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遇上自己的小姑子,戴待應聲愣怔,而杜子萱已經高興地上來挽住她的臂彎:“嫂嫂,你什麼時候回國來的?是和大哥一起的嗎?大哥也真是的,我昨天問他你的消息,他居然騙我說你還在法國!喔,你和大哥吵架了對不對?哼,一定是大哥又做混賬事惹嫂嫂不開心了!”
“……嗯……不是……”戴待不自然地捋了捋耳畔的碎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說她是杜家的媳婦兒,但因爲她和杜子騰長年呆在法國,所以和杜家的人很少打交道,連杜子騰的父母也只是在兩人剛結婚那會兒飛去法國見了一面而已。唯獨杜子騰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杜子萱,有兩年恰好在法國學設計,戴待纔算比較熟絡。
見戴待支支吾吾,杜子萱只當做她被猜中心事兒卻沒好意思承認,當即拉着她的手加以安慰:“嫂嫂放心,看我不回去跟爸媽告一狀,讓老爸好好修理修理大哥!我不會看着嫂嫂平白受欺負的!”
杜子萱素來如此天真活潑,她爲她打抱不平,戴待不好反駁什麼,且她對杜子萱也一直頗有好感,是以,她只能默認讓杜子騰背黑鍋。反正,杜子騰這個二世祖也確實在不久之前給過她難堪。
“對了,嫂嫂,你怎麼會從這輛車裡下來?”杜子萱狐疑地問。
戴待乾巴巴地扯了扯嘴角解釋道:“碰上一個老同學,聊了兩句。”
“戴小姐,這是你的外套。”馬休在這時把她剛剛落在車裡的外套遞還給她。
“謝謝。”戴待接過,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敞開着的後座,卻因爲角度的緣故,什麼都看不見。
杜子萱這才發現戴待身上只着一件單薄的羊毛衫,而且還是……男款的。她的眼珠子不明意味地轉了轉。
“你呢?你這又是在幹什麼?”戴待轉而問杜子萱。如果沒聽錯,方纔和馬休有所爭執的就是她吧?
果不其然,杜子萱經她提醒記起事情還沒完,表情立刻重新換上了忿然,指着馬休道:“不就是他嘍!我的車根本沒有撞上來,他非得凶神惡煞地教訓我!”
馬休有些生氣地反駁:“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開車小心的,哪裡凶神惡煞了?”
“喏喏喏,還說沒有凶神惡煞,你看看你臉上的皮皺起來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擺明了是在諷刺他老,馬休氣結,“一看你就是剛上道的馬路殺手!不會開就別出來禍害人!”
“你——”杜子萱最近學車本就受了不少委屈,此時被馬休戳中,不禁又羞又惱。
要瞧着她眼眶通紅,戴待連忙準備出言調解,卻聽車裡的顧質忽然喚了馬休一聲。
馬休馬上湊過去。
車廂裡,顧質閉着眼,頭倚在座位的後靠上,臉色浮着層蒼白:“走吧,不要再糾纏了。”淡淡的一句話,看似是對馬休說,其實更是在對他自己說。
嫂嫂……
好一個嫂嫂。
他怎麼就忘記了,她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嫁了人……
她恨他,她恨透了他啊……
馬休聽完吩咐關上車門,再過來時,禮貌地對戴待點了點頭算作告辭,便悶頭悶腦地上了車。
“噯,別走啊,我們把話說——”
“行了行了,既然誰都沒撞上誰,不是皆大歡喜嗎?安全最重要。”戴待拉住杜子萱,“好歹是我同學,就算是給我一個面子,好不好?”
到底還是自己理虧,杜子萱也不是不曉得,眼下戴待幫她找了臺階,她當然順着走,甕聲甕氣地應道:“那好,我給嫂嫂面子。”
加長林肯早在她與杜子萱說話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開走。戴待瞥一眼消失在淡淡霧氣裡的尾燈,收回視線時,杜子萱已經坐上駕駛座,笑臉盈盈地看着她:“好嫂嫂,既然碰上了,我就送你一程吧!”
見狀,戴待只得硬着頭皮上了車。