黃明踢上一腳。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他不知道他現在化了裝嗎?她是因爲衣服才認出她的,蕭莉莉今天才見黃明,她哪裡知道他是誰?
“媽,美國的治安很好,有我在,別怕。一個黑人,他不敢在這裡裡撒野。”安心拍了拍蕭莉莉的手,對她說了一番話,說到黑人兩個字時,她故意加重了語氣,同時趁蕭莉莉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一眼黃明。
黃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對啊!他現在是一名黑人,他化了裝的,蕭莉莉根本認不出來他來的。
他照過鏡子,就他現在這副鬼樣子,他媽站在他前面都認不出來,更何況只是見過幾次的蕭莉莉?
黃明懸着的一顆心一下子落了下來,輕咳一聲,搖頭晃腦擡腿就走,一邊走,一邊還誇張地扭着屁股。
安心看得眼疼,別過臉不去理他。
蕭莉莉越發緊張了,現在也基本可以決定對面那個人是神經病了,絕對沒錯,一看就是一個神經病。
黃明吹着口哨從蕭莉莉的身邊走過,剛一走過,黃明鬆了一口氣,蕭莉莉也鬆了一口氣。
安心亦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安心,我們還是快走吧!剛纔那人就是一個神經病,差點嚇死我了。”蕭莉莉拍了拍胸口,壓底聲音對安心說道,抓住她的胳膊飛也似地向外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黃明也是加快腳步向前走,一直走到一處拐彎處這才停下來,他輕吁了一口氣,悄悄地把頭伸出看了看,一看蕭莉莉沒有跟過來,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吹了一聲口哨,擡腿就向安少的病房跑去。
安少的精神明顯地好了很多,不過還是不能吃飯,喝水也不讓,只是用棉籤沾着打溼嘴脣,每天輸好幾瓶液,什麼也不吃,也不覺得餓。
黃明連門都沒敲直接闖了進來,還好開門的聲音不大,不過這已經引起安少的不滿了。
他微皺着眉頭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黃明,目光涼涼的。
黃明知道自己又犯錯了,訕訕一笑,手在假頭上抓了兩把,然後摘下墨鏡小聲對安少說道:“安少,我剛剛在醫院門口碰到二夫人了。嚇死我了,幸好我化了裝,要不然一定會被她認出來。”
安少看了一眼黃明抿着嘴脣不說話,就他現在這副鬼樣子就是他親媽站在他面前都認不出來,更何況蕭莉莉那個眼神?
她一向眼睛長地頭底上,認識的都是一些有錢有地位的人,哪知道黃明是誰?
黃明純屬於是自己想多了。
“出去。”安少看黃明一陣眼疼,嘴脣一張一合,發出了一句聲音。
黃明還想說什麼,可是一看安少臉上明顯不耐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悻悻地把墨鏡戴上,推開門走了出去。
安少從枕頭底下摸出,對着自己的臉來了一張自拍,然後編輯好短信給晏晨發了過去。
“女人,爺現在很好,不要擔心。”
晏晨聽到短信時,正吐得一塌糊塗,漱了漱口,護工拿着垃圾桶出去了,晏晨躺在牀上喘氣。
這種吐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她輕吁了一口氣,從牀頭櫃上把拿在手上點開,剛一點開,安少躺在牀上的相片立刻映入眼簾中。
晏晨的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就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嘴脣乾裂,看得她心裡一陣陣心疼。
喘了一口氣,晏晨把眼淚給逼了回去,手指在上划着。
“爺,你現在都成病美人,看得奴家好想把你壓在牀上。”
安少看到晏晨發過來的短信,無聲地笑了。
這個女人總是能挑動他的心,讓他的心飛揚起來,更總是在恰當的時候衝去那絲絲的悲傷。
嗯,他其實喜歡晏晨的這樣不正經。
他其實也是那麼有一點點不正經,要不然,怎麼會把她娶回來呢?
安少的嘴角扯開一道好看的孤度,他的手指在上劃過。
“女人,洗乾淨等着,等你好了,看怎麼收失拾你。”
晏晨的短信很快就回來,依舊是不正經輕佻的調調。
“爺,就等你回來呢!想你了。”
安少看到這條短信時沉默了,他把收起默默地塞在枕頭下。回去?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回去的日期。
他的手術是成功了,接下來就是化療,具體要用多長時間,這個要看他身體的情況。
回去之期遙遙無期。
這還不是安少最擔心的事情。
他現在擔心的是安風。
他離開公司那麼長時間,人又不露面,安風一定會有所察覺。他絕對不會因爲他回到美國就會對他放手,他一直不甘心,一直在找機會擊敗他取代他,他一定會找人監視他。
拖得時間長了,他一定會知道他來了美國,也一定會知道他在美國看病。
美國是安風的地盤,是他的天下,如果他想要整死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安少現在還不想死,他要活得好好的,與晏晨還有他們的孩子高高興興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他還有很多心願沒有達成,他不能就這樣丟下晏晨離去。
他必須找一個安全的而且讓安風找不見的地方。
安少思考不無道理。安風回來一是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二是公司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處理,所以他根本顧不上安少。
在他把席慕兒送走,等公司走上正軌以後,那顆不服輸的心又開始騷動起來,他又開始注意起安少來,當他聽說晏晨住院,安少久久不見面也沒去公司上班時,他的直覺告訴他,安少一定在搞什麼事情。
安風派了很多人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終於查出來安少來了美國。
安風的心裡一陣狂喜。美國?他居然來了美國?是打算和秋曉那個賤人談合作的事情嗎?
不不不,只要有他在,他們休想合作。
他安風沒有辦成的事情,誰也別想幹成,就算他們簽了合同又如何?他要是不想讓他們成功,他們就一定不會成功。
安風在心中重重地冷哼一聲,吩咐下去,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安少。
他倒要看看,這一次,他還要怎麼跑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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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