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以柔沒有動筷子,而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池智宸夾了些萵苣絲放在嘴裡,非常好奇他會有什麼反應。
只見池智宸眉頭皺在一起,突然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呈嘔吐狀,乾嘔了兩下之後,便猛罐了幾口水。看着池智宸的反應,樑以柔就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
不會呀,今天用的料跟以前的沒什麼區別呀。趕忙就塞了一塊萵苣在嘴裡,咀嚼起來。還是那種久違的感覺,脆脆的,淡淡的,又香香的。再一看池智宸,正威嚴正襟的津津有味的繼續他的晚餐。好像出現在之前戲劇性一幕裡的是他的同胞兄弟。
“喂,不要這樣嚇唬我好不好!”樑以柔一臉餘驚未了的樣子。
見到樑以柔這樣,池智宸也覺得挺過意不去的,:“抱歉不應該跟你開這樣的玩笑。”
“算了,只要知道你沒事就好。”樑以柔說完就不理池智宸,自己安安靜靜的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都說跟什麼樣的人,開什麼樣的玩笑,不然自己就成了最大的玩笑。池智宸心想今天是受到教育了,爲了緩和氣氛,他故意很討好的說:“真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能做出這麼一手好菜。”
樑以柔聽了並沒有表現的多麼開心,只是應付性的點點頭,“你喜歡就行。”
再接再厲,“這個豆豉鯪魚油麥菜是我吃到過最好的。別人做得都非常油膩而且鹹死人,你做得就非常合口,非常香醇。而這盤萵苣就更經典了,你這技術硬是讓樸素的萵苣華麗一次,瀟灑一把。”池智宸也納悶了,這才幾天呢,已經情不自禁幾次了,現在就連自己最虛弱的安慰人也開始慢慢熟落了。再過幾天,連自己轉性了都有可能。
能看得出他已經在努力了,樑以柔也不想一直僵持下去。放下碗筷,看着池智宸,說:“我明天想回學校。已經耽誤了兩天的課程了。我不想再耽誤下去,而且又即將進入緊張的期末考階段。”不像是詢問,倒像是告知。
“爲什麼不多休息幾天呢?再怎麼說,家裡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池智宸有些不理解,又有些不忍心。
樑以柔將雙臂平放在餐桌上,幽幽的直視着前方說:“去上課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與其一個人在家裡悲傷,惆悵,糾結,還不如去學校裡。至少有朋友可以交流,有夢想要去實現。”
“我一直都拒絕做悲觀的人,更確切的說是不想做一個悲觀的人。因爲悲觀讓周圍的問也跟着傷心,痛苦,不愉快。想想,其實生活裡本來就充滿着很多的變數。有時候,我覺得事事都在掌握之中,可只一轉身,說變就變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問天,爲什麼好人沒有好報。其實我爸爸一直是個非常敬業的人,而且對自己的員工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般的負責人。他是個好爸爸,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關心我的成長。他從來不曾跟我們大聲說話,即使公司裡出問題了,回家還是一臉的微笑。爸爸 就是這樣的人,給人與溫暖,給人與關懷,給人與希望的人。你知道嗎,昨天剛好是他45歲的生日。失去如此摯愛的親人,開始我覺得心裡涼了一半,突然之間地上人間一片的灰暗,而我獨自在其中迷失了,慌亂了,哀傷着。”
樑以柔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些裡面的礦泉水,潤潤喉嚨。
“現在我意識到,爸爸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迷失墮落。所以,我很清醒的想去面對將來的一切挑戰。因爲生活中沒有橡皮擦。沒有可以選擇回去的路。”
池智宸安靜的聽着,覺得樑以柔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看起來柔似水,竟然是如此的成熟,看待問題又能如此的生動,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