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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瓶,雖然不少,但也沒到刻意爲難的地步。倒是出乎戴莎的意料。
畢竟是第一次接受罰酒,又在衆人面前,戴莎並未推辭,一口氣將兩瓶酒喝了個精光。
豪爽的態度令男士們拍掌叫好,戴莎臉色微紅。羞澀地瞄一眼顧質:“……不能丟人嘛……”
其中一個叫蔡士常的男同學高聲道:“顧質,你老婆行啊!”
中學時,顧質周身總透着濃濃的疏離,感覺很難親近。今天他出現在同學會,已經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不過除了項陽和班長史建仁,他依舊和以前一樣,對其他人不太理睬,所以即便對他心存好奇,也無人敢貿然探尋。
眼下蔡士常大膽調侃之後,顧質一點反應也沒給,整個氣氛霎時尷尬下來。
戴待的眸底劃過一抹譏嘲,暗暗和方頌祺交換一個眼神。方頌祺會意,點着手指頭道:“不錯嘛,帶了個好頭。你們可都看見了,既然要玩,就是圖個痛快。所以後面受罰的人,也不許扭扭捏捏!”
大夥兒嬉笑着附和,遊戲繼續。
戴莎今晚似乎註定走背運。方頌祺接二連三地擲到數字7,而但凡她擲到數字7,戴待就能擲到數字8。酒的數量只增不減,一瓶瓶地往戴莎面前送,戴莎從一開始的心甘情願,到後面已經是硬着頭皮了。
如此一來,大家哪裡還瞧不出貓膩?面上裝作不知,卻在微信羣裡炸開鍋:
“TM玩的是哪出?”
“這下熱鬧了!且看舊情人如何聯手閨蜜玩死現任正牌夫人!”
“現在怎麼辦?”
“沒看見人家顧質都不管自己老婆死活嗎?我們當然先觀望!”
“……”
當第四次的五瓶百威出現在戴莎面前時,她因酒精而通紅的臉,徹底地白了。只是這一次可就不怪戴待了,而是戴莎自己倒黴地擲到數字9。依舊成爲被罰者。
“哎哎。差不多得了,好歹是顧質的老婆,喝得也夠多了。”蔡士常忍不住出口替戴莎解圍。
方頌祺立馬尖酸刻薄地回擊:“喲,我說蔡士常,在場被罰酒的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不是說好不許扭扭捏捏嗎?”說着,她有意無意瞥顧質一眼:“而且,人家老公都沒吭聲,你着急着跳出來憐香惜玉,算哪根蔥?”
“就是。”有其他的女同學出言搭腔,“願賭服輸。玩不起就不要參加,快回家洗洗睡吧!”
蔡士常被嗆得臉色窘迫。
在此期間,戴莎一直看着顧質,水光盈盈的眼神簡直我見猶憐,奈何顧質始終裝聾作啞,低垂着視線把玩手上的酒杯,不吭聲。
求助無果,戴莎收回目光,恨恨瞪上身旁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戴待。
早該想到的,她怎麼會錯過戲弄她的機會?從一開始這個遊戲就是個局!
好啊,既然躲不過,那就拖着她一起下水!
戴莎攥攥掌心,忽而伸手撒嬌地搖晃戴待的手臂:“姐姐,你再不出面幫莎莎,大家可真要以爲你故意針對自己的親妹妹呢。”
姐姐?!親妹妹?!
一語出,氣氛驚悚詭異,微信羣再度爆炸:
“天雷狗血一起滾!顧質他老婆是戴待的妹妹?!”
“看不出來啊,顧質蠻有福氣的,把倆姐妹都勾搭上了!”
“這一對比,果然男人還是更喜歡柔弱一些的女人。”
“戴待會不會太過分了?再怎麼樣都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沒本事留住男人的心,這會兒小家子氣地故意整人,算什麼呀……”
“……”
戴待轉過頭,冷冷地看着戴莎。
“姐姐。”戴莎繼續搖晃戴待的手臂嬌嗔,笑得挑釁。
“小婊砸,嘴賤個什麼勁!不如自己平日多積積德,也不至於黴氣一股腦往你身上竄!”方頌祺火大到不行,轟完戴莎又把炮口對準顧質:“姓顧的!這是同學會,不是你家豬圈!要遛牲畜滾遠點!咬壞人你賠得起嗎?!”
方頌祺的脾氣在座的沒有人不清楚,她一爆,連對方祖宗十八代的墳都敢掘。再加上這場面,明眼人都知道是私人情仇糾葛,自然冷眼旁觀瞧個熱鬧就好,不會多管閒事瞎摻和。
戴莎的臉色早在方頌祺的粗口下紅了青青了白。
顧質倒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彷彿局外人一般,只是目光稍稍在戴待臉上頓一下。
班長史建仁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正欲阻止事態的惡化,項陽按回他,自己站起來,吹了個口哨,拍手道:“看起來場子暖夠了,那我們中場休息一會兒,待會兒玩下一個遊戲!”
