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待和顧質走出賓館門口時,項陽正倚着車打呵欠。
坐在車裡的方頌祺先看到他們,立即開了車門下車。盯着他倆緊握的手,對戴待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喲,看來姓顧的牀上戰鬥力很強嘛,爽你一個晚上而已,就將所有情怨一筆勾銷,你早知道告訴我,我直接幫你找個牛郎多好!”
她這番話夾槍帶棒捎點兒黃,自己說的順溜不害臊,卻針針扎得人尷尬,顧質的臉色當即沉得難看。
“嘖,人家和不和好關你什麼事兒?嘴賤!”項陽連忙出聲圓場,帶着些許呵斥的意味兒。
“滾蛋!”方頌祺不爽地踢項陽一腳。走到顧質面前,直接將戴待拉到一邊,“你怎麼想的?”
她本身就比戴待高不少,又穿着好幾釐米的高跟,問這話的時候雙手環胸,表情高冷,和以前一樣的女王範兒。
戴待沒吭聲,方頌祺用手肘撞了撞她:“你啞巴了?!真的睡一覺就原諒他了?”
“你別總把話說得那麼難聽行不行?”戴待下意識地往顧質瞥去一眼,見他正和項陽說話,沒注意這邊,她才擰巴着眉頭對方頌祺道:“阿祺,我和顧質之間的事情很複雜。”
方頌祺當即冷哼:“我算聽出來了,你的意思是嫌我多管閒事?”
“我就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戴待會直接肯定她的話,方頌祺不由一怔。真真是動了怒火。
戴待趕在她發火前握住她的手臂。表情認真:“我知道你關心我。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不會再受傷。”
聽出她的別有意味,方頌祺的眼皮沒來由地猛一跳:“你……”
“行了,快走吧,我們回頭再聯繫,項陽還在等你。”戴待打斷她,重新換上一臉嬉笑:“你別再老是欺負項陽了,這麼多年,也只有他能受得了你的脾氣。”
聞言,方頌祺的神色古怪地一變再變,“戴待,我和項陽……早崩了。”
戴待驚訝萬分。在昨天的同學會上,他們倆看起來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樣。
“那你的戒指……?”
方頌祺伸出手掌將右手無名指上的鴿子蛋鑽戒。炫耀性地晃了晃:“是啊。我結婚了。但,不是項陽。”
戴待頓時沉默,並沒有問他們分開的緣由。
感情之事,在一起的理由只有相愛,而分開的緣由卻不一而同。
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多是世人之苦。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是結婚了,又不是死了,你哭喪着臉給我唱衰嗎?”方頌祺不高興地推了戴待一把,“以後機會我會把我老公帶到你面前遛遛的。”
戴待會心一笑,兩人就此話落。
顧質和項陽兩人是一起開車從榮城過來的,自然也是一起回去,順道載方頌祺一程。
“如果不是公司的事比較急,我應該隨你一起去拜訪你姑姑的。”顧質拉了拉戴待的圍巾,低眸看她:“早點回來。到時我去車站接你。”
“好啊。”戴待踮起腳尖在他脣上輕輕一觸:“賞你的!”
顧質將戴待重新按回來加深了這個吻。看着她面紅氣喘,他嘴角噙笑:“這纔是賞。”
目送着車子的蹤影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戴待臉上的笑容隨之一點點地褪下,直至恢復沒什麼表情的平靜。
回榮城。
她也好想快點回榮城。
兒子,媽媽馬上就回來了!
到姑姑家門口,門並沒關,半掩着,能聽到裡面戴曼似乎正和誰說話。
推門進去,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戴莎,戴待的臉色霎時冷下來:“你來幹什麼?!”
“姐姐……”戴莎站起身來,表情頗爲委屈,“我、我是來給姑姑拜年的。”
雖然早知他們姐妹倆不和,但面對戴待的態度,戴曼還是有些尷尬,可她終也沒說什麼。
她戴家幾乎斷絕關係,只和戴待稍微親近點。不過,戴莎既然來了,她總不至於敢她走,畢竟是晚輩,是她的小侄女。
“她是我的姑姑,不是你的姑姑。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但麻煩你下次別騷擾到其他人!”
戴待說得特別直接,語氣更是沒好到哪裡去,戴莎的面子早就掛不住,心裡恨得直癢癢。
然而,戴待可以當着戴曼的面咄咄逼人,她卻不能當着戴曼的面撒火反駁,只能強裝着委屈,和戴曼客客氣氣地道了別,經過戴待身邊時,低聲咬牙:“我在樓下等你!”
戴待似乎根本就沒把戴莎的話放在心上,不疾不徐和戴曼一起吃了頓午飯後,又七侃八聊了許久,才和戴曼告別。
下到一樓的樓梯口時,她便遠遠地看見戴莎在外面焦躁地來回踱步,時不時擡頭朝樓上張望。團助史亡。
戴待大約能猜到她找來的原因,略一沉思,將脖子上的圍巾收回包裡,理了理裡頭圓領的打底毛衣,才慢悠悠地晃出去。
瞥見戴待的瞬間,戴莎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她面前:“顧大哥呢?!你和顧大哥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一起?!”
在洗手間裡被戴待折騰得不成樣子,她當然不敢直接出去見人,可是又不甘心就此走人,所以中途離開了一會兒收拾自己,結果等她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全都不見了!
有方頌祺搗蛋,她根本問不出他們的去向,更是連電話都聯繫不到,最後實在沒辦法,她只能跑來戴曼家守株待兔。
“呵,真好笑!你自己的老公不見了,找我要做什麼?”戴待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掠過她繼續往外走。
沒問到結果,戴莎哪裡肯讓,猛地揪住她的袖子:“顧大哥到底在哪——”
說到一半的話,剎那間中斷,戴莎霎時僵住,死死地盯住戴待脖頸間的吻痕,尤其是鎖骨上的那朵花,豔得直接刺到她的眼睛裡。-#~妙?筆?閣?++
“這是什麼?!”戴莎轉而想去抓戴待的衣領,卻被戴待一掌打落。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戴待象徵性地拉高自己衣領,語出譏嘲:“對,顧質昨晚是和我在一起。不過,他早上已經回榮城了。”
“你們——你們——你們——”戴莎指着戴待,抖着身體怒聲叱罵:“你們這對狗男女!”
“呵。”戴待並不生氣,冷笑一聲,邁步要走。
見狀,戴莎連忙追在她身後,魔怔了一般不斷地重複:“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會讓你奪走我的東西!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好啊!”戴待猛地停下來,對戴莎綻開一抹詭異的笑:“你用不着擔心,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會把你當年對我的所作所爲直接告訴顧質的,這樣一點都不好玩。我只會憑我的實力將他從你手裡重新搶回來。就像我昨天告訴你的,我會證明給你看,不屬於你的,終歸不是你的。”
“你不是說不會讓我得逞嗎?”頓了頓,戴待勾脣看她,表情認真地宣戰:“好,戴莎,儘管放馬過來,我等着你,等着你和我鬥。慢、慢、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