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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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請提要:“砰!”

……

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掉落在了地上,一枚閃亮的指環掉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

莫可渾身冰冷,顫抖的看着那枚掉落在地上的銀色指環,在銀白色的月光下顯得異常的刺眼。

“徐輕言……”他看着手上沾染上的溫暖液體有些喃喃自語,“徐輕言……起來……”

“混蛋!”韓風一個箭步周心怡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槍奪下,揮手毫不留言的一巴掌讓她清醒,將槍丟給已經呆滯的下屬,“

去給我把二伯叫起來!”下屬猛然間清醒,慌亂着跑去找韓林,韓風低聲咒罵,轉身走到莫可面前,皺眉看着他。

“老師,我已經去叫二伯了,你放心,二伯的醫術那麼好,徐輕言一定沒事的……”

月光中莫可的臉蒼白的嚇人,韓風有些不忍,“老師……”

“都怪我……都怪我……”莫可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聲音帶上濃重的哭腔,“都怪我!要不是我冒失的跟你來,要不是我沒及時

告訴他周心怡想做的事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情了,都怪我!”

韓風閉緊了雙眼,放在身測的手握緊又鬆開,“老師……”

“媽的我不是說了別在半夜再叫醒我了你當耳邊風啊韓風!小心我廢了你!”韓林一路怒罵着被下屬拉過來,一進門就失去了聲音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是月光照進來看的真切無比,莫可蒼白着臉坐在牀上,一個人用擋住的姿勢擋在他胸前,莫可的手緊緊的抓住

他的背,透過他的手指,有什麼液體在慢慢的溢出,韓林尖利的眼睛已經看到白色牀單上有暗色的東西暈染開來。

“怎麼回事?你還在磨蹭什麼!”韓林嚴厲的看着站在一邊有些搖搖欲墜的韓風,“叫人去房間裡拿我的急救箱來,然後打電話叫

車趕快送醫院!”

韓風好像猛地清醒,已經有人拿了醫藥箱過來。

“可可……”韓林走到牀邊伸手按住他死死抓住懷裡那個人的背部的手,“可可,鬆手”

莫可兩眼有些無神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認出了他是誰,抓住背部的手慢慢鬆開,手上的液體慢慢的留下,劃過手腕,低落在衣服上

,暈出一朵暗色的花朵。

“徐輕言……”韓林皺着眉頭看着那張已經失去了意識的臉,下意識的檢查着他的傷口,用最快速的方法止住流血,處理傷口。

“韓風!派車送醫院,我只能簡單的止血,子彈要做手術取出來!”韓林爲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轉頭厲聲吩咐韓風,“快點!

“可可,徐輕言沒多大關係,只是暫時需要動手術把子彈取出來,別擔心。”

莫可只是呆呆看着手上的血跡,雙眼無神。

手術室的燈依舊顯示正在進行,韓林把徐輕言送到病房之後就馬上做手術的準備,準備器械,消毒,馬上進行手術。

韓風陪着莫可坐在手術室外。

窗外天色開始大亮了,又是一天……莫可有些愣愣的想着,這幾天過的還真是讓自己猶如置身好萊塢大片……突然一個聲音讓他轉

過身去。

“哥哥。”

“子玉!”莫可突然站起來,看着一臉疲憊站在自己面前的莫子玉,“你怎麼來了!”

“是莫一哥哥通知我的,我怕子雨擔心就沒讓她來。”莫子玉抹了一把臉,“我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怎麼,莫一哥哥不在?”

“他不在。”莫可的眼神突然有些難以言語的東西,“子玉……我……”

“得,別說了,我都知道了。”莫子玉轉身走到用手撐着額頭的韓風面前,“你就是韓風吧?”

韓風慢慢的擡起頭來,眼睛裡滿是血絲,看着眼前的面容平靜眼神凜冽的小女孩,有些疲憊的笑笑,站起來,“我是。”

“那好。”莫子玉乾脆的應了一聲,站到他面前的椅子上,揮手用足了勁一個巴掌,聲音清脆無比,讓整個休息室的聲音頓時平靜

下來。

韓風被莫子玉一個巴掌打的偏過頭去,臉頰上清晰的浮現出紅色的痕跡。

靠在窗邊的方天挑眉,吹了一聲口哨。莫子玉也不多說什麼,甩着手下來,轉身看着莫可,“哥哥,我只請了一天的假,今晚的飛

機回去,徐大哥他今天能醒來麼?”

“以韓林的技術,應該沒什麼問題。”莫可想了一會,“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剛下飛機還沒吃飯吧。”

“在飛機上吃了,不用擔心我,手術也應該快完了。”莫子玉打了個哈欠,“我先回去你那休息一下,記得有什麼事一定要叫我。

”說完頭也不回的拎着一個粉紅色的小包推門而出。

韓風只是苦笑,揉着面頰,“老師……你妹妹的手勁很大。”

“你自找的。”莫可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了,走到方天身邊靠着窗站着,“莫一呢?”

