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播番外
有些睡不着的在牀上翻了個身,我睜着眼睛看着黑暗的房間,牀頭櫃上擺着鬧鐘,滴滴答答的聲音走的我心裡煩躁,從枕頭邊摸出
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送人也該早就送完了吧……
翻身坐起,我抓了抓頭髮,按下牆壁上的燈,走到冰箱前打開門拿出一罐啤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冰涼的啤酒從喉嚨灌下,讓莫名
燒的厲害的胸腔稍微冷靜了點,我苦笑着把冰冷的罐子靠近額頭,放鬆自己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日光燈發出淺淺的滋滋聲。
住到莫一這裡也有幾個月了,還從沒見過他這麼晚了還沒回來的,突然想起中午出門時他臉上清淺的笑容,只是眼神有些恍惚。
三口兩口喝完手裡的啤酒,我打了個哈欠,懶得動,只是伸手將啤酒罐拋進了垃圾桶裡,眼角瞄到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快凌晨了。
豎起耳朵注意聽着門外的動靜,手機也沒響,奇怪,雱安是傍晚的飛機,怎麼送到這個時間還沒回來?
心裡一絲惴惴不安,反覆的按着手機,無聊之餘開始數手機上存貯的電話號碼,正在無聊的想爬去牀上睡覺時,門口突然傳來鑰匙
開門的嘩啦聲,心裡猛的一跳,有些疼,慢慢的坐起來看着眼前慢慢推開門站在門口朝我微笑的男人。
“我回來了。”
莫一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是眼裡是深沉的沉默,眼角有些疲倦,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我有些不適的皺眉。
“你喝酒了?”
我依舊靠在沙發上沒動,只是仰着頭看着他慢慢的換了鞋子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的沙發上,放鬆了身體,手遮在眼睛上嘆了口氣。
“嗯,去喝了一點。”
“你這個樣子恐怕不止喝了一點吧。”我有些諷刺的看着他嘴角的微笑,“你還真的笑的出來。”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活動了一下手腳,站起來去房間脫了外套換了家居服出來,手爬了爬頭髮,洗了臉重新戴上眼鏡,
“怎麼不能笑,他去外國是去治病又不是去死,我當然要爲他高興。”
“裝吧你。”我嗤之以鼻,攤手攤腳的躺在地上,他頭上蓋着毛巾從我身上踩過去,毫不留情。閉着眼睛仍然能感覺的到日光燈在
眼膜上留下的陰影,被刺激出來的眼淚從眼角留下。
“起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隨着說話聲,一個冰冷的物體瞬間靠在了我的臉頰上,頓時把我弄醒了。
“你瘋了麼?在外面喝完了又回來喝?”
“行了吧,啤酒喝了又沒事,我還不清楚你的酒量?”
他頭上蓋着毛巾,剛剛洗過的臉有一絲紅暈,嘴脣泛着溫潤的水光,在我身邊坐下,仰頭看着天花板,伸手打開啤酒灌了一大口,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徑自一口接一口的他,抿了抿嘴,揚手灌下半瓶。
“想說些什麼?”他搖晃着酒瓶子微笑着看着我,眼睛裡有隱隱的水光。
“你他媽的到底喝了多少回來的?”我也同樣微笑着看着他,只是心裡的火越來越大,“你不是號稱無人能動搖的理性麼,怎麼爲
了他破例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啪”的一聲,他又開了一瓶。
“沒喝多少,就是比平常多喝了幾瓶。”他擦擦嘴,頭也不回的說,“一個人難免喝的悶了一點,早知道你還沒睡我就叫你陪我了
。”
“送他上了飛機之後就去喝了吧。”我淡淡的說,擡手把手裡的空罐子空投到垃圾桶裡,他倒是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其實也
沒有多久……”
“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我搖搖手指,伸手從他手裡搶過啤酒灌了一口,“平時沒什麼事情能讓你變色的,除了雱安。”
