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裡,上官狂嘴脣乾裂,被吊着的他雖然沒有再被折磨,但狀況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去。上面傳來隱隱的騷動聲,他忽然睜開眼,側耳傾聽。
好一會後,他的眼裡精光一閃,脣角微微勾起。
終於來了!
方克棠聽到爆破的聲音,一個激靈從牀上翻起來。窗外火光沖天,將大半個黑夜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匆匆穿好衣服,他一個箭步衝了出去,隨手抓過一人詢問,“出了什麼事?”
“媽的,有人入侵!”
來人急衝衝的說完,揮開他的手向着門口跑去。
方克棠摸出槍,順着牆邊探望,看到一排排荷槍實彈的人已經佔據了整個別墅的前院。他眯着眼睛辨認了下,那些高大的男人並不全然是東方人,有的甚至是金髮藍眼的外國人。從他們利落的殺人手法和用槍習慣,他心底一凜,瞬間明白這些人是——
傭兵!
是隻要出的起錢,可以連命都不要的職業傭兵!
這些人的危險不下於頂級的殺手,遊走在黑白兩道之外,根本沒有常理可以約束。是誰請他們來的?誰和川木組有這麼大的仇恨,可以不惜血本的請到這麼多的傭兵!?以現在這裡的人手來說,抵抗這些傭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更詭異的是,這裡算是川木組在臺灣最大的據點,其隱秘性也不容人質疑,這些傭兵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方克棠倏地想到地下室裡的上官狂,他臉色微變,轉身衝向地下室。
‘砰’——
他狠狠的踹開門,放大的視線裡看到上官狂已經被放了下來,那鎖住他的鐵鏈全部被扔在地上,此刻上官狂半靠在一個女人身上,臉色有些慘白。
“是你!”
方克棠咬牙擠出聲音,如果說那些傭兵能找到這裡,那絕對和上官狂脫不了干係!
“你來了。”
上官狂晃了一下,推開扶着他的羅琴站起來,臉色雖然慘白,但那狂野的俊臉上卻是濃濃的霸氣和嘲諷。
“你……怎麼會!?你是怎麼聯絡他們的!?”明明在上官狂被帶到這裡之前,他的渾身上下已經被搜查了個遍,根本沒有可疑的東西。
“到了現在你還想不明白?”上官狂活動了一下被捆綁的淤血的手腕,瞥向他的眼神更加譏諷。
方克棠瞪着他,目光滑過他手中的婚戒,腦海裡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是戒指!你的婚戒有問題!?”
怎麼可能!?那個婚戒他帶了很多年了,難道他當初在和顏萱萱結婚的時候,就是懷有別的目的!?
那麼上次他對那個婚戒感到一絲懷疑,後來卻因爲想到他對顏萱萱的感情而覺得不可能,這麼看來,終究還是自己被他騙過了!?
“你還不算太笨,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話,就不會懷疑這個婚戒。克棠,我們還真是瞭解彼此不是?”上官狂揚了揚手,將那枚白金婚戒摘了下來,隨意的扔在地上。
“這是我照着婚戒的樣式仿製的,裡面是精密的聯絡儀器,只是可惜戒指太小了,這儀器的靈敏程度不夠高,加上你們將我轉移了好幾次,這才弄到現在纔有人來,很意外嗎?”
“……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
方克棠此刻的臉色十分難看,在他還對背叛上官狂這樣的行爲有絲內疚的時候,他的這個好兄弟卻是一開始就懷疑他了,還利用他設了這樣的一個計!?
“懷疑你的人不是我,是萱萱。”
上官狂勾起脣,“你曾在研究所露出過真面目,被萱萱聽到了,加上後來她對你的懷疑,猜測那個讓我染上毒癮的人就是你。克棠,就算是死,你都要讓我死的那麼不名譽。”
“……那天藏在櫃子裡的人果然是她!”
方克棠咬牙切齒,眼裡閃過一絲殺意。他也隱約猜到那天撞見他的人是顏萱萱,但是他太自信了,覺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和川木組手中,就算顏萱萱認出了自己,他也可以輕易的將她抹殺掉!
沒想到,一個輕忽卻讓自己落到如此境地,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在那時就殺了她!
“想殺了萱萱?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上官狂看穿他的想法,陰沉下臉。
方克棠靜默了幾秒,忽然擡頭,“上官,你果然還是那個深沉難測,掌握着整個上官集團的上官狂!我還以爲你因爲女人而變傻了,現在看來,傻的人是我。早該想通的,那麼簡單的一個計策,怎麼可能讓你上當!”
上官狂嘲諷的看着他,慢慢的開口,“你錯了。那個計謀的確是真的引我上鉤了,對我來說,萱萱的安慰勝過我自己的一切。只是很可惜,這個戒指在前一天到了我的手中,剛好讓我將計就計,克棠,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方克棠渾身僵硬,他苦笑的看着對面幾乎佔據了他所有人生的好兄弟,他們一起長大,一起求學,一起工作,幾乎他所有的時間裡都有上官狂的存在。多麼可悲的存在,他的生命中佔據所有的人居然是註定要成爲敵人的上官狂!
“沒有了……”
方克棠慢慢的擡眼,眼裡的狠厲一閃而逝,“但是我現在還不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