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珒斯鬆開她,臉上展現出來的不悅消散了不少。
“我走了。”說完,他轉身過去,拿起檯面上的車鑰匙就離開了。
在溫珒斯離開後,這棟小洋樓又再次陷入空曠寂靜當中。顧苡北先去將早上吃的碗洗了,雖然笨手笨腳,有了昨天的先例,也算將東西都收拾乾淨了。
她原本就是一個能在逆境中突破自己的人,想當初學校舉行野外擴展時,那麼艱難的困境中,她都通過了層層測試,得了個滿分。
現在也一樣,很多事不是生來就會的,就比如家務這塊,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以前也經常看到自己家僱的嬸子是如何將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
自己也跟着依葫蘆畫瓢,學的有模有樣。
原本是想打掃一下房間,打掃完昨天與溫珒斯睡的主臥後,來到另外一間,卻發現鎖住了,怎麼也打不開。
沒有找到鑰匙,也就算了。
或許是溫珒斯故意鎖上的,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她也不好奇,自己也明白好奇害死貓兒這道理,爲了能好好住在這裡,她就不去探索了。
半天下來,將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在是十點的樣子。
她拖着有些發酸的身體到外面的葡萄架子下的鞦韆牀坐下,因爲是靠着海邊的原因,所以風兒特別充足,葡萄濃密的枝葉將炙熱的陽光都給擋住了,海風也特別給力,躺在這兒,真真兒是件十分愜意舒服的事兒。
剛剛纔閉上眼睛想在這自然舒適的情況下睡一會兒,一道突兀的叫聲,將自己的寧靜美好給打破碎了。
“北北嬸!北北嬸!”
顧苡北擰着眉心,一臉幽怨睜開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院子裡多了一個矮冬瓜,她懶懶看着站在自己眼前這小矮子“誰家的熊孩子?”
小冬瓜躡着步子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啊,原來你就是北北嬸啊,珒叔叫聞達我來找你的,他說你是路癡,要我帶你出去,免得你走丟了。”
顧苡北一個翻身起來,扒開他的手“傻逼你誰啊?誰是你嬸啊,我才芳齡二十三,怎麼這麼快就升級成嬸了?你多大啊,小冬瓜?”
見顧苡北好像有些不喜歡自己這麼叫她,聞達有些委屈了“我九歲了。”
九歲……顧苡北用脣形重複一遍。
“如果你叫我北北姐,我會更喜歡你的喲。”這小傢伙不知道是從小吃太多的原因,肉嘟嘟的臉蛋,讓人忍不住上去抓上一把,手感真真兒是極好的。
誰知聞達連連搖頭又是擺手“不行不行,是珒叔叫我喊你北北嬸的,我聽珒叔的話兒。”
顧苡北白了聞達一眼,這溫珒斯影響力是有多大啊,這小的冬瓜也那麼聽他的話。
算了算了,一個稱呼而已何必那麼當真呢。
正好顧苡北要回以前的地方,將自己那些個家當給搬過來,這裡地勢自己又不是很熟悉,剛好有這小冬瓜帶路領頭充當先鋒。
當然這小冬瓜是奉了他們頭兒溫珒斯的吩咐,自然是對自己有求必應了。
聞達帶着自己先走了一段路,纔到馬路邊,這裡打車十分難,等了接近半個小時纔打到一輛出租車。
這顧苡北心裡直生抱怨,什麼窮鄉僻壤的鬼地方啊,打個車都這麼麻煩。
“北北嬸你別抱怨了,聽我媽媽說啊,這裡交通不好的原因是因爲珒叔將這塊靠海的地皮給買斷了,用來做紅酒莊園,專門生產紅酒的基地,進進出出都是莊園的人,或者是運輸貨物的,還有就是來訪者,所以交通就不是很方便。”
聽到一路上顧苡北都在這裡抱怨,年紀小小的聞達忍不住對她解釋。
聽後,顧苡北不得不佩服溫珒斯的產業涉及的多麼廣大,想想一個開着布加迪的人,單單是看車就知道這人身家是多麼難以估摸了。
就是摳門了點,連個保姆都捨不得請,還得讓她來充當!
其他人要是有他這身家,人早已修棟城堡,請個十幾二十個保姆,來將自己伺候的跟做皇帝一樣。
所以啊,她真心不懂溫珒斯了。
到了自己半個月以前的住處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顧苡北這才知道,原來溫珒斯那地兒離市區是有多遠。
她居住的地方很簡陋的普通居民樓,陳舊的樓房,籠罩着一股黑氣兒,走到就有一股潮溼勁兒撲面而來。
樓道下放着一個一米多高的垃圾桶,平時那些居民們都是將生活垃圾丟在這裡,每次路過的時候,都有一兩隻滿身污漬的貓狗將垃圾扒的凌亂。
一股腐臭的味兒,傳的整個樓道都是。
顧苡北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吐的人仰馬翻。
九歲的小冬瓜見了這環境,年紀小,不懂得隱藏自己的一切,他捏着鼻子,一臉嫌棄的問“北北嬸,你就住這兒啊?”
顧苡北點點頭“嗯,小心點,樓道有很多那些貓狗拉的便便,別踩到了啊。”
因爲這棟樓的房東懶的要命,很少打掃衛生,那些貓狗又沒有被自家主人調教好,到處拉屎拉尿,惹的樓道永遠都瀰漫着那股令人作嘔的味兒。
其實剛開始顧苡北也不能接受這裡,可是沒有辦法,整個京城就屬這裡房租最便宜,北京的房價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情況的,所以爲了過日子她也不得不接受這裡。
那時她想,只要她和老顧都很健康的活着,就不怕沒有希望,現在老顧走了,她所努力的枝柱和目標也變得凌弱了。
顧苡北的家是一室二廳的老房子,以前有無數人進來住過,所以牆壁等都有些泛黃,家裡她和老顧都收拾的比較乾淨,比起外面的環境,家裡算是一片樂土了。
她回房間,講自己大概換洗的衣服收拾了一些,最後裝上老顧留給自己掛念的盒子,還有跟着自己很久的筆記本電腦。
因爲是中午的時間,要是趕回海邊,需要很久的時間,所以她就帶着聞達去附近的一家麪館吃了飯。
這家麪館是她脫離那些高級餐廳後,唯一愛吃的一家麪館,以前在家不會做飯,老顧又不回來的時候,一個人餓肚子的時候,就經常來這家麪館吃。
聞達是個不挑食的好冬瓜,自己帶他來這種地方,沒有聽到他一句抱怨聲。
吃完麪,顧苡北就帶聞達去超市,因爲要買些日常用品等食物回家。
只是剛剛踏入廣場地界,她雙腳一軟,頭皮開始發麻,盯着一處發了愣。
聞達表示不解,搖了搖顧苡北“北北嬸?北北嬸?你見到鬼了?回答我啊,北北嬸!”見她半天不回答,聞達狠狠掐了她一把。
顧苡北被皮膚層傳來的痛楚驚回現實中,拉着聞達趕緊轉身“嗯,看到髒東西了,咱們趕快走,換家超市吧。”
“喲呵,怎麼見了我就走啊?”轉身剛擡腳,身後那陣得意忘形的女聲鑽入她耳,心裡就恨不得割了那人舌頭,讓她沒事兒老嘰嘰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