“莫一沒空,他被學生纏住了。”方天淺笑,伸手遞給他一隻煙,莫可遲疑了半響,接過來湊在方天的打火機上點燃,剛吸一口就

被嗆的咳嗽起來,方天拍拍他的背,“你放心……徐輕言身體這麼好,肯定沒事的,韓林不是說了麼,沒傷到要害部位。”

莫可欲言又止,手術室的燈突然熄滅,顯示已經完成手術,莫可頓時把煙掐滅,韓林疲憊的走出來,摘下手套和口罩,揉着眉間。

莫可撲上前去,“韓林!徐輕言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還好那個女人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沒有瞄準地方,差一點就打到肺部。”

“那現在呢?他現在怎麼樣?”

“讓他好好休息等着麻醉的效用過了吧。”韓林沒形象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困死了……”

莫可腳步有些虛軟,之前一直緊繃着的弦一旦放鬆下來,好像支撐着自己的力量突然從身體裡被抽出,眼前一陣陣的發暈,腳步也

有些支撐不住自己。

“你沒事吧。”方天好心的過來攙住他,莫可搖頭,“我要去看看他。”

“那也得你有力氣去。”方天皺眉,伸手從旁邊的袋子裡拿過一盒牛奶遞給他,“別到時候還要照顧你。”

莫可擡起頭有些呆呆的看他一眼,終於接過他手中的盒子,慢慢的插上吸管,“謝謝。”方天微笑着將袋子放在他身邊,站直身體

看着他將牛奶喝完,剛想說什麼,卻看見一個人出現在門口,頓時皺眉。

“請問,你是莫可麼?”

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身後響起,聲音低沉,莫可轉過頭,門口站着一位中年婦人,臉上的笑容溫馴,但眼睛裡還是帶着一絲明顯的擔

憂。

“是的,我是。”對來人的身份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莫可沉着的站起來,“您是……”

“我是小言的媽媽。”

“……”

“小言真是給你帶了不少麻煩……還請莫先生不要計較。”婦人朝自己點點頭,又朝方天點點頭,轉過來看着莫可,“事情我都知

道了。”

莫可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徐夫人……”

“別顯得那麼生分,叫我阿姨就好了。”婦人微笑着看着莫可,“不知道莫先生放不方便和我談一談?有些話,我想單獨和莫先生

說說。”

“那阿姨也別那麼見外,叫我莫可就好了。”莫可淡然的笑了一下,方天朝自己笑笑,“那我就先和韓風去外面走走了,你們慢慢

談。”說完就抓着韓風出去了。

莫可慢慢的坐下,看着眼前的婦人,大約是中年的關係,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臉上的笑容溫馴,只是讓人覺得,總這麼笑會

不會有些累。

“不知道阿姨想和我說什麼……”莫可慢慢的開口,將茶推給坐在對面的婦人。婦人有些侷促不安的握住茶杯,似乎要借住茶杯的

溫暖。莫可也不說話,只是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小言他……一直是個很叛逆的孩子。”良久,婦人終於開口,莫可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聽着。

“以前小言也只是小孩子的吵吵鬧鬧,家裡也沒在意,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喜歡上男人……”

“他爸爸很生氣,覺得小言給家裡人抹黑,其實那個時候,小言跟他爸爸道個歉,也就沒問題了……只是他們都太倔強……”

“小言一直不肯說是爲了誰,只是說喜歡上了男人,不能接受家裡安排的相親,這個傻孩子……”

“如果不喜歡相親,說出來就好,爲什麼要說自己喜歡男人呢?難道喜歡上男人就可以不用顧家了麼……傻孩子啊……”

莫可默不作聲。

“其實知道,小言他一直都不想呆在家裡,他嫌徐家太專制,沒有自由……”

“特別是後來,小風被領回了韓家,他的聰明頓時就被拿來做了比較,兩個明明還是小孩子,就要學會什麼都要爭,爭第一,爭榮

譽,爭自己能做的事情……”

“現在想起來,這兩個小孩子本來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是我們太專制了。”

“莫可,小言一直都不是很開心,但是他總算有了一個能全心全意爲之牽掛的人。”

“莫可,我能把小言交給你麼?我能放心的把他交給你麼?”

婦人的聲音殷切,帶着一絲悲傷,“作爲一個母親,我只能自私的希望小言幸福……你能給他幸福麼?你真的愛他麼?”

莫可覺得自己的聲音彷彿不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當然,我如他愛我一般愛他……”

婦人笑的一絲欣慰,“我不強求你們,但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小言是這麼的在乎一個人,這麼的全心全意看着一個人,所以……”

莫可點點頭。

“喂,我剛纔見到你媽媽了。”莫可坐在牀邊看着還在沉睡的人,伸手把他額頭上的亂髮撥開,“你媽媽是個很好的人。”

“你媽媽問我,我能愛你多久,你猜我怎麼說?”

“我說……我怎麼知道呢?說不定我明天就不愛你了……”

溫暖的水滴掉落在徐輕言擺放在被子上的手指上,莫可淺笑着抓住他的手指輕吻,手指上一抹銀色的光芒,“對了,你的禮物……

我看到了。”

水滴持續的滑落,在被子上暈開大朵的痕跡,“你可以醒來了……如果你現在醒來,我就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手指悄然的彎曲,勾住莫可的手指。

淚眼朦朧中,莫可看見他的笑容,蒼白憔悴但是卻努力的微笑,勾在一起的手指晃了晃,“這可是你說的……”

莫可抓住他的手按在胸口,微笑着俯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