“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也不多說,從我手中接過罐子拿回去喝了一口,有些困難的皺眉,“你別喝這麼多。”
“我喝的比你少。”白了他一眼,我哼了一聲。伸手打開一瓶。
沉默着喝酒,兩個人癱倒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我伸腳踢踢他,“喂,起來,你喝太多了睡在地板上會着涼。”
“你不是一樣。”他的聲音還很冷靜,只是帶着一抹有些發燙的氣息,“你也喝的挺多的,起來吧,去洗個澡。”
我罵罵咧咧的爬起來,看着他側躺在地板上的身影,心裡突然揪緊,踉蹌着走進浴室隨便清洗了一下自己,跑出來,看到他還躺在
地板上,走過去噁心惡相的踢他一腳,“喂,起來,去牀上睡。”
他背對着我側躺在木地板上,月光在他的身前灑下一片白芒,穿着單薄睡衣的背脊看起來脆弱無比。
心裡一動,我在他身後跪坐下來,伸手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呼吸聲悠遠綿長,肩膀淡淡的起伏,我想看清楚他的臉,月光朦
朧,我看不清楚。
他的肩膀突然一動,我心裡一驚,瞬間鬆開手。
“你洗好了?”他有些疲倦的揉着眼睛,慢慢的坐起,打了個哈欠,我有些倉促的站起來差點被地上散亂的啤酒罐子絆倒,“我洗
好了,你要不要去洗?”
他搖搖頭,“我想睡。”
“那就去睡啊。”我慌亂的往後倒退幾步,踢到了桌子,在沒開燈的房間裡顯得聲音格外的大,伸手捂住嘴,堵住就要衝出喉嚨的
聲音,感覺心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所幸他沒什麼反應,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我,慢慢的站起來揉着太陽穴,咕噥着頭痛,我不由得嘴角抽搐,“你也不看看喝了多少
,活該。”
他悶悶的笑了幾聲,“說了我沒醉……”
“好好,我知道你沒醉,你真的沒醉,我相信你……”我嘆着氣走過去扶着就算站在沙發邊上也明顯搖搖欲墜的莫一,他突然笑了
一聲,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重死了!”我半拖半扶的把他扶進他的臥室,甩在牀上,揉着肩膀,“好了,你先睡吧,我還要
去整理一下客廳……”
我突然沒說下去,窗外的月光清晰的投射進來,讓我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水跡。
他微笑着坐在牀上,睡衣的扣子沒扣好,散亂的露出一大片肩膀,喝了酒的臉上大片大片的紅色,連帶着脖頸也是淡淡的紅色,眼
睛裡泛着水色,和臉上的水跡一樣刺的我心疼。他的表情一直沒變,但莫名的讓我覺得很窩火。
“你現在流眼淚又有什麼意思?別忘了是你把雱安送出國的。”
“……”
“你喜歡他爲什麼不說?”
“……”
“莫一,”我突然感覺有些快意的看着他,笑容甚至是有些殘忍的,“你這是自作自受——明白麼?”
“……”
“算了,你自己想清楚,誰叫你什麼都藏着不說,活該一個人躲起來哭。”我有些無謂的聳聳肩,轉身剛想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一
聲極輕的嘆息。
“徐輕言,你這麼說我,難道你自己不也是這樣的麼?”
心裡被細小的針紮了一下的疼,我身體有些僵硬。
“徐輕言,我知道……”
“不對!你不知道!”一陣恐慌襲上心頭,我幾乎是轉身壓住他捂住他的嘴,眼神慌亂動作粗魯。
求你,不要說出來,不要說出來我就當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我,什麼話也不說,我慢慢的直起身來,放開壓住他的手,微笑着坐在牀邊,一陣突如其來的無力感涌上四肢,我想笑
的一定很難看,“莫一,別亂想。”
他只是看着我不說話,眨眨眼睛,然後坐起來揉揉我的頭髮,“我沒亂想,真的。”
溫暖的手指穿過我的頭髮,在我的頭上一陣亂揉,想往常一樣把我的頭髮揉成亂雞窩,我伸手拍下他的手,眼角斜斜的看了他一眼
,“別弄亂我的髮型。”
他噗的笑出聲來,好像放下什麼包袱一樣往後一躺,“輕言。”
“嗯?”