方頌祺冷哼一聲忿忿然坐下,不置可否。
戴待卻在這時冷不丁冒話,“好啊,姐姐怎麼忍心不幫你呢?”
說話之際,她已經開瓶酒,於衆人的驚詫中一灌而盡。
“莎、莎莎,對不住,”戴待搖搖晃晃地起身,“姐姐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一講完,她立刻捂住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嘔出來似的,急慌慌跑開。
見狀,顧質蹙起眉頭,方頌祺看着戴待的背影轉了轉眼珠子。
一離開大家的視線範圍,戴待當即緩下腳步,慢條斯理地往洗手間走,而除了臉頰微紅,一點也不見剛剛灌完酒的難受神情。
她進洗手間沒多久,隨着一陣匆忙而踉蹌的腳步聲,戴莎衝了進來,俯身在嘔吐盆前吐得稀里嘩啦。
戴待目不斜視地牽脣一笑。
看來她離席後,方頌祺還是讓其餘的四瓶酒下到戴莎的肚子裡。
“不作死,就不會死。自作孽,便可不活。”戴待對着鏡子在自己原本的妝容上適當添了點腮紅,嘴裡不忘冷言相諷。布休叉號。
戴莎臉色發青地擡起頭來,轉了個身靠在牆上,打量着安然無恙的戴待,這才發現自己又上當了:“你、你裝的?!”
“呵。”戴待並未直接回答,只不屑地從鼻間哼出一個字節。以前她的確是個三杯倒,但現在……對咯,她就是故意裝作不勝酒力。
戴莎虛笑:“姐姐,我真是小看你。”
“別叫我姐姐。”戴待滿臉嫌惡:“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每回你在外人面前跟我套近乎,我都打心眼裡噁心!”
“哈哈,哈哈哈哈!”戴莎驀地高聲笑了起來,尖銳的笑聲在安靜的洗手間裡迴盪,頗有些猙獰:“可是怎麼辦,你越不讓我叫,我就越想噁心你。”
她語聲幽幽,湊近戴待兩分:“姐姐,我也一直想告訴你,以前每回看到你在顧大哥面前開懷地笑,我就好想扇到你哭……”
剎那間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
戴莎的眼神裡彷彿藏着一根針,尖銳地指向戴待,同時眼眶微微地泛紅,翻滾着的情緒,有不甘,有嫉妒,有疼痛,有憤恨。
戴待就這麼靜靜地盯着她看,看着她再次無力地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不屬於你的,你終歸得不到。”戴待面無表情,語氣無波,帶着一絲淡淡的嘲諷:“戴莎,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戴莎猛地睜開眼,顫抖着伸出手指指着戴待:“誰說顧大哥不屬於我!你妄想奪走我的東西!”
她紅白相間的臉色因爲激動的情緒而在額上暴起兩根青筋,戴待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嘴角掛着譏笑:“到底是誰的?”
語氣很輕的一句反問,卻重重地扎進戴莎的心裡,扯出鮮血淋漓的恐慌。
戴待就那樣站在她的跟前,漆黑如墨的眼眸居高臨下地睨着她,彷彿一切成竹在胸勢在必得。
戴莎渾身發顫,積壓心底的患得患失此刻悉數涌上心頭。未及多想,她揮起手掌往戴待臉上甩去。
“啪”的一聲脆響迴盪在空曠的洗手間,打破平靜。
戴莎捂着火辣辣的臉,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對上的是戴待的面無表情。
不不,是看似面無表情,實則……譏笑之色更甚。
“我就知道你想扇我的耳光。”戴待輕笑着活絡自己的手腕:“但是,sorry啊,被我捷足先登了。”
“你——”因爲戴待下了狠勁,此刻五指印在戴莎臉上浮現得明顯,長髮凌亂之下的狼狽,完全失了平日的嬌豔。
戴待的眸底滿是凜冽的精光,猛地抓住戴莎的頭髮,扯着她的腦袋往後拉,強迫她對着鏡子看她自己的鬼樣子:“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再留在這裡自取其辱丟人現眼!”
言畢,戴待鬆開手,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心下一陣舒爽——嘖嘖,自己剛剛的形象,活脫脫就是言情劇裡的惡毒女配嘛。
剛拐出洗手間,過道上,顧質欣長的身形自光影裡朝她迎面走來。
戴待稍一滯,再邁出時,原本輕快的步子瞬間變得踉蹌不穩,搖搖晃晃地撞進他的懷裡。
“是你啊……”戴待眸光朦朧地瞥顧質一眼,隨即哼哼唧唧着想拂開他的手:“麻煩讓一讓。”
“顧大哥……”戴莎悽弱的聲音在這時傳出。
戴待聞聲望過去……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