“其實今天在機場的時候,我真的就想跟他一起去了?”
“爲什麼沒去?”
“他有人陪着,我去反而不好。”
“是那個弟弟吧,他弟弟跟他感情真好。”我站起來從桌子上翻出一支菸點燃,“我記得那個弟弟有段時間一直在找你。”
“嗯,他們的感情是很好……”他的聲音突然有一絲渺茫,我皺眉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煙,灰白色的菸灰慢慢的從半空中掉落,癱在
擺在地上的報紙上,形成不規律的形狀。
“你爲什麼不對他說?”我忍了忍,沒忍住。
“我跟他說了又能怎麼樣?”他的聲音回覆了平靜,只是還帶着一絲無奈,“他們之間……我插不進去。”
我叼着煙呆了半響剛想回頭說什麼,就看見他的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嚇得我差點把煙掉到牀上,他下巴靠在我肩上,有些半睡不
醒的打着哈欠,“給我一隻煙。”
“你不是睡了麼,還抽菸?”
“想抽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只能嘆氣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扔給他,“要是把牀單燒出個洞可不歸我管,反正不是我的。”
他嘴裡叼着煙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心甘情願的掏出打火機來給他點燃,半夜裡,他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失真,我呆了幾
秒。
“怎麼,愛上我了?”他突然笑的一絲邪氣,我猛地定神,“少做夢,以爲別人都暗戀你。”說完我把煙掐滅,站起來準備走,手
被他拉住,“輕言?”
“什麼事情你快點說完,我還要去睡覺。”
“你,要不要試試和我在一起?”
“……”
“我想試試……怎麼和男人做 愛。”
“你瘋了麼?”我只是冷靜的看着他,“雱安走了你就這個樣子……你到底想幹嘛?”
“我只是想試試……看我能不能接受和男人上牀。”
“你從哪知道我一定會的?”
“我看了你的上網記錄。”
“……你他媽的找死。”
一手乾脆的搶過他手指夾着的煙,一手按住他的肩膀,附身吻住他的嘴,心裡卻有一絲悲哀。
我終究,也只能是別人的替身。
“如果實在不適應,就把我想象成雱安吧。”我把他推倒在牀上,拿過一條絲巾把他的眼睛蒙了起來,他的身體僵硬無比。
“跟男人做 愛……是不是覺得有點噁心?”
“……還好……”他的聲音微弱。我苦笑着看着他完全沒反應的身體。
“把我想象成雱安吧,在腦子裡想象着他現在在吻你這裡……”我附身吻住他的鎖骨,“還有這裡……”吻從鎖骨蔓延而下,在胸
口出徘徊。
他的喘息聲漸漸的粗重起來,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也開始慢慢的握緊。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呢?”我在他耳邊吹着氣,伸出舌頭在他的脖子邊舔舐。
“大約……就是前幾年吧……”他的呻吟聲慢慢的大起來。
“老實說,你有沒有想到他自己解決?”手漸漸往下,按住了目前還是軟趴趴的部位,我突然想起這個其實不適合問的問題。但是
他的耳朵突然變得通紅,人也有些支支吾吾。
我有些貪婪的看着他的臉,看他發紅的臉頰,閃着潤澤水光的嘴脣,急促的呼吸聲,起伏不定的胸膛,在這個晚上,就算做爲替身
,他也是屬於我的。
手中的部位漸漸的變硬,慾望被喚醒,他有些難耐的掙扎起來,“輕言……”
“噓……”我在他耳邊低語,“我現在,是雱安……”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聲音裡帶上一絲疲憊,“輕言,你又是何必。”
我的身體忽然僵硬了。
“輕言,”他嘆氣,把我從他身上推開,坐起來擡手解開絲巾,“輕言,你不用勉強自己的。”
“你是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假裝成一個完全和你不像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轉身下牀走進浴室,牢牢的把門關上,嘩嘩的水聲掩蓋了一切。我恍惚着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
眼睛有些酸酸的疼。
兩個人的單戀,終究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